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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醒醒,要迟到了!”风千阳睁开眼睛,看到邓强正在猛烈地推自己。他嘴里含着牙刷,一手端着洗漱杯子,一脸惊慌地看着风千阳。
风千阳在大个子接近他床铺的时候就已经在装睡,长期训练所铸就的敏锐感知能力让他迅速清醒,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大个子可不知道他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上的什么鸟课,非要排在上午第一节,连个懒觉都睡不了!”刘森又在破口大骂,昨晚风千阳回来的时候他就趴在键盘上睡着了,电脑显示器上还有天灾与近卫军团的英雄,哈喇子淌了一桌子,早上醒来脸上一串字母印。
邓强看到刘森脸上明显的字母印,刷牙的时候差点没喷他一脸泡沫。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连连呛了好几口水。
“你小子发什么神经?一清早的在这狂笑,我脸上有金子么?”刘森不解地问道。
邓强被水呛得实在说不出话,一直在咳嗽,终于开口说道:“没…..没有,不过你脸上有花儿…..哈哈哈!”
刘森看神经病一样地看着他,甩甩头懒得理他。
大个子的生活很有规律,是寝室里的活闹钟。风千阳感激地向他点了点头,示意赶紧洗漱上课去,授课的老师脾气不好,迟到的人每次都能享受别样的待遇。
去上课的路线需要经过大半个校园,走路得花十几分钟,三个人混在人群中打着哈欠啃着包子,刘森的眼肯都没睁开过,精神愰忽像喝醉了一样,差点让骑车的同学撞倒。
忽然人群中一个大嗓门说起话来:“唉,你们看今天的新闻了吗?”他把手机扬得老高,“上次强奸幼女的那个禽兽校长,昨晚在KTV被人一刀封喉啦!”说完他一脸兴奋的表情,好像这件事是他做的一样,享受着周围人别样的眼光。
“不是只判了三年嘛,肯定是有后台关系硬,据说他还不是第一次作案呢,几年前也有,那小孩父母老实怕把事情闹大,赔了点钱就完事了。”另一个戴着眼镜的同学说道。
人群中不少人在交谈,叹息声中透出一分婉惜和无奈。
另一个板寸头说道:“真是报应啊,这种禽兽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如果是我,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周围一群附和声,板寸男感觉自己真的做了一件惩奸除恶的侠义之举一样,带着一丝满足感。
风千阳打开手机,新闻报道说只看到服务生在案发现场进出,根本未发现任务可疑人物的踪迹,这起案件破获难度极大,而且现场没有任何锐器,死者脖子上的伤口非常离奇,细小狭长且没有出一丝血,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再锋利的刀刃也不可能造成如此细腻的伤口。
法医鉴定说凶手出手非常快,快到死者都没有察觉。刘森也凑过来看了一眼,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话。
“警方的通报啥时候变得这么文艺了?难道是没办法用语言描述现场吗?”
邓强道:“你小子净瞎说,我看这就是真实情况,一点都不夸张,你看下面怎么写的——”
报道里说,根据死者朋友回忆,他出事前曾上过一次厕所,回来之后便唱不了歌,说嗓子不舒服,然后便倒地不起。
风千阳自己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他在卫生间门口碰到禽兽校长,在目标低头的一刹那从指尖爆发寸许的气刃一举割破喉咙。
确实目标没有察觉到疼痛,上完厕所还晃悠悠地回到了包间。在这期间内,风千阳早就不见踪影。
这起杀人案件引起不小的风波,不少人拍手称快,终于有侠义证道者铲奸除恶,灭掉法律的漏网之鱼,可谓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风千阳心里的血在逐渐冷却,出手次数越多就离师父的教诲越远。师父曾说,刺客的使命不是能杀多少人,而是能救多少人。如果杀一人能够救十人百人千人,那就是值得的。如果是为了钱财而去行刺,那不叫刺客,那是杀手。
杀手与刺客的不同在于,刺客证道,杀手证己。
两条截然不同的修行之路,切莫走偏!师父经常这样告诫自己,风千阳早已将这条准则烂熟于心,不时反复思考,到底什么样的路才适合自己?
风千阳的内心在煎熬,不知何时才能结束这样痛苦的生活,长此以往自己必定成为组织牟利的工具之一。师父的做法有他的道理,他现在几乎将自己当成一个求知若渴的学生,在学校不断学习与成长。
专业必修课程风千阳一节都不会落下,虽然同学对他的印象是一上课就趴下睡觉,很少抬头看投影屏,但每次考试他都能顺利通过。风千阳很享受上课的这种感觉,老师教授的东西都是自己没有接触过的,而且他还选修了不少公共课程,在别人打游戏看电影的时候,他总是在教室里听课学习。
当然,这一切都是避开同学的视线。风千阳不想太过于引人注目,低调行事利于隐藏自己的身份,平时执行任务也不会被有心人注意到。
今天的课程是一位老教授讲解易经,讲的是八卦理论,所谓乾三连,坤闪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风千阳就喜欢这样通俗易懂的讲课,就像师父在旁边对自己悉心教导一样,小时候师父也是让他看这类古籍,即使大多数看不懂,他也很享受与师父在一起的日子。
影客组织座落在昆仑山巅,常年积雪,他总是看着前山的石堡发呆,师父从不让自己进那座石堡,似乎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后山的小屋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陪伴他的只有朝霞与夕阳。每天看书练功,没有外人的打扰,风千阳就这样度过了十八年光阴。在这十几年间,他没有下过山,师父同样没有。风千阳有时感觉师徒两人就像脱离了凡尘俗世的隐者一样,每天所做的事情除了练功还是练功。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的记忆就像山上白雪一样,洁净无痕。他唯一的记忆,就是和师父在一起的日子。
往昔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风千阳的眼睛竟是有些湿润,趁着没人看见悄悄拭去。
影客派下山的刺客越来越多,也有越来越多的小孩被带上山,这是他下山之前偶然看到的,那些小孩天真的眼神他永远都忘不掉,他们进入石堡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也许他们已经会拿刀了吧,风千阳想。
“后面那位同学,请不要走神。”戴着厚瓶底眼镜的老教授朝着风千阳坐的角落说道,他立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现在大学里这么敬业的老师已经不多了,风千阳打心底里尊敬他。
同学们哄然一笑,这个木讷的小子上课又不认真听,仿佛看到什么滑稽的事情。然后他们悄悄地把手机从桌底下拿出来,继续还未结束的游戏。
上课的时间总是比考试过得慢,不管是听还是没听。
“最新消息,你们听说了吗,昨晚死的那个禽兽校长被人举报贪污,从家里床底搜出一堆发霉的钞票,你们来看图,校长都能贪那么多钱,真是死有余辜啊!”下课的时候一位同学举着手机大叫道。
“这还不算啥,之前新闻里说有从家里搜出上亿现金的贪官呢,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都这么有钱,分我一点就好啦,哈哈。”
“你长的丑不说,还想得美你。老实滚去读书改变命运吧!”
课堂就像浮世绘一样,充满了各种娱乐新闻八卦,还有某某校花与谁的暧昧故事。
风千阳坐在角落里无人注意,刘森和大个子在一边睡觉,摇都摇不醒。
他们的生活每天都在重复,而自己却在经历着一次又一次的新生。风千阳想,习惯这东西真可怕,在尘世生活太久,出手都略带一丝犹豫。师父他老人家的想法,到底还是捉摸不透啊,在这凡尘俗世当一个刺客,实在有违常规。
风千阳不知道影客接任务的标准,师父自始至终都没让他沾边。在师父离开后,他便被木阳长老安排在最下等的小组,执行最初级的学徒级任务,给他安排任务的却是木阳长老的心腹影刹。不知道是对风千阳能力的不信任,还是对他已故师父的嘲讽——你教出来的徒弟只有初级学徒水平而已,跟我斗了这么多年,终究你还是输了。
他现在没有能力去挣扎,接受影客对他命运的安排,在这世间苟活着。风千阳捏紧了拳头,周围的空气开始流转,吹得书页哗哗作响。
“好奇怪啊,窗户明明是关着的,为什么起风了?”坐在前面玩手机的一位同学惊讶说道。
风千阳平复一下心情,身体舒缓下来,他想出去走走。等待下课,他摇醒了邓强,说你先回去,我出去逛逛。
风千阳漫步穿梭在广场的小径,昨晚他杀的那个人又蹦入他的脑海里,若不是他出手,逃脱法律制裁的人还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