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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一片春心付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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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亦拿着玉章,反复看探。那陆文渲把包袱里的符纸一张张整理好,又对吴亦道。“放回去吧,毕竟是引姑娘的物件,咱们谨慎些别碰坏了。”

    那吴亦闻言,只得拿起那条丝帕再把玉章包好。稳稳地放了回去。又大呼道。“陆大哥,你知道那玉章值多少银钱?那可是东汉的物件。”

    吴亦说的越发激动,又一时冲到了炕边,看着章长弋道。“老弟,你那引姑娘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人物。就她包里那玉章,至少能换三套你家帅府那么大的宅子。”

    陆文渲见状,忙叫住吴亦,又道。“章贤弟如今身体病着,还是莫说了。你若真当新奇,待引姑娘醒了自去问她不就是了。”

    吴亦自知是见了好物件,一时晃了神智。便再也不提。

    过了两日,也是引三海之前给章长弋服了不知什么灵药,章便忽的好的如同完人一般。也能下床走动,浑身竟连半点於痕都不见了。自此,章长弋便每日亲侍引三海服药等事。又过五日,引三海也终是醒了过来。

    章,吴,陆三人见引三海身体已有好转,又思量着衢州府怎的也比九华乡环境好些。几人便押着陶川和那九华乡长朱树贵一齐回了衢州府。

    几人回了帅府,那章大帅听闻章长弋在九华乡受了大委屈,自然不会轻饶陶,朱两人,此是后话。却说引三海本也是修行之人,身体终是比常人强些。自醒后,便自的调了些丹丸,又让李五帮忙在背后敷了些妙药。不出半月,便也没得什么大事,背后患处竟连个疤痕也未留下。

    一日,吴亦去探望章长弋。见了引三海,便不禁问起那玉章的来历。又道若是引三海肯卖,他定会给引个好价钱。引三海闻言也只是含糊其辞的回绝。只说那玉章是她师傅處中子送她的物件。吴亦便又追问那章上所刻的‘尹海棠’是何人?引三海也不好隐瞒,只得道出实情。

    原那引三海俗名便叫尹海棠。十八年前,东北闹了饥荒。引三海本是长白山人氏,当时她还在襁褓之中,父母便纷纷饿死。正是云游路过的處中子在死人堆里抱出了她,当时她被破布包裹,只身只藏了一个绣着海棠花的手绢。因處中子俗家姓尹,便给她取了尹海棠的名字。后来,她自修行做了道士,才把‘尹’化做‘引’,中间填了‘三’字,取三生万物之义。又把‘棠’字舍去。方才作了“引三海”。自此再无他话。

    ……

    又过半月,章长弋便也一直未再梦到鬼魂,衢州府亦是说不出的太平。

    一日,吴亦忽的请章长弋过府,说是底下新开的当铺收到了好物件。

    章长弋去了吴府,只见吴府大堂坐了吴亦和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妇人。那妇人大约四十多岁,破衣烂衫,蓬头垢面。倒是个日本人,只会胡乱的讲几句蹩脚的中文。章长弋和那女人多时交谈才得知,那妇人叫中岛香穗子,是不远万里从日本来到中国东北寻夫的。只因中国地大物博,才失了方向,错到了衢州府。如今身无分文,想当掉祖传的一支玉步摇换些银钱,凑齐路费前往东北。

    再看那玉步摇,当真是个好东西。羊脂白玉做杆,上面用金线串了十八颗一般模样大小的上等红玛瑙,紧顶镶了颗樱桃大的夜明珠。名曰“百宝生香”。据说是唐玄宗是宫里嫔妃的头饰。

    章长弋见了“百宝生香”真真是喜欢,又想着这步摇淡雅素朴,最是和引三海般配,便问香穗子欲当多少银钱。那香穗子说是要三万两,吴亦本是商人,定是要讨讲价钱。章长弋却是和善人,便直接付了银票。又道衢州府尚未通火车,并让上次去九华乡的小个兵长冯康送香穗子去杭州坐火车再转东北。

    章,吴二人送走冯康和香穗子,此时已近黄昏。章长弋拿着“百宝生香”回了府,一人去了引三海处,又在门外徘徊了半晌,思量片刻,终于鼓足勇气敲响了房门。引三海本来房间里读经,听见有人敲门,便唤了一声“进来”。

    那章长弋进了门,也不知该如何张口。只得借口说是来看引三海身体可还好些,引三海亲自沏了茶,请章长弋坐下。章长弋千转百转才说道。“今儿在表哥那得了一个步摇,名曰‘百宝生香’。在下觉得此物与引姑娘甚是般配,特来送予姑娘。”

    那引三海自然晓得章长弋的心意,可惜她是修道之人,自她进了道门那日起。便决心断却了俗事。她更深知自己的身份,若哪****的身份真的大白于天下时,章长弋也未必能接受她。思量片刻,引三海便慌称自己最厌女人的脂粉钗环,简直俗不可耐。又佯装生了气说章长弋拿着这俗物扰了她的清修,便三言两语打发了章长弋。

    那章长弋出了门,一人恍恍惚惚走到院内。他本以为在九华乡时与引三海两人以夫妻相称,她便能知晓自己的心意。他本以为那时引三海舍命救他,是因为她也对他生了情。难道是一切只是他自己异想天开,一厢情愿么。便如同唐寅的那首《题海棠美人》一般。

    褪尽东风满面妆,可怜蝶粉与蜂狂。

    自今意思谁能说,一片春心付海棠。

    章长弋的满心满意,全心全意都付在了引三海身上,从沉睡半年醒来见她第一眼起。从两人去遂昌镇,第一次为雪鹛还愿起。从两人在双桥镇的客栈里同床共枕起。从苏州寻张皮,九华乡会陶川起。不知不觉,他们已经一起经历了太多太多。

    章长弋独自坐在院中,任晚风吹的刺骨凉痛也不愿回房。忽的听到身后李五在叫他。“少爷怎的一人做这?夜晚风最伤人,身子该要吃不消了。”

    ……

    章长弋又会做什么梦境?

    章,引二人可能冰释前嫌?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