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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4-01-09
天上的星星又冒出来几颗，忽然间，唐嫣的手机吵醒了仿佛停止下来的时间。“在派出所？告诉兄弟们别太高调，看住人，别让人跑掉，这就去。”简洁地说完话，挂断电话，唐嫣拉住宁凡，小跑到附近的一辆不算太新的桑塔纳前，左看看右看看，没等宁凡开口，横起玲珑的胳膊，肘击敲碎车窗户，拉开门锁，熟练地拆开桑塔纳方向盘下的线圈，在一堆花花绿绿的电线里鼓捣来鼓捣去。屁股将将沾到座椅上，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破旧的桑塔纳两千冲出去老远，宁凡脆弱的脖子磕到硬皮座椅上，疼了老半天。唐嫣将手机夹在脖子下，脑袋歪到肩膀上，和留守在宁凡家附近的保安交流，裸露在空气的藕臂皎白得让人想上去咬一口。“我长话短说，你妹妹和一个老男人现在在派出所里，听手下回馈过来的消息，是两个人发生矛盾吵得还很凶。”唐嫣使劲地踩着油门，欲将这辆桑塔纳开出国际f1的效果。“那我们去岂不是人多欺负人少？”宁凡剑眉倒竖，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唐嫣专心致志地看着车，用质疑的目光看着宁凡。“我就喜欢欺负人，丫的，欺负死他。”吱嘎——唐嫣险些将车开到路边的超市里去，白了宁凡一眼，就不再去管宁凡的任何言论。“谭老师，做事别做绝，欺人太甚，到头来就是别人欺你更甚。”宁灵的小脸噙着冷意，邻家妹妹的气息被浓浓的愤怒所代替。“怎么会，宁老师，我肯收下孩子们的课后教育，就代表我问心无愧。”被叫做谭老师的中年男人话语清高，慈目善目不怒而威。“好一个问心无愧，收下孩子们的钱你当真问心无愧，收下家长们的礼物你当真问心无愧，把所有的东西都塞进自己的腰包里当真是问心无愧？”宁灵瘦弱的身躯孤傲地坐在派出所一隅，像是只炸毛的小母猫。“哈哈，有失必有得，这是因果循环。”谭老师奸诈的笑笑，兴致勃勃地喝着民警送上的热水。“呵呵，因果循环，我负责出力，你负责收钱，连吆喝都没有吆喝，你是怎么厚脸皮和我说你没有钱付我工资的？还是你学着你向往的文人骚客代表，把千金散尽**窟里的赤橙黄绿青蓝紫啦？咯咯咯，真不知道谭太太要是知道，会是什么心情。”宁灵风铃似的笑了，口舌之利，想和久经宁凡舌战的宁灵斗，这谭老师无非是把自己的脸递给宁灵打。“你....”一口水没咽下去，谭老师被气得满脸通红，呛到气管里。“两位属于民事纠纷，理应......”一脸青春痘的小民警怯怯地从角落里出来打圆场。“民事什么纠纷呀？给你们邵副所长找过来，就说他大舅来了。”谭老师咳嗽着，挥手让小民警去招呼人。宁灵的心脾里有点凉，她早该想到这谭老师找她去派出所解决事情另有蹊跷，上了贼船，可能钱要不回来，还要被人扣个黑白颠倒的大帽子，本就苍白的脸越发病态的白。只可惜，宁灵的脾气像极宁凡，倔强劲上来，梗着脖颈，除非把脖子掰断，否则是坚决不会低头。“大舅？什么风把您吹来啦？舅妈可好？”如果胖是形容人的，那么有没有一种人是可以用猪胖来形容？宁灵自己也感觉挺失礼的，对一个副所长的第一印象是像头脑满肠肥的猪。谭老师热情地在副所长的胖手上拍拍，客套地回应道，“很好很好，主要是来看看你好不好，顺道解决一个芝麻事。”看着两个人你是风儿我是沙情意绵绵的交流，宁灵被恶心的是上吐下泻，平日里装满学术问题的小脑瓜蓦地脑补出琼瑶奶奶著名的还珠格格。“什么？竟有此事？”副所长的胖脸因为惊讶颤动起几层肉波，神情之惊讶，精神之愤怒，好像有人抢了他老婆，杀了他全家，再夺走他的后庭花一样。“是啊，现在的社会不像原来了，唉，让我们这些知识分子着实心痛。”谭老师的脸上很符合时宜地变得凝重。面对蛇鼠一窝，明明做了坏事还在哭丧脸感伤释怀的人，宁灵除了气得牙痒痒还有什么更能抒发心中的情感么？“这种害群之马，怎么能存活在我们的教育事业？一定要绳之以法！一定要！”副所长嘶吼着握紧双拳，仿佛是在宣念开国大典般的激昂壮烈。转过身，庞大的身躯走向宁灵，他看着眼下这位身体盈盈可握中却带有不同寻常意味的姑娘，莫名的心慌。犀利，太过犀利，眼神仿佛能洞穿你五脏六腑，清门宿柳先生此生怕过两个人，一个是宿柳先生的师傅，号称清末破道第一人，一个便是小丫头片子宁灵，号称额，宁凡他妹妹。“这位小姐，基于你无教师资格证，擅自开班辅导学生补课，不仅是我们教育局严令禁止的，更是种对教师行业的亵渎！”正气！副所长努力挺起胸膛，营造出两袖清风人间正道的光荣形象。“这位代表人间正义的所长，我首先要提醒你，你的裤链没拉好。”宁灵惊喜地转过头，看向房间门口秀气的宁凡，像个小兔子似的，张开怀抱，扑进宁凡的怀抱里，两条**搭在宁凡的腰间，使劲地呼吸着宁凡身上熟悉的味道，此时的宁凡，在宁灵心中的形象，那叫一个从天而降，那叫一个高大威猛，无意间一瞥，愣愣地看着唐嫣牵住宁凡的手腕。副所长手忙脚乱地将拉锁拉好，肉缝似的小眼睛瞟呀瞟，不满地问道，“我所长办案，你一个外人不打声招呼就进来？成何体统？”宁凡的食指在鼻子下蹭蹭，说道，“要我说，所长既然代表人间正义，就不要穿豹纹这么妖娆的内裤，比如说大红色的，即喜庆又好看，还辟邪。”趴在宁凡身上的宁灵噗嗤地笑出来，宁凡脸上欷歔的微笑斜斜的，未语先含三分笑，清门出来的人，从小不接触法律法规，做起事来自然随欲而行，这真不知道是该感谢清门的寥寥三条门规还是该悲哀。“我是代表正义的对立面来和你交谈的，又或者说是你的对立面。”宁凡笑的天真无邪，一如山脚下放牛吹笛的顽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