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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云的老家在郊区,到市里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若云到家正好赶上吃晚饭的时间。若云进门就扑在了爸爸风长廷的怀里,这个男人才是世上最爱她的男人,不会伤害她,不会让她伤心、流泪。所以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前世欠下的情,只能今生用另一种方式偿还。相对于和父亲**式的相处,若云和妈妈的相处就可以说是仇人或者是情敌的模式了。也没有这么夸张,就是若云天生和妈妈不太亲近只喜欢缠着爸爸,然后妈妈又对她很冷淡,有一种若即若离的疏离。所以徐芳华就是简单的招呼若云吃饭,仿若招呼路边的甲乙丙丁。可这都不影响徐芳华爱她,也不影响若云爱她,因为她们血脉相连。
若云瘪着嘴说,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女儿,几个月不见你就不想我吗,怎么可以装的这么若无其事?
徐芳华说,你又不是我生的,你是你爸爸用泥捏的和我没关系。
若云笑嘻嘻的说,哼哼,我怎么闻到一股醋味。徐芳华女士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老是和我一般见识,我才回来就霸占爸爸一会,你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好不好?上辈子作为情敌斗了一辈子,这辈子咱们做母女了,你怎么还斗,你累不累啊?徐女士不是我说你,也就你眼光一直这么差。这辈子投胎做你女儿说明你上辈子欠我,所以你也不要对我吹胡子瞪眼了。
饭后若云窝在沙发上边吃零食边看八点档的节目,徐芳华在一旁处理一些表格,家务事自然是交给他们家唯一的男人风长廷。
节目实在无聊,零食吃的也有些乏味,若云的八卦因子又蠢蠢欲动,和徐芳华女士聊天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若云八卦兮兮的说,徐芳华女士给我讲讲你和风长廷之间的爱情故事吧?
徐芳华是名会计,刚整理好手中的报表,便说,没有故事,你爸年轻时又瘦又穷学习也不好连大学也没考上,孤儿寡母的也没有兄弟姐妹帮衬着,受了很多苦。我看他可怜,头脑一热就嫁给他了。
这些若云都知道,若云想听的不是这些,而是他们之间幸福、浪漫的故事,若云满脸都写着不满。
若云说,我是成年人了,你就不怕貌美如花的我会上当受骗啊,还不给我传授些经验、教训什么的。想你年轻时也是出了名的美女加才女,怎么就被风长廷给哄到手了,给我聊聊白?
徐芳华无耐的说,你爸爸是个好人。我高考那年本来考上了大学,后来放榜时却没有我的名字。多方打听才知道,是被某领导的女儿给顶了,学校的老师建议我复读一年,家里却开始给我安排工作。我不甘心就这么断了我的大学梦,可是在那个年代没钱没权没门路,我除了哭什么办法也没有。后来学校却通知我可以去上大学了,只是家里已给我找好了工作,而且家里也没有多余的钱供我去上学。暑假结束后,我终于去了我梦寐以求的大学,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爸爸。听说我的名额被顶了以后,他就不分昼夜的守在那个领导家门口,也不和人家吵、闹,只是求人家把名额还给我。人家打他、骂他、羞辱他,他也不走,就是一直求人家。后来不知道人家是被他感动了,还是被他烦怕了,竟然真的把名额还给了我。你爸爸又说服你姥爷,让我去上学,说他可以工作挣钱给我交学费。别看你爸现在胖,年轻的时候可是瘦的给麻杆似的,他受了很多苦。你爸爸那些时候疯狂的挣钱,白天在饭店当学徒,晚上给人家看门,只为圆我的大学梦,只为我可以和其他人一样上学。后来我毕业了,我婉拒了学校保送出国名额,也没有再上研究生,我不想你爸太辛苦。当时你爸爸已经有个自己的小饭馆了,我们便在饭馆摆了几桌,便结了婚。
若云听着这故事怎么这么耳熟,好像有点白狐报恩的感觉,只是若云没想到一直沉默寡言的妈妈也有健谈的时候,也许只是因为那是她心中最甜蜜的陈年往事。
若云说,虽说爸爸现在有一个大酒店了,我们也不愁吃穿,可是徐芳华女士给你一次机会你有没有后悔过?
后悔,嫁给他是自己最幸福的事,怎么可能会后悔?徐芳华说,嫁给你爸爸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有时间后悔。你爸爸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年轻时的激情褪却,才更明白相爱相守的可贵。
若云一直以为妈妈不是很爱爸爸,只是有些亲情,或者只是多年来的习惯,所以才连带着对她这个非爱情的产物才那么清冷,不是不爱而是爱的不够深。现在若云却想,难道妈妈真的是因为自己是父亲前世的**才不待见自己,还是对父亲的爱太深,深到连亲生女儿也分不到。若云又开始迷茫了,好像问问徐芳华女士是怎么回事,只是风长廷忙完一屁股坐在了徐芳华旁边。
风长廷说,娘俩聊什么呢?
若云没正形的说,说你年轻时的**史呢?
风长廷笑着说,胡说,我从头到脚就只有你妈妈一个人。对了,你和韩冬怎么回事?
若云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风长廷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风长廷说,我是关心你,你以前哪次回来不都是和韩冬一起,说话三句里面至少有一句是他。
若云没心没肺的说,他不爱我,所以分了,我恋爱未遂,很受伤,工作也不顺利,所以老风啊,你得养我一段时间。
风长廷说,是那小子没眼光,我这么好的闺女我还不舍得给他呢,还我自己养着好。
若云不依的说,爸,你盼着我嫁不出成老姑娘吗?
徐芳华说,感情的事谁也说不清,分开未必不是件好事,这么多年你跟在他身后,眼里只有他便看不到其他人了,你自己禁锢了自己。
若云说,我是被甩的那一个,我失恋了,你们不安慰我吗,即便我不说可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们是知道的,我看起来就那么坚强,坚不可摧吗??
风长廷说,你刚才不是说恋爱未遂吗?我觉得韩冬配不上你,他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你这么好的了。
若云叹气的说,我以为我会嫁给他,我以为我们会结婚,我以为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徐芳华说,我们尊重你的任何决定,不过你和韩冬并不合适。你被你爸宠坏了,如果他不足够爱,如果他有太多顾忌,你以后的路会很难走。你只是放不下你这么多年的感情和付出,可是只有走出来,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比你看的和想的都要美。都说女人宁可找个爱自己的,也不要自己爱的,可是婚姻告诉我们两情相悦才能长久。
若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一直以为妈妈是不够爱她的,可是妈妈给她的她对婚姻的全部感悟,若云知道妈妈虽说有爸爸全部的爱可是这一路走来很辛苦。爸爸是单亲家庭,奶奶没有改嫁,独自一人艰难的把爸爸拉扯大,结果却被一个外人给抢了去。所以婆婆和儿媳就是天生的仇敌,彼此两看两生厌。奶奶是个清冷又严厉的人,多年的独居生活让她防备心很重而且有些歇斯底里。爸爸是个孝顺的人,妈妈不想让爸爸加在中间为难,所以一直在奶奶面前小心翼翼,不管合理不合理的都一味的执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据说妈妈年轻时也是活泼开朗的性格,只是十几年的婆媳关系处下来,竟然连话都懒的说了。人家是血脉至亲的母子,你只是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让人家儿子围着你打转。
韩冬也在今天选择了回家,只是他的身边再也没有那个叫风若云的女子。韩冬的父亲早逝,所以他比一般孩子要成熟、懂事,知道母亲的艰辛所以他更孝顺。韩冬每次休息都会回老家的,他只想尽自己最大可能的陪在妈妈身边。妈妈年轻时受了太多的苦,所以他想要尽全部可能的孝顺她,不想有子欲孝而亲不待的遗憾。
吃过饭,罗玉娟说,你把话和若云说清了吗?
韩冬说,说了。
罗玉娟说,那就好,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妈妈不是不喜欢她,只是你们俩的差距太大,你们不合适。你以后怨我也好,恨我也好,总之妈妈是为你好,我不能看你不管不顾的栽进去。她不适合你,更不适合我们的家庭,她是风长廷捧在手心的珍宝,性子太骄纵也太野,你们真要结了婚有你的苦头吃。我不是说她不好,可她不是个可以安定的人,不能给你安稳的生活,你怪妈妈自私也好,总之她也许是个好朋友但她绝不是个好妻子。
韩冬说,我知道了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听你的。是我配不上她,她是自由翱翔的鹰,我怎么可以把她豢养成家雀,是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罗玉娟说,胡说,是她配不上你,我的儿子是最好的,你放心我会从我同事里面给你挑几个好的。
罗玉娟是小学老师,有着根深蒂固的清高和迂腐,同时也有着固执和不可理喻。这些韩冬是明白的,所以他骨子里也不可避免的有着清高和深深的自卑,所以有时在若云面前他是自卑的,自卑的想要逃离,自卑到宁愿伤害若云也不敢去爱她。
罗玉娟又说,正好你回来了,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去见见我那个同事老高的女儿。那天我给人家一提,听说你是医生,那边很乐意,据说那女孩是个好性子也很漂亮,和我们也算门当户对。
韩冬淡漠的说,算了,最近工作很忙,我状态不是很好,而且我想先立业再成家。
罗玉娟明显不乐意了,一直听话的儿子这是在拒绝她,我看你是因为风若云的话差点脱口而出。好在自己生的儿子自己了解,他和若云青梅竹马说分开就分开,儿子是个重情义的人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很伤心。看着韩冬脸上显而易见的疲倦,罗玉娟还是心疼儿子,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只是突然觉得,一直与自己贴心的儿子此刻也生分了起来,真是儿大不由娘。看着儿子明显的无精打采,一直强势的罗玉娟此时也在想这次的事情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只是习惯强势的罗玉娟即便知道自己错了,也不会承认自己错了,就是错也要一错到底。
若云没有晨练的习惯,所以在吃过早饭后,看着自己明显变粗的大腿依旧有变粗的趋势,若云痛定思痛,决定去小区里散步、遛食、减肥。只是若云没想到会遇到韩冬,如果能预知会遇到韩冬,若云宁愿胖死也不下来遛食了。明明是最熟悉的人,却偏偏相顾无言,有些人是想躲也躲不掉的,那么就勇敢的面对吧。
若云知道如果她不先开口,就是这么站一天韩冬都不会先开口,所以他们之间若云一直是主动的那个,所以当韩冬放手时,她才触及不防的伤的那么深,那么彻底。
若云说,好巧。原来他们之间也会有无话可说的时候,以前他们可是无话不说,好干瘪的开场白。
韩冬说,对不起。除了对不起,韩冬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明明他是最不想伤害若云的那一个,可他还是伤了她。也许祈月说得对,他就是怯懦,就是自私,想要什么都做好,却什么都做不好。
若云突然想笑,所以她就笑了。她想要他的爱,可他却对她说对不起,还真是莫大的讽刺。
若云说,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若云的潜台词很明显了:希望你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韩冬突然说,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若云笑着说,你知道我想要的生活是什么吗,我一直以为你是最懂我的那个人,原来是我错了。我想要放下我所有的骄傲和尊严,想要放弃我所有的梦想,因为所有的一切都不如你重要。你可知道我想要的生活,只是生活中有一个你,可你却让我成了笑话。
韩冬说,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
二十几年的付出,只换了一句你很好,若云宁愿自己不好,是不是自己不好了,他们就可以在一起。突然就恨起了眼前的男子,曾有多爱就有多恨。
若云咬牙切齿的说,是不是你妈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她觉得我太野给不了你安稳的生活,会拖累你让你活得很累?
韩冬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一直都知道若云是个敏感又聪明的人,她肯定会想明白。
若云又说,其实你也是这么想的是不是?
韩冬沉默,若云也不再说话,让人窒息的沉默。
若云突然一字一顿的说,我知道你的答案了,谢谢你让我心死,连同你一起死去。如果我的爱是负担,那么我收回我的爱。韩冬,再见,再也不见。
若云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她怕韩冬看到她的脆弱,她不要他的怜悯和同情,除了他的爱她什么也不要。在转身的瞬间,一滴清泪终于流了下来,带着灼人的温度,像是在祭奠若云爱而未果的感情,又像是一场虔诚的告别。告别她的爱恋,告别她念念不忘的少年,告别她曾经年少的青春岁月,突然就感觉自己老了,再也没有爱人的力气。
在家还没住几天,若云就又回了市里,祈月和陈深约她天涯阁见。原来是法院的传票到了,他们想找若云商量个对策,三天后可就开庭了。若云先冲了个凉,换了身衣服,才不紧不慢的赶去天涯阁,既来之则安之,急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若云刚到门口就被祈月火急火燎的扯了进去,嘴里还抱怨着,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姐姐我都急的嘴上生泡了,你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姐姐,请你给出一副当事人的态度好不好?
若云说,对方不依不饶,我就是着急上火也解决不了问题,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天塌下来自然有个高的撑着,我是得逍遥来且逍遥,怕什么。
祈月没好气的说,我看是除了韩冬就没什么让你上心的了。
若云也没好气的说,知道你最了解我,可是在这么美好的时刻,可不可以不要提他?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请不要揭我的短,我已经决定再也不见他了。
祈月、陈深和若云也算青梅竹马,虽不如韩冬自小认识,可是从初中就是同学直到大学,然后一起工作,彼此的深情厚谊自是不用说。所以韩冬就是若云的劫,祈月总是一针见血的刺在若云最痛的地方,只是痛很了就是麻木反而感觉不到痛了。祈月在心里大骂韩冬,又为若云心疼,就算不见又能怎样,心里依旧是对他念念不忘,唉,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啊。
见若云进来陈深急切的说,我和祈月跑了几天,终于查出一些眉目,好像是某领导想往上升迁,只是手里的活动经费不是很充足。
祈月说,采访是我联系的,我难辞其咎。
陈深说,我是你的摄像师,照片都是我拍的。
祈月又说,主要是我和陈深都是穷人,只有你才能拿出二百万。
若云说,原来如此,活该我倒霉了。
陈深说,我找几个人找他们去,他妈的欺人太甚,若云我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让你有事。
若云说,你电影看多了,我们是文明人又不是黑社会,打打杀杀不适合我们的气质。我记得高我们几届,法学专业有个很有名的学哥,随堂教授经常让他驳的哑口无言。听说他现在混得不错,有自己的事务所,在圈内也很有名气,如果可以请到他,后生可畏,这个王大拿律师就不够看了。
若云淡定的喝了一口茶,又说,用钱可以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他也不是一家独大。所以年轻人不要冲动,遇事要多动动脑子,我们是文明人。
陈深嬉笑着说,我本来就不聪明,一直都是跟在你们身后,所以高中你们正榜我借读,大学你们平价我高价,毕业后你们一个当红编辑一个热门记者,我摄影师又成了你们的跟班,不过这么多年我不是一直坚定不移追逐着你们的脚步吗。
若云说,孺子可教,你也不是不聪明,就是智商有问题,这个真不怪你,估计小时候假奶粉喝多了,脑子大容量少。
祈月一看话题被带远了,便又说,那个很牛的法学系学哥你认识吗,能联系到了吗,你能保证他一定接你的案子吗,还是不要太乐观了好?
若云说,没办法姐天生豁达,吉人自有天相,所以不要急。上学时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
祈月苦恼的说,三天后就开庭了,这么多事务所,就算我们三天内找到他,他也愿意接你的案子他还来得及准备材料、收集证据和辩护词吗?
若云不急不慢的说,好在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虽不记得他的名字,可是巧了几天前我又见过他一次,我相信他一定会接我的案子的。对了,关于那个美女主持董诗语调查的怎么样了,我和她没有私人恩怨吧。
陈深扭捏的说,其实这件事都怪我,我早该猜到是她的,只是没想到她变化这么大,其实你们也认识的。
祈月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我们认识,谁?
陈深说,她就是那个董雅琴。
这次若云和祈月一起惊呼,什么,就是那个初中和高中都在你后面追着你跑的胖恐龙妹?
陈深说,就是她,没想到她高中毕业就出了国,去韩国整了容,混了双学士学位,海归,然后改了名,在电台混的风生水起。
祈月实在是无法把美女主持和上学时的那个五官扭曲,带着厚瓶底盖眼镜,留着西瓜头,说话公鸭嗓,走路地震山摇的胖妹子对上。
祈月说,就算她全整了,可是我记得她特有的公鸭嗓还有些口吃,这也可以整?
陈深说,她做了声带修复术,顺便治好了口吃。
若云说,不得不感慨医学的强大啊,诗语,名字改的不错,容整的也很成功,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她是人造的。只是这和我有关系吗,难道就是因为嫉妒我是天然美女,女人的嫉妒心果然可怕。
陈深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是因为我,采访时她认出了我,发现我比上学时更成熟、英俊、潇洒、**倜傥·····
祈月没好气的打断,说重点。
陈深说,她空虚、寂寞、冷,向我求温暖,求肉体,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她,估计她是怀恨在心。
祈月用鼻子哼着说,没看出来你还是正人君子啊,不信你会拒绝,其实关上了灯不都一样,何况她现在这么美。
陈深说,可是我见过她真实的一面,想想都膈应,口味实在没有那么重。
若云说,可是还是没有我的事,要寻仇她也该找你啊。
陈深说,她可能觉得我拒绝她是因为你。
若云还没来得及鄙视陈深,沈如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是给她介绍一个人,约在红馆见。好在红馆离天涯阁不远,打个车也就十几分钟的事,只是若云从没想过她也可以这么忙碌,一晚上连赶两个场。
若云一走,陈深无比幽怨的对祈月说,她去见谁啊,现在还有谁比咱俩重要?
祈月鄙视的说,胆小鬼。
陈深反唇相讥,彼此彼此。
祈月一杯茶尽数泼在陈深脸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深也不生气,是他触到了祈月心底的秘密。陈深在祈月身后说,别生气,你看咱俩都是没人爱的人,不如咱俩凑一对得了。
回答陈深的是祈月头也不回,坚定离开的背影,贱人一枚,祈月懒得理他。
若云赶到红馆时,沈如风和星辰正在商探讨着什么,声音不大却很激烈。若云笑着和星辰打招呼,是,星辰就是若云口中那个她有过一面之缘却没记住名字法学系很牛的学哥。
星辰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对若云说,我和如风研究过了,你的案子想赢不是很难,关键是你想怎么赢,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
若云惊讶的对沈如风说,你不是医生吗,什么时候改行做律师了,以为你换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沈医生?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一个局外人还是少参和了,有星辰就可以了。
星辰说,他算是半个法学系的人,上大学时可没少去我们班旁听,何况是你的事他怎么可能不搅腾。
看着若云满脸的八卦,作为职业新闻人的操守,她猜这里面一定有故事,难道沈如风喜欢星辰这个类型的,《断背山》告诉我们这个世界到处都是真爱,若云表示理解绝不鄙视他们,不过八卦一下还是可以的。沈如风一眼就看穿若云心中所想,隐隐有些胃疼,所以沈如风很不客气的打断星辰,说重点。
星辰说,单纯的让他们败诉太没意思了,也体现不出我的价值。我和如风商量了一下,那个主持不是告你诽谤吗,那么我们就坐实她当小三的事情。那个李姓高官不是想要钱然后步步高升吗,我们就断了他的黄粱美梦,找出他贪污受贿、包**的证据。这个世界上除了狗仔队还有一种人叫私家侦探,我已经从这两处弄到不少材料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若云承认自己不是良善之辈,尤其对付敌人更不会心慈手软,于是若云秉持了独乐不如众乐的精神把董美女整容改名的事八卦了出来。然后就看到星辰笑的一脸贼兮兮,如果能附有整容前的照片,有图有真相啊,这场戏似乎越来越精彩了。
若云说,你是律师要伸张正义,不能助纣为虐,我怎么感觉你笑的太阴险。
星辰说,我是为民除害啊,这是正义的笑,和善的笑,再说你怎么能说自己是纣是虐,那是别人,我们是好人。一边做着算计别人的事,一边义正言辞的告诉天下人,自己是好人的也就星辰一家别无分号了。
有了沐星辰的强势加入,事情直转急下,如若云所料他们不费吹灰之力赢了官司。沐星辰用他的方式给了王大拿那个律师界的败类,最当头的一击,这也许是他职业生涯中唯一的败笔却也是致命的。若云所代表的就是媒体,而媒体是紧紧联系广大群众的,所以宣传造势笼络群众是他们最常用的手段。在未来的一个星期内各大报纸头条头版都是报道:李姓某高官因**勒索案落马。二条二版是:某知名美女主持疑是整容,然后附以大幅高清对比照片,有图有真相,让广大群众不得不信。
作为此事件的当事人,若云绝对有义务和责任请沐星辰好好吃一顿。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若云把吃饭地点定在了他们老风家,风云私家菜。若云邀了沈如风和沐星辰,又喊了祈月和陈深作陪。只是在风云阁若云才发现多了一个不请自来的人,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陆娆。明明中午没吃多少饭,专门空出肚子晚上好大吃一顿,结果还没上菜,若云就有往上犯的错觉。
三男三女的搭配,让若云有种相亲配对的错觉。陆娆依旧是自来熟的坐在若云旁边,若云有种被她缠上的感觉,难道陆娆对她也是真爱,若云无语,她虽说被陈深抛弃了,可是她真心没想着找个女人对付。
陆娆说,若云我离家出走了,你要收留我?
若云说,你可以住酒店。
陆娆说,我没有钱。
若云又说,你可以让沈如风收留你,他是你朋友,我和你不熟。
陆娆苦着脸说,不要,他不是我朋友,何况孤男寡女住一起不方便,你放心把貌美如花的我送狼窝里?
若云无耐的说,你住我那也不方便,现在流行男女混搭同住。
陆娆惊奇的说,你和男的**?
若云无耐的说,不是,我梦游,我是为你的人身安全着想。
陆娆又不是傻的,摆明了不信,所以无论若云怎么找理由和借口,陆娆就是赖定了若云。若云真是不明白,我们不熟好不好,姑娘你怎么就这么厚的脸皮,怎么就赖定我了。
出了饭店,大家都倦了,便做鸟兽状散了,只剩若云和沈如风,还有死扒着若云不放的陆娆。陆娆瘪着小嘴,一副若云去哪她就去哪的架势,还一副若云想抛弃她就从她尸体上踏过去的表情,若云是真心无语也无法了。
若云对沈如风说,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你能把这个磨人精领走我感激涕零。
沈如风笑着说,陆娆很可爱,她是喜欢你才粘着你。
若云咬牙切齿的说,我宁愿她讨厌我。
陆娆松开若云,受伤的说,你不喜欢我,所以不喜欢我粘着你,那我还是去和沈如风**吧,吃亏就吃亏。
看着陆娆受伤的表情,若云一阵心软,嘴先于大脑说,算了,你还是跟着我吧,好在我不能把你怎么样。若云的话已经很明显了,沈如风就是个不可靠的人,只是沈如风并不打算为自己辩解。
陆娆一阵欢天喜地,立马又挽上若云的胳膊,并朝着沈如风一通挤眉弄眼。看着沈如风对着陆娆宠溺的笑,若云一阵心烦意乱,拦了出租车带着阴谋得逞的陆娆闪人。
炎热的夏季终于过去了,若云再上班时已是初秋,她那些琳琅满目的夏装也被束之高阁,换上了她缤纷多彩的秋装。若云其实从心底不喜欢秋天的,可以说是讨厌的直至有些深恶痛绝。明明是收获的季节,文人骚客最爱的金秋,若云却感觉莫名的萧瑟,隐约还有死亡的气息。
借住在若云那的陆娆竟也凭着英语过硬的专业八级证书,找到了一份翻译的工作。自从陆娆找到工作后,若云几次明示、暗示陆娆可以住宿舍,却被陆娆一副你若赶我走我就死在你面前的架势,吓得再也不敢提了。陆娆就这么正大光明的住在了若云那,如果不是陆娆张嘴闭嘴都是沈如风怎么怎么样,若云还真以为陆娆是看上她了。在陆娆坚持不懈的摧残和洗耳下,若云发现她竟然好久都没有想起韩冬了,满耳朵和满脑子的都是沈如风,果然是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若云刚到单位,就被主任叫去了办公室,祈月和陈深只能给若云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果然筵无好筵会无好会,主任单开的小灶不是谁都能享受的了。
见若云进来主任语重心长的说,若云,我对你怎么样?
若云说,不怎么样。
见若云不吃他那一套,主任便开始对若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个多小时直说的若云是满腹愧疚,恨不得潸然泪下啊。每次有事都是这一套,话说主任你说的不累,我听的还累呢,可以不可以直接切入正题。
若云打着哈哈说,主任有话你就直说。
最后若云终于弄明白主任的意图了,有人跳楼,主任要若云出个外景,最好是独家第一手资料。原本出外景的,因为攀了高枝,也是缘分竟然顶了董诗语的位置,所以主任找若云救场。
面对陈深询问的目光,若云没有多说,直接拉了陈深出外场。他们要争分夺秒,赶在警察把人救下来前或者说在跳楼者跳楼前采访到第一手资料。
赶到现场时,早已人山人海,警察拉起了警戒线,扯起了救护床垫,不远处还停着救护车。若云在外围对着摄像头做了简单的开场白,便进入了警戒线内,陈深专业的把摄像机隐蔽了起来。跳楼者是一名青年男性,喝了不少酒,情绪很是不稳定,似乎随时会跳下去。也不知道是人口众多的原因,还是城市规划的缘由,楼是越来越多越盖越高,只是居无定所的人反而日趋增多,只为那些想自杀的人提供了好去处。
若云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沈如风,这是若云第一次见他着工装,明明最简单的白大褂硬是让他穿出了出尘脱俗的感觉。都说护士是白衣天使,若云却认为沈如风才是不小心坠入凡尘的天使,他是来救赎她的灵魂的。明明处在喧嚣的环境中,若云却听到了自己强烈的心跳声,她再也看不到别人,只有沈如风。
沈如风也看到了若云,他微微蹙眉,这混乱的场合她不该来。沈如风缓缓挤到若云身边,有意无意的把周围的人和若云隔离,给她空出一片安全地带。
若云小声的和沈如风交谈,你怎么来了,你调120了?
沈如风说,他曾是我的病人。
若云又说,什么情况?
沈如风说,他有家族性心脏病,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妻子在为他求医的路上出车祸死了,只余一个在医院等着换心的儿子。
也许有的人就这么悲惨,所有的苦难都发生在一个人身上,也许老天是不公的,也许老天是公平的只是太忙没办法顾及到每一个人。
谈判有些混乱,似乎没有谈拢,男子更激动了,呜咽着要从楼上跳下来,后来就很戏剧话的要求留遗言,让记者去采访他。作为现场记者,若云理所当然的可以去采访他,作为她的专用摄影师陈深理应陪同,可沈如风却取代了陈深。即便陈深多么心不甘情不愿,可是在那种场合下,有医生在场还是比摄影师要好的多。
男子哭着和若云说了他的故事,并谢谢沈如风对他父子的照顾,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他可怜的儿子。
若云趁机说,天无绝人之路,任何事情都可以解决,可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男子摇着头说,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本来就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若云说,你还有儿子,他就是你的希望。
男子说,没用的,没有合适的心源,而且我也没有钱,我们一家人很快就团聚了。男子又对沈如风说,沈医生我对不起你,但求求你再照顾我儿子几天。
沈如风没有说话,答应他就是临终遗言,不答应他又于心不忍。若云看出沈如风的纠结,便说,谁也替代不了父亲的作用,我们可以帮你想办法。
男子突然说,不用了,我想我妻子了,她是个好女人,嫁给我没享一天福就走了,我不放心他。别告诉我儿子我是怎么死的,我不想他知道我是个懦夫,但愿我死了政府可以可怜他,拨救济款给他。
在若云和沈如风没有反应过来时,男子毅然决然的跳了下去,当场死亡。饶是若云见惯了大场面,也出过车祸外场,可依旧震惊的回不过神。为生命的脆弱,该是怎样绝望的心,才能坦然面对死亡?
下台阶时若云还有些心神恍惚,于是很悲催的崴了脚。120呼啸而去,跳楼者的尸体被殡仪馆的车载走了,没有亲人连死都是那么凄凉。受伤的若云被120车拉走了,若云感觉自己真成了笑话,不过脚崴的很厉害,脚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所以若云没时间矫情。
到了医院,沈如风麻利的把若云抱下车,仿若他抱的就是患者,绝无其他。抱着摄影器材的陈深只能看着被沈如风抢先一步,心中除了懊恼别无他法,但他一定以及肯定沈如风对若云一定以及肯定是有意思的。陈深以为没有韩冬,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陪在若云身旁,可是看若云窝在沈如风怀里,他发现他好像又晚了一步,苦涩从心里弥漫开来。难道有些人就注定只能相望却不能相守吗?
在急诊室里若云又见到了江湖,那个娃娃脸一副未成年样子的江湖竟然是外科医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江湖很专业的看了一眼若云的脚踝,便说是扭伤,没事,休息几天就可以,最好是卧床。然后开了内服消炎药又开了云南白药喷雾剂,并告诉沈如风回去先冷敷,二十四小时后再热敷。
若云一脸鄙视的说,你也太儿戏了吧,肿那么狠,你就看一眼,你当你有透视眼啊,庸医,你就是一江湖骗子,怪对得起你的名字。
江湖好笑的说,骨头肯定是没事,如果骨折或者骨裂你早就疼的受不了了,哪还能中气十足的在这教训我。但见沈如风和若云面色都不善,江湖立马说,那你说怎么办?
若云没好气的说,你是医生我又不是医生,怎么办你不知道还用问我吗?
江湖被若云堵得哑口无言,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拜托大姐我已经为你处理好了,是你老人家不满意,你是看我不顺眼,在为难我吗?江湖把目光投向沈如风,好像在说,大哥你确定你好这口,你口味真重。沈如风回给江湖一个,有钱难买我乐意要你管的眼神。江湖又回给他一个,你带来的麻烦你搞定,这次沈如风直接连眼神也懒得回了。
好在若云没让江湖继续为难,直接说,你最起码得拍个片子吧。
江湖在一旁委屈的说,我不是为了给沈如风省钱吗。
沈如风一个眼神过去,江湖立马说,反正他也不差钱,我看就做个核磁共振吧,更清晰、明了,你们满意了我也就放心了。然后江湖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开好了申请单,笑着送他们离开。
看着江湖脸上明显的笑意,窝在沈如风怀里的若云突然说,我受伤了你似乎很兴奋?
江湖急切的说,没有,没有,我伤痛欲绝感同身受,没有一丝丝的兴奋。
看着江湖依旧挂在脸上的笑,若云不为所动的说,是吗,我怎么看到你笑了?
江湖说,你看错了,我已经好多年不笑了,只是天生一副和善的面孔。
看着若云鄙视的表情,江湖突然说,我们科室有轮椅,抱着多累啊。
沈如风突然抱着若云就走了,江湖不得不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喝彩,这话题转变的太对了。
由于受伤若云没能回单位,陈深带着若云粗略整理的材料回了单位。即便没有伤筋动骨,但是沈如风坚持让若云休息一个星期。脚踝处确实疼的厉害,所以若云打电话给主任请假,并简单汇报一下现场的情况。
主任具有穿透力的声音隔着电话传入若云耳里,风若云,你怎么老是状况百出,我看你是不想混了。在主任不停不休的多半个小时的训斥后,估计是说渴了在喝水,若云终于抓住了空隙。
若云死皮赖脸的说,主任可不可以算工伤?
然后若云就听到咬牙切齿的两个字:休想,再然后就是挂断电话的声音。
沈如风送若云回去,陆娆也在,便交代了陆娆照顾若云。陆娆八卦的围着若云,大有若云不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就不死不休的架势,若云头疼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果然死者收获了陆娆无数的同情,而她风若云则受到了陆娆绵绵不绝的嘲笑。若云果断的选择了江湖的建议,卧床休息,把陆娆以及她的嘲笑都隔离在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