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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起红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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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玉翘起一条凳子腿,踩着桌子摇摇晃晃地听完了语音上的推命,还没来得及打字抒情,便被人咔地关掉了电脑。

    长孙雪雁给她倒了杯热水,推到面前说:“喝。”

    李玉把耳机摘了扔到桌上,伸手推翻杯子,盛满水的玻璃杯掉落在地上,溅射起一片光影透亮的水珠。

    长孙雪雁不气不恼,又重新倒了杯温水,依旧是一个字:“喝。”

    李玉甩手,又碎了一个杯子。

    长孙雪雁脸色不变,淡定的重新掏出一只杯子来……

    这样弄了十多次之后,李玉疯了,她拿起杯子灌到自己嘴里:“喝喝喝!!不就是水吗——我呸,这他妈什么水。”

    长孙雪雁淡定地说:“洗魂水。”

    李玉把剩下的水泼到长孙雪雁脸上:“去你妹,没病吧你。”

    长孙雪雁动了怒,睫毛上的小水珠凝成了冰晶,但是很快,一切又恢复正常,她抹开脸上的水,寒声道:“洗了魂魄回归纯净,这一次,你只能记住我一个人。”

    李玉被冻得一个激灵,骂道:“草!你就是有病。”

    房间内的台灯闪烁了几下。

    长孙雪雁沉着脸说:“是你先招惹我的。”

    “滚,谁招惹你了,我就是去隔壁拱猪我都不可能来招惹你。”

    长孙雪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捏着李玉手腕的力道紧了一些:“是你先来招惹我的,那时候我一个人很好,是你一定要来烦我,拉着我。”

    李玉甩了甩手,没甩掉这只鸟爪子,恨声道:“拉着你又怎么样?你不是很开心吗!”

    “不开心。”长孙雪雁脸上眼看着要凝出冰霜,“我想杀光那帮人。”

    “哪帮人?”李玉愣了下,脑中瞬间明白了长孙雪雁的意思,她深吸一口气,“你说的小虎、王豹、蝎子他们?你特么长得有多歪,从小一起长大的你都想打?亏我以前没有,没有……”李玉没说下去,挣扎的力度小了,拍了拍长孙雪雁,坐到了沙发上去。

    长孙雪雁跟着一起坐在沙发上,手规矩地摆放在膝盖上,低垂着头。她的样貌很美,长发垂下,遮住了半张晶莹如玉的脸庞,只能从眉宇中看出化不开的浓愁。

    李玉看着有些心软了,毕竟是自己看大的孩子……但是既然已经一拍两散了,便不可能再有转圜的余地。她的眼神随着心念的坚定而变得冷漠。

    长孙雪雁低声说:“只要你看着我,我就不会再犯错。”

    李玉沉默了一会儿后,不冷不热地说道:“我不会再管你了。”

    室内气温骤然降低,如坠冰川雪岭之中。

    庄青天在警署备案完毕,路过一个房间的时候,险些被一只鸟爪子掀翻在地。

    她冷静地跳开一步,透过破碎的墙壁看着里头淫|乱的两人,气堵:我辛辛苦苦掏墓,你们在这玩人兽?好啊,好得很啊,当我没妞泡是吧,我……还真没有。

    庄青天眼不见为净,从北楼跑到南楼,遇见了抱着一只猫的常紫雅。

    常紫雅脸色冷淡,小猫崽窝在她臂弯里舔着手,看到了庄青天后,常紫雅将人喊住,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片瓷片,问道:“你知道这枚壁画的来历吗?”

    庄青天瞥了眼:“不知道。”

    “你再想想。”

    庄青天瞥了眼咪宝,真的想了想,然后重复:“不知道。”

    常紫雅听了以后低下头,用指腹摸了摸瓷片上的凹陷,很是失落。

    咪宝懒懒地拍了拍她,常紫雅哀戚地说:“我总能从上面感受到一种熟悉。”

    庄青天嘴角抽搐,看着她怀里的猫,心想着这两禽兽真会玩。她忍不住的提示:“你看看上面有什么,就去问问谁吧。我可不是这幅壁画里的人物。”

    常紫雅低头看着小小的瓷片,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手机那头传来伍真真虚弱的声音:“小雅……”

    “嗯。”

    “你的黄符能烧一点给我喝吗。”声音更虚弱了。

    常紫雅沉默,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的黄符水能壮阳或是催情,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想喝一喝?

    “你怎么了?”她问。

    伍真真哭:“¥#*&……”

    常紫雅继续无言,只是额角的青筋抽搐了一下:“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话。”

    伍真真闷声哭:“我身上长了好多红点。”

    常紫雅有些诧异:“怎么好端端的会长红点?你去哪……哦,你去墓洞了。”

    伍真真哽咽:“我是不是要毁容了。”

    常紫雅向前走了两步,用一个舒服的姿势重新抱咪宝,说:“找个中医帮你看看吧。”

    “中医能治红点吗?”

    “不,中医不会直接帮你整容。”

    伍真真嚎啕大哭:“我——命苦啊!”

    哭声透过手机,响彻南楼空旷的走廊。

    庄青天笑嘻嘻地从常紫雅身前晃过去,走了几步的时候,手臂一沉,她低头看去,那只猫崽子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跳到了她手上。

    “???”

    庄青天冷汗滴落,她发誓,自己绝对从这只猫崽子脸上看到了阴险的笑容。

    “别哭了。”常紫雅顺着空荡荡的怀抱看向庄青天,对着电话那头徐徐说道,“我想起一个人可以帮你。”

    庄青天顶着这道犀利的目光,笑容完全僵硬。

    伟大的人民公仆又一次跑到了抗大女生宿舍楼,白裙飘然如同女神再世,面貌姣好完全欺骗了纯良的宿管阿姨。

    伍真真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听到开门声了后嘴里嘟哝了几声。

    庄青天自来熟地搬椅子坐下,伸手搭脉。

    “身上痒吗?”

    伍真真从被子里抬起头来,看到庄青天后,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小雅说的那个人怎么是你——我是不是没救了——没救了!!”她重新一头砸进被子里。

    庄青天摸了摸她纤细的手腕,白莹莹的手腕上血管清晰可见,真是可爱极了。

    她忍住咬上去的冲动,从容道:“别急嘛。”

    伍真真蒙头哭:“我曾经拥有的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老天不公啊呜呜呜呜!”

    庄青天向前靠了一点,摸了摸她的耳朵。伍真真哭的惨绝人寰,根本没注意自己又被偷吃了豆腐,只是耳朵被捏的红了,看上去更加的招人疼爱。

    庄青天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伍真真一耸一耸的肩头、挺翘的屁股、线条优美的小腿,按耐住淫|欲之后,她缓缓地收回眼神:“伍小姐,你这样不配合医治,当然要毁容了。”

    伍真真唰地从床上弹起来:“这么多红点还能好?”

    庄青天露出一口白牙:“不能。”

    伍真真垮下脸来:“那你还敢在这里大声说话,出去出去!”

    了不得啊,自己好声说两句话,这丫头就要闹上天去了。庄青天恶毒地笑了起来,问:“知道你脸上的是什么吗?”

    伍真真摇头。

    “你是不是以为是普通的疹子?那就大错特错了。你难道忘了我们前几天遇到了什么吗?”庄青天笑容越扩越大,“没错,这是尸斑。你吸入的尸气太多,尸斑就出来了。”

    伍真真脸色瞬息万变。

    庄青天继续补刀:“但是为什么我和你一起进去,却只有你中了尸毒呢?——因为我有特殊的方法来不中尸毒。”

    伍真真抓狂:“你怎么不早说!”

    庄青天笑的无辜又明媚:“伍小姐,我们非亲非故,就算我说了,你肯定不会听我的。”

    伍真真的泪珠子掉的更加凶狠了,她惨兮兮地摸着自己的脸,痛哭:“你这混蛋!啊呜呜呜哇哇哇——”

    对于一个靠信仰自己美貌来过日子的人来说,还有什么能比毁容更残忍吗?

    现在的伍真真就像是一只被拔光毛的孔雀,她将所有的信念灌注在自己的花尾巴上,一旦没了美丽的羽毛,她就会如同失根的花儿一样凋谢。

    伍真真抽出纸巾擦了把眼泪,从口袋里掏出镜子,镜子稍稍开了条缝隙,她经不住诱惑地打开——一声惨叫,她晕厥在了床上。

    庄青天随手在她脸上掐了两把,水嫩水嫩的脸,红点瞬间连成了一大片。

    伍真真皱了皱鼻子,睫毛上挂了两滴泪水。

    庄青天小声地问:“真哭了?”

    没人应答。

    庄青天摸了摸伍真真的颈侧经脉,确定小丫头真的被自己吓晕过去后,心情无比复杂:原来世上还真有人会被自己吓晕……

    她站起身,环视宿舍,在书桌上找到了两颗打磨过的玉石,便是罪魁祸首了。

    墓里的东西经过了几千年的腐蚀,在墓室的尸气浸淫下,这些东西几乎能算作是鬼物。她和常紫雅这种修道的人接触了倒是没什么,让一个*凡胎的小姑娘碰了,没有改变心性已经很了不起了。

    庄青天将玉石放上伍真真的侧脸,让玉石在她脸上滚动。

    在梦中感受到这阵冰凉的伍真真,这一次整个人都皱起来了,她动了动嘴,含糊着说出了几句骂人的话,软绵绵的,反倒像情话。

    庄青天在旁边仔细聆听,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后面跟了一大串似乎不太好听的词语。

    她笑了起来,接着掏出自己的乾坤笔,狞笑着,在伍真真的脸上画上更多的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