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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下面已经杀成了一片,他却突然轻轻的说道:“这个人,不仅不是个庸才,可谓是个将才。这样的人,为何得不到朝廷的重用,反而埋没在那个小小的渔村里?”
我沉默了一下,还是说道:“他原本是和他兄弟一起在西北打仗的。他兄弟战死了,朝廷的规矩,兄弟两人若有一个战死疆场,剩下的那个就可以回乡奉养父母。所以他才会离开战场,回到江南。”
裴元修听了,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韩子桐站在旁边,刚刚她才说赵云成“黔驴技穷”,立刻裴元修就说那人是个将才,让她的面子上很不好看,但因为对方是他,她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憋红了脸,皱紧眉头看着下面。
那些骑兵射出的箭矢已经将想要涌上江岸的士兵给阻拦住了,一时间江岸上一片混战,水中浪花激涌,岸边杀声震天,而眼看着他们的人暂时被阻拦,那一队骑兵立刻握紧缰绳,开始对着江边混乱的战圈冲杀过来。
一时间,马蹄卷起的烟尘遮天蔽日。
在那些纷纷腾起的烟尘当中,传来了杂乱的人声,惨叫和怒吼,还有骏马长嘶的声音,每一声听起来都是那么的凄厉,甚至恐怖,带着血腥的味道。
眼看着今天又和昨天一样,可能到最后,又会是一片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惨象,我有些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下意识的偏过头。
但一转头,就看到裴元修抬起头来,看了看日头。
我的心里一动。
从刚刚战争一开始,他就一直安安静静的,好像只是看一场演练,甚至一场戏似得,不管他的人得胜也好,失败也罢,都没有让他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而我立刻就想起,昨夜他对我说的那句话——
明天,我们会赢!
这句话,他说得并不是胸有成竹,只是,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这比胸有成竹更让我感到不安。
难道,他还有什么办法,能在这种情况下挽回战局吗?
想到这里,我又提起了警惕,握紧围栏转头继续往下看,石滩上已经战成了一片,在那一队骑兵也冲过去,将已经登岸的那一批人的阵型冲得散乱无章之后,骑兵之后的步兵此刻也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刀剑,怒吼着冲上了战场!
眼看着两边的人混战成一团,杀伐之声在群山之间不断回响着,甚至沿着江面传出数里之遥。
这个时候,还是赵云成的人占着上风!
而我,反倒更加紧张了起来。
裴元修他到底会做什么,所有的战船都已经派出去了,他们在登岸的时候也都遭到了骑兵的冲击和步兵的围攻,目前的战况基本上还是和昨天一样,如果他要打破这个局面,他到底要怎么做?
如果是我的话,那我——
就在这时,我的脑子里闪过了一道光。
立刻,在远处,我听到了一阵混乱的声音。
原本江岸上杀声震天,几乎将江流的声音都遮掩了,但那声音从远处传来,明明不是很大声的,却一直在山间回响着,给人一种地动山摇的感觉。
我的眉头一皱,那声音传来的地方是,后山?
那是在石滩的深处,那高高的山壁后面,昨天的时候赵云成的骑兵就是从那后面的山岭里冲出来的,我之前一直没有多去想,毕竟行军布阵不是我所擅长,但现在我已经有点明白过来,赵云成应该是兵行险招,在山壁后面扎营了!
难道说——
这个时候,那些声音更大了起来,而且明显的能听到人的大喊和群马混乱的嘶鸣声,甚至,有几道浓浓的黑烟从山岭后面燃了起来。
周围的那些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连韩子桐也疑惑的举目远眺:“什么声音?”
这个时候,江岸边一直在观战,下发指令的赵云成突然惊了一下,连他座下的骏马像是都有些沉不住气了似得,不停的左右晃动着脑袋,而他身边的那几个副将也全都有了些动静,有几个分明有些慌张的想要调转马头往后去。
这个状况,难道,赵云成的营地,被劫了?
我一下子低头看向裴元修。
他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和波动,只是又一次抬头看了一下日头,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时,韩子桐走到他身边:“元修,那边是——”
裴元修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转过头去。
江边那些原本还在激战的士兵这个时候已经全都听到山后传来的声音了,营地被劫,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眼看着刚刚气势正盛的士兵,这个时候都有些怯懦之意,而这一边,裴元修手下的一个将领站在一艘战船的船头,亲自走到大鼓边,拿起鼓锤来用力的擂鼓。
顿时,声如雷鸣!
这一回,原本在江水中激战,已经有些精疲力尽的士兵受到这一鼓舞,再加上对方已经被后山的战局所影响,立刻振奋了起来,不少人举起手中的刀剑,怒吼道:“兄弟们,冲!”
那些人如同猛虎出闸一般,带着滚滚的浪涌一起冲上了岸,这个时候已经跟他们混战在一起的步兵很快就被冲散了,而那些骑兵近战之时也完全失去了之前的机动优势,很快就被敌方冲到了江岸中央。
我一看局势不对,急忙上前一步,只见赵云成此刻立在那里,虽然离得太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也能感觉到他此刻的焦虑和矛盾。
营地被劫,这绝对是一件动摇军心的大事。
眼看着他身边的几个副将都在不停的对他说着什么,而江岸上,大势已去,眼看着自己的士兵已经呈现且战且退的局面,他终于像是下定决心,朝着高处的旗手一挥手。
立刻,那旗手打出一个旗语,所有的士兵都开始往后退了。
他们这是要撤出江岸,回去支援营地!
我皱紧了眉头,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眼看着战局几乎是在一瞬间被翻盘,颇有些不是滋味,而赵云成的人即使脱战也非常的辛苦,因为这边的人上了江岸之后,自然是要把整个这片区域都占据,所以即使撤兵,他们也丝毫没有放弃追杀。
江岸上,留下了不少尸体。
入目,一片血红。
一见此情景,韩子桐先就乐了,她立刻转头看着我,目光中明显有些挑衅的意味。
但我并没有理她。
我只是觉得胸口一阵憋闷,好像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上面,让我有些难以呼吸。
我不由的低头看向裴元修。
昨天晚上,他就是坐在这里,那清冷淡然的月光下,平静的跟我说——今天,他们会赢,我知道他不是无的放矢,他能做到,就一定能做到,但真正要让我面对眼前这个事实,还是难以接受。
赵云成,败落了!
江陵虽然还没有完全失守,但今天这一战,似乎已经预示了什么。
只是,我还是难以接受。
这个时候,裴元修又抬起头来看了一下日头。
虽然刚刚,一切的发生似乎都那么迅速,只是在一瞬间,但实际上,已经过了大半天了,这也已经是他不知多少次看日头了。
这时,有两个将领上前来听令,裴元修听了他们的话,便说道:“可以鸣金收兵了,好好的安营扎寨驻防,记住,要让他的骑兵从此在江陵无用武之地!”
“是!”
话音一落,那两个将领立刻下去传令。
我站在他的身边,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情更加的沉重起来。
江陵这个地方,并不适合骑兵作战,赵云成之所以会用那支骑兵,是用在出奇,也用在这个局部的战场上,一旦裴元修他们占据了攻势,他的骑兵就真的很难再发挥出作用了。
真的没有想到,今天,他居然败了。
裴元修在又跟周围的几个侍从交代了什么之后,然后转过头来,就看见了眉头紧锁的我。
几乎和昨夜一样,他的脸上是淡淡的,近乎温和的笑容:“我说过,我们会赢。”
我的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你让人去劫营?”
“兵者,诡道也。”
“……”
“只要能取胜,任何手段都可以用。”
“……”
我说不出话来。
的确,在战场上只要能取胜,任何手段都能用,只怕昨天,他观察了整个战争的过程,就已经认定了如果正面作战,他们很难登岸,很难胜过赵云成的骑兵,所以兵出奇招。
而今天早上,他们几乎没什么动静,实际上就应该是在昨夜已经派出了人马,抄别的路绕道到山岭的后面,去劫营地!
刚刚石滩上打仗的时候,他几次看日头,也是为了判断自己的人马行动的时间。
只是,我不明白一点,劫营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更何况,这是在大白天,并不是夜不能视的晚上,再说,赵云成也不是傻子,他把营地扎在山后,自然会派重兵把守,怎么可能大白天的,就让人轻易的把自己的营地给劫了?
我看着他,沉声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
“你是怎么做到,能够劫下他的营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