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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道:“不知夫人来找我,有什么事?”
韩若诗的眉心又是不由自主的一蹙,但幸好态度还算和缓的,勉强对着我做出了一点淡淡的笑容:“颜小姐,不好意思进来叨扰你了。”
“不敢。”
“听说,子桐病了?”
“是的,子桐小姐昨夜就有些发热,吃了药之后好些,但一直都在睡着。”
“没醒吗?”
“子桐小姐近来心力憔悴,这一病倒,也正好养养。怕是还要过段时间才会醒来。”
“哦……”
她拖长了声音,似是将信将疑的,也不说话,也不动弹,已经站在她身后的小倩立刻俯下身去,轻声说道:“夫人,二小姐是真的病得很厉害,刚刚奴婢进去看了,还有些发热呢。”
韩若诗听了,也不立刻说话,又用眼角看了自己的那个婢女一眼。
那婢女也立刻俯下身道:“夫人,是真的。”
这一回,她才彻底相信了。
其实只是一件小事,她动两步进去看看也就知道了的,却偏偏连这两步都懒得走似得,端坐在凳子上,轻咳了一声然后慢慢说道:“是这样的,敖小姐说,你跟她说你之前的嫁衣,是在扬州定的,酒席也是从扬州那边定回来的?”
这一刻,我的心跳猛地紧了一下。
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的笑容,甚至有些笑容可掬的样子,说道:“是啊。昨天傍晚的时候敖小姐进来探望子桐小姐的病,正好谈起当初的事情。她问,我也不好不答,就都说了。”
韩若诗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嘴角还是微微的抽搐了一下。
她身后的那个侍女立刻翻了个白眼:“不就是在扬州的绸缎庄定了套衣裳吗,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
“啧,小莲!”
韩若诗嗔了她一声,这个小莲立刻摆出惶恐的神情,低下头来:“夫人恕罪,奴婢多嘴了。”
韩若诗也没有多对她说什么,又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轻轻的掸了掸自己的膝盖,说道:“其实本也是小事,扬州的绸缎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派个人过去也能买回来的。”
我笑道:“也是。”
听见我这么附和,她反倒脸色不太好看了,隐隐的咬了一下牙,才又接着说道:“只不过,她一定要和你买同一家的,说是一定要用得跟你一样好,若有好的,要比你用得更好。”
说着,她看了我一眼,淡淡笑道:“颜小姐你也不要介意,年轻的姑娘就是这样,争强好胜的。”
我笑了笑:“敖小姐是渤海王的千金,自然婚事马虎不得。”
“是啊,这可就为难我这个做姐姐的了。”
“哦?怎么说?”
“虽然你们的嫁衣是过去选的,但现在元修太忙了,这些天连觉都睡不好,我怎么好为了这点小事去问他?只怪当初我的身子不好,府里的事情都是子桐在操劳,包括从扬州那边订货运货,只有她才知道。可现在她这个样子……”
我笑道:“原来是这样。”
韩若诗道:“所以我特地进来问问颜小姐,当初那件嫁衣,你到底是在哪家铺子看上的,若还在,明儿个就让人过去订一套,还有酒席,也顺便就订了。也就免得敖嘉玉再到我耳朵边来念叨了。”
我笑道:“些许小事,还劳烦夫人亲自进来走一趟,随便传个话进来不就好了。”
我一边说,一边起身走到窗边,笔墨纸砚还没收起来,我直接拿起笔就在一张空白的纸笺上写下了几个字,然后款款走到她面前递给她。
韩若诗接过来一看,脸上立刻浮起了淡淡的,甚至有些释怀的笑容:“也不是什么老字号嘛。也就那个酒楼,二月红,好像还听说过。”
我笑道:“不过就是一件衣裳几桌酒。但二月红的龙涎香烩鹦鹉舌倒是有些名气。”
她笑道:“从小就常吃的,都吃腻了。”
“哦……”
“颜小姐若喜欢的话,我让他们特地给你订回来。”
我喜道:“好啊。”
她看了我一眼,有些哑然失笑似得,但神情却比之前更放松了许多,甚至连那张纸都懒得拿了,随意揉成团扔到了桌上,我还殷切的嘱咐道:“他们家的绸缎和绣工都很好,排队等的人也多。如果是要做嫁衣,夫人只怕要早一些去订才好了。”
她看了看我,大概是觉得我实在太好说话,也太温驯了,温驯得让人有点难以置信似得,但也看不出我笑容可掬的脸上有什么不妥,于是不冷不热的一笑:“好啊,我听颜小姐的。”
说完这个,其实也就没什么话说了。
她坐在那里,我也陪着坐在旁边,身后的小倩小莲等人都干巴巴的站着,一时间屋子里骤然而降的安静让大家都有些尴尬。
但韩若诗却还是没动,挑着一边的眉毛看了我一会儿,突然一笑:“其实我心里还有一件烦心事,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哦?”我也认真的看着她:“不知是什么烦心事?”
“是这样的,敖小姐嫁到我们府上之后,就要给她安排一个院子。可这府里的庭院,好的就是我们那边和颜小姐这里。”
她说着,笑了笑:“总不能让我们搬出去让她啊。”
我的笑容中多了几分冷意。
心里倒是明白了,其实这本也不是什么事,大概是刚刚我表现得实在太好说话了,她这样心思细密的难免有些惴惴的,毕竟她对我也不是完全的放心,所以这个问题,是想要试探看看我是不是真的那么好说话。
我冷笑着,却做出很诚恳的样子:“若敖小姐真的要这个园子,我搬出去也不是不可以啊。求之不得呢。”
韩若诗立刻笑道:“哪有这样的道理。就算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我也容不得有人这样欺负颜小姐啊。”
我笑着说道:“夫人这样体贴,倒是让我惭愧了。说来,我倒有个主意。”
“哦?什么主意?”
“敖小姐不就是想要个大园子吗?这府上只隔一条街的,不就是个大园子?”
韩若诗的目光一闪:“你是说,那位——”
我故意冷哼了一声:“是啊,那位,就一个人还住那么大的地方,不是我心里不平,到底她也没那么大能耐,在宫里是个贵妃,可在金陵——夫人你还真当她是贵妃不成?”
“……”
“反正,中间那条巷子也没人过,不如就打通了,也费不了多少事。”
“……”
“夫人,你说呢?”
韩若诗没有说话,但从她的眼中,我读出了一些分明的喜色来。
毕竟,我和南宫离珠的矛盾,在这里已经是人尽皆知,之前还动过手,我的额头也受了伤,现在我提出这个做法,是名正言顺的“报仇雪恨”,也算是借刀杀人,任何人都挑不出一点刺来,也有人愿意做这把刀的。
但她还是不动声色,只做有些犹豫的道:“让她搬出来?”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立刻笑着说道:“当然了,这府上到底还是夫人管事,我不过是听夫人说有这样的烦心事,就这么白说一句。”
韩若诗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又做了一会儿,才笑着说道:“颜小姐说得有道理。”
说完,她便扶着桌沿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刚刚走到门口,眼角又溜了一眼韩子桐的房间,说道:“我这些天忙着外面的事,也顾不上进来,子桐就托付给颜小姐照看了。”
我笑道:“夫人说这话客气了。”
她走了出去。
我站在门口,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那条小路的尽头,这才慢慢的走回到桌边,拿起那个纸团慢慢展开,皱巴巴的几个字映入眼帘。
再一算,只有八天时间了。
我记得当初在扬州那家绸缎庄订好了之后,赶制嫁衣,最快也用了五天。
她们从今天开始着手,也就是说,婚礼最快是要在十月初四举行。
离十一月初七,就只有三天时间。
裴元修会在离点燃整个中原的战火只有三天时间的时候,举行自己的婚礼吗?
我不想去讨论什么成王败寇,也不去想金陵和扬州的对战会对整个中原战局起到多大的影响,只是单纯的想着那个婚礼——一场婚礼,应该接受的是烟火的祝福,而不是战火的洗礼。
尤其,敖嘉玉对男女之事懵懂不知,却那么期盼自己能有一个完美盛大的婚礼。
我心事重重,也不知道是为那一场婚礼担心,还是为之后的战火忧心,又或者,我是在为不知能不能成形的一些事情担忧。
在桌边站了好一会儿之后,我将那张皱巴巴的纸笺撕成了碎片。
窗外,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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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先去韩子桐的房间看了看,虽然最近药喝得不多,但到底是年轻人,底子好恢复得也快,这个时候摸她的额头已经不怎么烫手了。
只是人还没清醒过来。
我喊了她两声,她迷迷糊糊的应了一下,眼睛睁开一条缝来看了我,然后又沉沉的转头睡去。
我稍事的帮她擦洗了一下,又喂她喝了一点清粥,完了自己也吃过早饭,推门出去的时候,才发现下了一夜的雨,外面的地上湿漉漉的,小路上有几处都积了浅浅的水洼,可天色却还是浑灰色,看来是雨没有下透。
我走到门口,那两个少女也在外面,一见我出来立刻问道:“颜小姐要去哪儿?”
我笑道:“去旁边府里看看。”
“旁边?”
她们两对视了一眼,脸上竟露出了一点犹豫的神情。
我眨了眨眼睛:“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