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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智从昏迷中慢慢清醒过来的时候,我还没什么意识,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脑子一片混沌,全身也是软绵绵的,几乎又直觉的想要睡去。
可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一阵说话的声音。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这个可不是周成荫的老婆。”
“这个的确不是。”
“那把她绑来有什么用?”
我的脑子一个激灵,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我现在是——
昏迷前那一瞬间发生的事立刻在脑海里闪现了出来,我马上就明白,自己应该是被人下了药,还被人给绑架了。
那一锅鸡汤!我现在想起来,虽然是我自己要的,但的确是给了人机会,那么厚厚的一层油封住了汤的热气,也封住了味道,加上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外面有没有响起鼓声,根本没有注意,等到喝下去之后才发现汤里给人下了一些药。
幸好,我只喝了一点。
不过还是没能避免被人算计的命运——我微微挪动了一下手脚,似乎并没有真的给绑住,现在应该是躺在什么地方,硬邦邦的,像是地面?
人一清醒,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要睁开眼睛,但理智还是先一步的阻止了我,因为耳边的声音还在响着——
“我们想好了,与其绑架那个周成荫的老婆,还不如绑一个比她更有身份,更有地位的人。”
“你说这个是——”
“你们也看到了,这几天那个姓周的关闭城门,就放了那一支队伍进来。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支队伍是从扬州那边过来的,现在扬州也已经被叛军占领了。”
“你是说,那支队伍是——”
“就是叛军的首领。有人说,就是以前的太子。”
“啊?!”
“这些事情咱们不用去管,不过这个女人,可是那个首领的女人。”
“等一下,我怎么听说,那个人的夫人还在府上。”
“夫人是夫人,女人是女人。他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真正的大老婆还未必真能得宠了。我这几天就听说,这个女人比那个大老婆得宠多了,她一个人住府衙里最好的房子,而且姓周的老婆也亲自去陪着她,奉承她,连那些人都去给她送礼,这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原来是这样。”
……
听着他们一番对话,我也差不多琢磨清楚了。
这些人,应该就是周成荫口中,一直在跟他们做对的“刁民”。那天晚上我们进入淮安城的时候看到的小巷子里抓到的刺客,就是他们的人;前天晚上我在窗户上看到的黑影,也很有可能是他们其中一个。
他们原本想要抓周夫人,应该就是为了解救自己被抓的家眷,但现在一看到我的身份地位似乎高过了周夫人,就把目标放到了我身上了。
我不由的有些沮丧。
光顾着显摆给周成荫看,让他们重视我肚子里的胎儿,却没想到,反倒也给自己招来祸患了。
虽然中午的时候,裴元修他们已经放弃了杀这些人的家眷,但他们未必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就算得到了消息,实际上他们的家眷也并没有被释放,很有可能就是如我所想,等到我走了,等到不会冲撞到我腹中的胎儿之后,周成荫一样会痛下杀手,所以他们索性铤而走险的绑架我,用来威胁裴元修和周成荫。
问题就是——他们会怎么对我。
我正想着,却没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了声音,反倒是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之前对话的几个人立刻过去开门:“大哥。”
我立刻竖起了耳朵。
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个人身上带着一种很强的气息,虽然一言不发,但我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其他的人似乎也对他非常的敬重,不像刚刚那么随便的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他们叫他“大哥”,看来是这些人的首领了。
他来,是要下达什么命令?
会怎么对我?
我心里百转千回,各种想法不停的往外冒,却也听到一阵脚步声,从门口一直走到了我的身边,然后就听见一个很低沉很粗狂的声音。
“醒了,就睁开眼睛吧。”
“……!”
我的心咯噔了一声。
其他的人似乎也惊了一下,急忙围上来:“她——”
那人阻止了他们说下去,平静的说道:“已经听了半天了,你是不是也该起来说一说了。”
“……”
看来已经被看穿了,也就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
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看看到的,是一个破损的,摇摇欲坠的屋顶,几乎连房梁都裸露在外面,几顶草席勉强盖在上面,算是遮风避雨的。
阳光从草席的间隙照下来,也刺到了我的眼睛,我微微眯了一下眼,再看向周围。
一群男人围在我的身边。
乍一醒来看到这样的情形,足够让每个女人崩溃的,我也算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些男人,都穿着短衣,破损无比,有的人脸上身上还有伤,有中年人,也有十来岁的孩子,我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溜了一圈,有点分辨不清到底谁是刚刚说话的那个“大哥”。
下一刻,这个人自己站了出来。
如同那个声音一样,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材魁梧,面容端正,下颌长满了凌乱的胡须,给人一种很有威严的感觉。
他就是——“大哥”?
也就是决定把我劫来的人。
我眨了眨眼睛,慢慢的伸手去撑起自己的身子,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一张硬邦邦的石床上,身下连一块草席都没有,难怪刚刚以为自己是躺在地上,旁边就是墙,我花了点力气才让自己勉强坐起来,靠在墙上。
这些人没有一个人动手,也没有一个人开口。
我咳嗽了一下,说:“你们——”
“你好像并不害怕。”
这个人打断了我的话,目光炯炯,像是两把锋利的刀,深深的刻在我的脸上。
我又咳嗽了一声,说道:“我刚刚的确已经醒了一会儿了,听到你们屋子里的人说话。”
立刻,他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对视了一眼。
我说:“你们绑了我来,是为了救你们的家眷吧。既然是为了救人,我就是有价值的,你们应该不会伤害我的,对吧?”
我这话虽然笃定,但多少也还是有点商量的成分,毕竟这些人到底会如何对我,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
下一刻,就听见这个中年人冷笑了一声:“你是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们不会伤害你?”
我一愣。
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立刻上前一步,指着我怒骂道:“你的男人和那个姓周的,杀了我们大哥的双亲,妻子,还有他的儿子!”
我顿时呼吸一窒。
这一刻,我才看清,这个“大哥”的胳膊上绑着一条白布带。
难道,昨天中午他们在外面斩杀的那一家人,就是这个人的亲人?
我顿时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只看着这个人怒目瞪视着我,眼角都发红了,他身后的一个人上前一步道:“大哥,你一句话,如果要杀了这个女人偿命,兄弟们立刻就动手!”
我吓得立刻往后缩了一下。
但身后就是冷硬的墙壁,也根本无处可逃,抬起头来又对着那几双凶狠的,带着恨意的眼睛,我顿时也哆嗦了起来:“你们,你们不要乱来!”
可这些人哪里听得进我的话,有人说道:“大哥,就等你一句话!”
“对,报仇!血债血偿!”
就在他们群情激奋的时候,这个大哥却反而展开双手,拦住了身后的人。
他们立刻诧异的看向他:“大哥,怎么了?”
“你要饶了她?”
“难道大哥你不想报仇了?”
这个中年人目光死死的瞪着我,沉默了许久,说道:“我们绑了她回来,不是为了报仇的。”
“……”
“如果真的是为了报仇,也就不用绑她,当时就可以一刀解决了她!”
“……”
周围的人一听,面面相觑,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这人又沉声道:“我的爹娘,我的妻儿已经死了,可你们的家人还在牢里。”
“……”
这一下,所有的人眼睛都红了。
我抬头看着这个人,原本都悬到了喉咙口的心也总算沉了下来。
这人虽然遭遇了灭门的惨祸,但还能冷静理智的面对我,总算不是一个莽夫。
我的命,也算是暂时保住了。
不过,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就听见旁边有人说道:“那大哥,既然把这个女人抓来了,是不是就可以去州府跟姓周的谈判,让他们把人都放了。”
那个大哥沉吟了一下,没说话。
周围的人也都没开口,这个屋子里一下子陷入了一阵沉默当中。
我在旁边看着他们,心里多少也明白,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最普通不过的平民百姓,不会真的有野心去造反,做事也往往是拳头快过脑子,这个大哥虽然看起来沉稳理智,但真的事到临头,倒也未必能出什么精妙的好主意。
就在他们都沉默不语的时候,我轻轻的说道:“不是那么容易谈判的。”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
其中一个年轻人立刻指着我怒骂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等一下,”那个“大哥”伸手阻止了他,转头看向我:“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勉强再撑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让自己靠着墙坐直了一点,然后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有多少人,但看起来,你们的人就算再多也有限,否则你们早就去闯府衙的地牢救人,而不是绑了我来换你们的家眷,对吗?”
这些人面面相觑,像是被我说中了痛处似得,都没说话。
这个大哥眉头也拧成了一个疙瘩,目光如炬的盯着我。
我继续说道:“既然人不多,那直接去州府跟他们谈判就是去送死。”
其中那个冲动的年轻人立刻说道:“我们手里有你!”
我说道:“他们的手里也有你们的亲人啊。”
“……”
“势均力敌之下,他们投鼠忌器,难道你们就不会有所顾忌。而府衙可是他们的地方,要做什么事,要做什么安排,可都是他们说了算,你们这样贸然的去谈判,不就是去送死吗?”
那年轻人说道:“怕什么,我们有人在——”
“小钟!”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那个大哥阻止了,这个小钟自己似乎也反应过来,急忙闭紧了嘴。
我在心里微微的笑了一下。
我当然从来不怀疑他们在府衙内是有内应的,否则那一晚就不会在我的窗外出现一个黑影,他们也更不会对我在淮安府内的情况掌握得一清二楚了。
我装作没听懂的样子,继续说道:“如果双方是敌对的势力,那么谈判就不能在任何一方的地盘上,这是最基本的保障和安全。”
“……”
“况且,就算真的去谈判的时候没有问题,谈判完了之后呢?就算你们如愿,我跟你们的家眷一交换,到时候你们手里还有什么?什么保障都没有了!淮安城城门都关闭着,要杀你们比现在更容易,还能一举把你们的家人都杀了,斩草除根!”
周围的那些人都吓得瞪大了眼睛。
这个大哥显然要比周围的人都更谨慎一些,他皱着眉头看着我:“你为什么要跟我们说这些?”
我说道:“我也不想死在这里。”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好像要把我看透似得。
我也就这么平静让他看着,两个人对视了很久,他终于说道:“那你说,我们应该先怎么做?”
我立刻说道:“如果我是你们,我一定不会贸然的去谈判,而是先给他们传个信过去,起码要探一探对方的底,弄清楚对方的态度,这样一来,才好下一步的行事。”
那些人又面面相觑,有人在小小声的说:“好像,有道理啊。”
这个大哥也沉吟了一番,然后说道:“小钟,你们去,按照她说的办。”
“是。”
那个小钟正要走,他又说道:“传信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尤其是回来的路上,不要被人跟踪了。”
“是!”
眼看那些人就要离开,我坐在石床上,突然感觉腹内传来一阵隐痛。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