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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罪的一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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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看着跪在瓷片上的我,目光中流露出了沉重,还有一丝不解。

    嫡姐忙着帮我划清罪责,“三妹,这话不可以乱说,罪更是不可以乱认啊。”

    嫡母也别有声意地跟着说道,“毕竟你小姐家家的,要注意名声啊。”

    我在心中暗讽,你们的目的不就是这样吗?

    如今箭在弦上,你们又这样说,又如何能半路截住?

    禾嬷嬷听了她们俩的一唱一和,在一旁马上尽力扭转局面,劝导道,“三小姐体恤下人,视下人如同姐妹,可,自己的罪责就得由自己来担,三小姐切忌心软啊。”

    禾嬷嬷的意思我明白,她是想顺水推舟为我安一个爱惜下人的好主子的名声,借此把我也拉上去。

    跪在我身旁的细云也哀求道,“小姐的心意我知道,细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禾嬷嬷刚才说的话我还是明白的,小姐舍己为人、义薄云天,坏就坏在,细云是个没有福气的丫头,享不起小姐的爱戴。”

    细云的这一番话,更是让局面来了一个扭转,如果说禾嬷嬷那只是一面之词,有了细云为我的这番辩白,我完全可以算是在为细云揽罪了。

    祖母此时也没有了那种沉重。

    跟着风向,她立马用一双充满怜惜与赞赏的眼睛看着我,“我还不知道,不知不觉间,原来三丫头都已经这么懂事了。”

    祖母这句话,完全承认了我的护奴行为,舆论风向,已然转向了我。就连我院内的丫鬟大多都用一种敬佩的目光看着我。

    嫡母没想到会来一个这样的突转,我不仅没有受到牵连,反而还收服了人心,顿时面色有些不郁。但,苦于舆论风向,还有老夫人,她只得按耐下来。

    而嫡姐还是一副温文达礼的样子,静观这大堂内的风向。如一条随时准备伺机而动的毒蛇。

    我有了一瞬间的犹豫,但,看着细云一副要为我顶罪的模样。

    我还是觉得不能就这样陷她于不义。

    在她们一个个刚才七嘴八舌的时间里,我也想通了一些,这件事情传出去,最多是我嫁不出去了,当一辈子老姑娘呗,难道父亲和祖母还会将我赶出府去不成?

    至于外人的风评好坏,说真的,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要在意也就在意了,要不在意谁还能用口水把你淹死不是?

    反正上一世嫁也嫁过了,不也落得个凄凄惨惨不尽人意的下场吗?再嫁也未必是一桩好事。留在府里逍遥快活也好,说不准还可以经常出去找郁长风玩玩。

    不用出嫁的话还可以在府内多陪陪父亲,帮它料理一些朝廷之事,虽然说现在还不至于到那一个地步,可是事情总有转机的么,兴许父亲看到我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就迁就答应我了呢。

    我也可以看着君谦长大,娶妻生子呢,到时再过继一个孩子过来,岂不乐的逍遥。连自己生孩子的苦都可以免了。

    还有祖母,自己怎么说也可以送她一程,伴着她拜拜佛,颂颂经,还可以天天逗她和禾嬷嬷笑上一笑,岂不是也功德无量?

    还有嫡母嫡姐那一群虚伪的人。待自己名声毁尽,也没有好值得顾忌的了,如果她们敢有半点对相府不利,对自己守护的人不利,到时,看我怎么对付她们。大不了!和她们来个同归于尽。

    这样想好,我马上就觉得没有那么怕了。

    自己认罪,受的罚也就那么多,如果是细云,只怕得白白搭上她的性命和尊严。

    又有什么会比生命更加宝贵呢?

    我看向祖母,眼中透露出来的满是坚毅。

    “祖母,我知道在你心中我一直很乖巧懂事。但是,正如禾嬷嬷所说,自己的责任要自己担。我不想有别人为我白白牺牲。”我掷地有声,几乎每一个字在堂内所有人耳中都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祖母讶异地望着我,大有一种“朽木不可雕也”的失望。虽然,我也看到了她眼中隐有的赞赏和欣慰。但,比起失望毕竟还是少了些。

    嫡母的眼睛亮了,她没有想到峰回路转还是又转了回来,她暗笑我的愚蠢,觉得我不知轻重缓急,她觉得,一个丫头的本分就是为主人牺牲一切,哪怕是她们最最珍贵的性命,在她眼中,也不值一钱。她认为,只要主人需要,或者说是乐意,奴才们就得为她上刀山下火海。

    我不禁承认,我们的观念不同,但,毫无疑问,她从不曾进入过她所认为的奴仆的世界。

    从嫡姐的眼睛中我看不出她持有的真正态度,她是觉得我走的妙还是觉得我走的差?其实我已然明了,从上一世她对锦华的态度中我就有了答案。

    禾嬷嬷的眼中,我看到了深深的感动,尽管还有指责的意味,但,我觉得,她,能很好的理解奴们的世界。至少。比起那些有些尊贵称号的人,包括祖母。

    在细云眼中,我看到的不止是感动,还有信任,经过这件事,我相信,她已经将我这个主人认下了,原来用一颗真心对待被人,是真的能再收获到一颗真心的。原来,所谓下人们的真心也是要用真心才能获得的。

    我院内的下人闷看我不同于刚才的敬佩,这时,我亦在她们眼中看到了信服,有了一个这样敢作敢当、能保护她们这些下人的的主子,她们又怎能不服。

    几分钟的对视之后,祖母望着我,叹了一口气,“你可是当真?”

    在碎瓷片上,我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祖母,是我的罪。”

    “你说。”祖母的声音变得温和了些,看着强忍着痛但脸上依旧坚毅的小丫头,她仿佛看到了她逝世的丈夫的风华之年。”

    “祖母,杂洗婆子看到的那名男子并非什么细云的通好,而是我。”

    满室之内,除了丫鬟们些许诧异,其他座位上的人包括禾嬷嬷都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样子,看来,他们早就猜到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