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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4-01-06
来者不是女人,说话却娇滴滴的,锃亮的白色皮鞋,白色的休闲裤,白色的羊绒衬衣,修剪得体的络腮胡子,头发微长,全身上下散发出文艺的气息,包括左手捻出的兰花指都是一股子宫廷诗人的做派,说起话来慢声满语,却毒辣难听的很。宁凡满头黑线地看着来人,这个娘娘腔的老板堪称宁凡人生道路上一大污点,如果这个花钱摔瓶子的男人能将娘娘腔拽下来痛打一顿,宁凡会在暗中默默地用大拇指给男人一个赞!廖清完全没有被宁凡心中的一丁点小诅咒所影响,玩味地倚在楼梯间。“廖妖人,你是不想这酒吧开了么?”柯理的脸倏地黑下来,恶狠狠地从牙缝里蹦出句话来。“呦,难不成北京城这边都是柯少爷说了算么?那当真好,我就说自从柯少来我这里摔两瓶酒之后,我这小房子从里到外都透着金光儿呢,敢情柯少现在有神威呀。”廖清慢吞吞地从楼梯上走下来,皮笑肉不笑的继续咄咄逼人。脑袋再不灵光的人现在也该反应过来这廖清话里话外的意思了吧?宁凡暗中观察着,这廖清的嘴实在刁钻,说起话来像针刺似的,剌剌的。“廖妖人,你别忘了,你他妈跟在我屁股后混的日子,我柯理待你不薄!”柯理苍白的脸吵得面红耳赤,“我听说你要把我赶出北京城,你是不是有点过了?”这姓柯的是白痴?宁凡眉头轻挑,这么多人看着就敢把这事说出来?怪不得被反骨,智商是硬伤。“瞧你说的幽怨样。”廖清风情万种地伸出兰花指点点柯理,“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爸说啦,怕你在我们北京城的**窟里头将两个肾累成小黑枣,没办法将你们柯家的优良血统传承下去。”噗嗤——一群围观的人笑开了,包括宁凡也被自己的漂亮老板逗笑了。“你他妈找死!”柯理捡起地上的酒瓶,被廖清三言两语就刺激得失去理智,像只发疯的野兽扑向耻笑的廖清。“呦?”廖清出人意料的镇静,嘴角挂起抹冷笑。这就是说话不合,拔刀就磕么?宁凡将目光放在柯理的脚上,踏地无力,十有**是肾阴虚!但出乎宁凡意料的是,廖清面对局势的态度,见过蔑视的,见过无视的,见过抱头鼠窜的,很少见到这种运筹帷幄腹诹阴谋诡计的,如若宁凡没猜错,自己这位漂亮老板是故意让这位姓柯的家伙扑过去,而至于具体原因,宁凡还是猜不太透。咯——骨头破裂的声音在空气里响起,柯理带着他手上的酒瓶倒飞出去几米,本就不太壮硕的身体砸在大理石茶几上,又是一声闷响,着实瘆人。“呦,柯少,你怎么没站住呀,快,来人,给我们柯少扶起来,这可是柯老爷子的心头肉,捂在手里怕脏放嘴里怕化的柯公子,磕磕碰碰的多不好。”廖清挂着深不可测的阴笑,嘴上仍然不放过对柯理的讥讽。宁凡感到很失落,身为贫困山里走出的穷娃子,他梦想中两个人打架应该是什么样的?应该就像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那样,很装逼的在皇宫顶上含情脉脉地对视上三十五分钟,相互说些不痛不痒但听上去气势恢宏的狠话,什么我打不过你是因为我的心不静,我不想和你打是因为昨夜如厕不太舒服诸如此类,再冲出千百人来拦架,最终一招定胜负,顿时漫天淫雨霏霏,为死者哀叹。刚才众人只觉得是眼前一花,柯理就自己径直飞了出去,宁凡作为从小不喜欢舞刀弄枪的弱小男人自然也是没看到到底发生什么,也不太惊讶于廖清的身手,各扫门前雪,何故他人门,心里对柯理只剩下怜悯,谈不上同情的怜悯,这应该就是被手下推翻的一个血淋淋的例子吧,不仅仅丢了地位,还被人收拾的够呛。反倒是廖清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嘴上张罗如何处理这件事,而倒大霉的柯理已经摔得意识全无,昏死过去,宁凡估计,廖清要不是怕在场的人将风言风语传回这位姓柯的家里去,很有可能顺带将这姓柯的后事都准备齐全,坟地都帮忙买好,刨土就埋,做事狠辣的程度让人咋舌,于情于理,姓柯的先挑事,先动手,在场人看的清清楚楚,也不知廖清用了什么手法就将姓柯的打飞过去,而且他还是被动自卫,清清白白地像凉白开,直接就撇去自己的责任,从一个罪大恶极逼良成娼的坏蛋瞬间变为被人欺负无奈反抗的农民阶级形象。宁凡咋咋舌,一袋瓜子的时间,他见识到各种伟大的爱情和各种奇葩的事情,一晚上下来虎头蛇尾,足够他明后天出摊时候好好琢磨一阵子,宁凡一向认为自己能够把所有事情观察的很透彻,但娘娘腔老板今晚一次改头换面的大逆袭,差点让他把自己的舌头咬断,古人说伴君如伴虎,有这种老板,宁凡就感觉芒刺在背,工资再高,不如明哲保身来的实惠。姓柯的被几个人抬走送去医院,廖清娇滴滴地喊了声无聊,自顾自的上楼去了,临走前很有意味的扫了宁凡一眼,看得宁凡头皮一麻。脑海里蓦地回到半个月前,这个漂亮老板和自己的第一次见面。“小兄弟呀,帮我看看相。”先声夺人这个成语用来形容廖清对人的第一印象再恰当不过,宁凡没少见过娘炮,但打扮的这么爷们的娘炮他还是第一次见识,醇厚的古龙水香味不刺鼻不造作,恰到好处。“嗯好。”宁凡仔仔细细地观摩着男人的面相气色。半个小时过去,廖清被太阳晃花了眼,宁凡也没结束,忍不住抱怨道,“你看什么哪,我瞅那边的老爷子都看完俩啦,你怎么还没看出所以然来?”“先生,我和你说实话吧,可能是你的妆有些重,所有的东西藏在粉底下面我什么都推算不出来,要不就是从你隐藏太深,所有的潜意识动作都被故意掩饰,我不可能窥探你的心事。”宁凡摸出花生,也不管不顾有客人,剥开果壳,将三粒花生扔进嘴里,丹凤眼亮闪闪地看向廖清。廖清的表情没有因为宁凡话里的讽刺发生变化变化,反而咯咯咯很妩媚地笑出声来,让宁凡心里像挠黑板一样难过,廖清一边看着自己的指甲一边说道。“你和那些算命先生很不同呀,你这不叫算命,叫读心吧?你会读心术,学过心理学吧。”“非也,这叫察人问道,能看得清你最近生活的处境,我才能进一步推断出哪一方面能够让我帮助到你,如果你想听听四柱六柱八柱的预测,甚至紫微斗数,我也能给你讲上几个小时,但我赚不到钱,又浪费时间,何必呢。”宁凡低头剥着花生,没有一点算命先生能侃的特点,完全无视眼下这位多金的主,“这是我特有的相面方法,很类似于中医的望闻问切。”“有意思,你不适合算命。”廖清终于不再装逼的看指甲,若有所思地看着宁凡,说道,“你去我那酒吧工作吧,你晚上也不可能出来帮人算命,待遇好,工资高,没有生命危险,奖金丰厚,只需要没事时候陪我聊聊天。”像你这种光天化日之下揽人生意的家伙,我只能说,有钱不赚他妈是王八蛋!宁凡爽快的一口应下来,心里想着,终于他母的开荤了!骄傲如宁凡岂能做出高兴到不行的样子?轻咳几声,很坚贞地说道,“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去看看。”“晚上来报道吧,去的时候派人来叫我。”廖清扔下一千块钱,补充道,“给你的相面钱。”一个一肚子坏水吃人不吐骨头的酒吧老板,一个赚不到钱被迫当服务生的算命先生,一笔不归路的买卖就此展开,从此节操是路人。戴老说的不假,算命的吃的是天运,老天想让你赚点钱就有生意,老天爷不开心就让你吃不上饭,而初入北京城的宁凡,无奈地发觉这个不亚于人吃人的社会里,纵使他能把死人说活的手艺在身上,也很难生存下去,因为你会突兀地发觉,原来这个社会里求死的人多如牛毛,他们倒喜欢能把活人说死的技能。收回目光,宁凡默然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刚才因为闹事而寂静下来的场子也重新火热,一群目击者跟没事人似的继续载歌载舞。“宁哥,廖总找你。”刚和美女亲热完的老罗呲牙咧嘴地跑过来,宁凡这位不知用何等后门进入这家有头有脸的酒吧打工的人,一干服务生还是都比较畏惧的,万一改天惹到他蹦出个和廖清八竿子打不着的七大姑八大姨,丢了工作不值当不说,极有可能被人胖揍一顿,还好宁凡平日里和员工们打成一片,嘻嘻哈哈的,岁数小的叫声哥,岁数大的叫声弟,相互扯扯皮,却也解了不少寂寞。“在办公室里,你现在就去吧。”“好。”宁凡下意识做出扶眼镜的动作,却发觉鼻梁上空空的,尴尬地哑然失笑,偷偷地伸出手,在和老罗并肩而过的时候拍了下老罗的屁股,轻声说道,“你那女朋友,真心不错,好好珍惜呀。”一句调侃的话,让老罗那张黑脸通红,黑里透红的颜色委实让人大跌眼镜,宁凡哭笑不得地走上楼梯,刚转个弯,就碰见三里屯有名的冷美人。两个人对视一瞬,便将目光不约而同的移开,一个上楼,一个下楼。“他心情不好,说话注意点。”若不是宁凡的耳朵的硬件设施还算过得去,他是绝对听不见这声如蚊鸣的话。有些惊奇地看向唐嫣,当事者丝毫不领情,目视前方,走自己的路,分明没有刚才说过话的模样,宁凡自己显得受宠若惊,毕竟这个从来都是冷冷的女人会突然间关心自己,况且这女人还很好看,不做出点像样的表情都对不起空气中的麝香钱,打个比方吧,就好比高高在上的天鹅和地上吃食的小麻雀,唔,咳咳,虽然这只麻雀有点冷,不过把自己比作天鹅也不太好,宁凡摸摸下巴,轻声笑笑,叩响木制的房门。“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作怪,宁凡嗅出股萧杀之气。将将踏进房门半步,憋了一屋子的烟气找到泻出的突破口,一点不落的被宁凡吸个痛快,直接被呛得咳嗽,脑袋有种浆糊的感觉。“想了点事情,就抽了几根。”廖清将烟灰缸扔进垃圾桶,神情有些低落,“你作为看戏看得最欢快的,有什么感受么?”“感受?”宁凡眨巴眨巴丹凤眸子,将刚才发生的整个过程回忆一遍。“有点欢乐、有点残暴、有点血腥、有点悲剧。”“好吧,那我们谈谈另一件事。”有没有跟小水来的老书友?小水需要你们的力量,快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