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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突发的意外,晚宴上,一直到最后始终气氛尴尬。本是迎接西夏使者的宴会,如今这帝王却杖毙了一名宫女,朝中大臣都面面相觑,一是无法揣摩帝王心思,数月前天下十三分,北晟,景钺,西夏三国势力均衡,互相牵制倒不难生战,只是当下,北晟虽并入景钺,其兵力仍有保留,皇帝也不急于集权,只任北晟王他去,十二分天下,唯西夏能与景钺相匹敌,两国一旦开战,百姓水深火热,想他两国谁也不愿意触碰这导火线。二是,皇帝在宴会上杖毙宫女,这对西夏极为不尊,只是那西夏太子似乎不以为意,依旧独自饮酒,与周身官员谈笑。
之后,陶蓝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她想,她会恨那人的,恨他的绝情和莫名的温柔。
隔天,晋王赫连无劣进入都城,赫连沛炀便在流芳阁设了宴,邀请他及其他一些人吃饭。
那天,陶蓝靛原本是推脱不去的,她知道赫连沛炀与赫连无劣关系不好,这次设宴少不了口头上伪装的战争,而她,没那个脑子陪古人心斗。可是司南也会来,那个和关夏有着相同相貌的人……昨晚,因为那宫女的事,她一直没有注意司南,也许司南会是关夏的前生,她看到他,即便现在的司南冷着眸子,她还是会有心暖的感觉,就像关夏带给她的感觉,她信,这种感觉绝不是只是因为外面那层皮囊,司南和关夏一定有着联系……
流芳阁景色极好,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假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宴席设在飞阁之中,于流芳阁最高处,相比皇宫里的其他宫殿楼阁的辉煌,流芳阁倒显得古朴清雅,池馆水榭,布局巧妙,陶蓝靛于月形门洞进入飞阁,引入眼帘的便是檐枋彩画,那画上与中国古代向来喜爱的描绘的题材不同,却是漫天梨花下,一袭红衣散着墨色青丝女孩的背影,莫名的,陶蓝靛竟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皇嫂,你终于来了,若再不来,我们到要开吃了!”耳边闻来赫连允朔戏谑的玩笑,陶蓝靛向里看去,一袭人都已到齐,想来是因为自己犹豫不决,到误了时辰。她缓步走近,赫连沛炀噙着淡笑对她说道,“琛儿倒是慢了,好在朕的七哥有耐心,罚一杯便可开席。”
陶蓝靛顺着赫连沛炀的目光看去,在他身侧的男子敛眸轻笑,墨色华服不难衬出他皇家风范,应该便是七王爷赫连无劣了,站于赫连沛炀另一侧,举起桌上的酒杯,那是赫连沛炀先前用过的,她酒量不行,赫连沛炀杯中仅剩下不到四分之一,她喝下肚,并没有多大问题,沿着那杯上的酒渍轻珉一口,“红琛敬了王爷,先前来迟,还望见谅。”
赫连无劣早已望见陶蓝靛的小动作,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笑开,“娘娘都这样了,无劣又怎敢不敬。”说罢,举杯向陶蓝靛进酒去了。
“红琛这礼也赔了,席可以开了吧。”陶蓝靛做在赫连沛炀身侧,轻声说道,双眼若有若无扫向饭桌上的人,司南竟没有来,只是司华和那禅王坐在一旁,怎么回事?秀眉微蹙,却听那人说道,“七哥,朕今日将这宴席设在流芳阁,可满意?”许是自己流连的目光让赫连沛炀有些不悦,揽在自己肩上的手臂加紧了些。
赫连无劣抬眸环视飞阁四周,从这里,可以将整个流芳阁的景色一睹眼下,“自加冠出宫以来,就不曾到这里了,现在,适感亲切。”赫连沛炀微微点头,继而又听得赫连无劣说道,“这么多年以来,这里倒是一点都没有变。”
赫连沛炀闻言笑道,“朕深知七哥爱这流芳阁,便让人依着原先的样子存放。”
“呵呵,皇上费心了。”
陶蓝靛在一旁听着无聊,这两人倒是自顾自的聊上了,心里寻思着司南上哪去了,又不好明着问,便向不远处的司华笑道,“公主昨日睡得可好,景钺这儿四季分明,不比西夏四季温暖,这夏日转秋,天气多有微凉,若有不适,尽管告诉红琛便是,红琛会派人打点的。”这司华从昨日起便没有对自己安过好心,她这样好心的问她,也不知道会不会自讨没趣。
司华本在一旁静静用餐,听闻陶蓝靛之后,礼貌性的抬起头,微笑道,“多谢娘娘,司华一切安好。”说完便不再多说。陶蓝靛想着,这司华看上去小女孩的样子,心里城府却极深,想必早已猜出自己问话的目的,愣是不肯多说一句。
“琛儿到顾着说话,莫忘了多吃点。”听着这称呼,陶蓝靛闭上眼睛都知道是赫连沛炀,低头看向自己先前还是空空如也的玉石碗,如今赫连沛炀竟亲自为她布菜。
“九哥和皇嫂小心点,莫让人看了眼红,这般亲密……”赫连允朔看着赫连沛炀一手为陶蓝靛布菜,另一只手竟还紧紧将陶蓝靛固在怀中。
听闻赫连允朔的话,赫连沛炀笑出了声,却也不语,只是赫连无劣开了口,“十一该罚,皇上与皇后本是夫妻,如今在我们一众兄弟姊妹之间哪需顾忌什么,只是让人图生羡慕罢了。”
赫连允朔连连说是,自倒了杯酒说道,“七哥说得对,十一确实该罚。”
陶蓝靛看向赫连无劣,男人的眉间隐忍着的笑意好像他沉浸在聚宴的欢乐之中,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却觉得那男人浑身都含着一丝淡淡的冷意,与飞阁中谈笑的氛围格格不入,而且,不止是赫连无劣,她身边的赫连沛炀也亦是如此。
突然之间,肩上一痛,猛然回神,赫连沛炀搭在她肩上的手略施了些力气,陶蓝靛不禁皱皱眉,今日这男人不知害她痛了多少回,想想便在她肩上重捏一下,真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他了,却看向他,嘴角含着笑意,与桌上的人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