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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在阎王殿的那些事:无情鬼火亦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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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官带着几个鬼兵飞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个极其偏远的小山坡,在这个极其荒凉的小上坡上唯独住着一位老人,他就是方志成的爷爷方老汉。方老汉死后,到这阴间地府报到,由于没有钱打点送礼,所以就被安排到这极其艰苦的地方自生自灭。

    虽然阎王府总体上法规还是公平的,但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地方鬼势力相当猖獗,他们在执行阎王府法规的时候,经常变通再变通,变通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好地剥削底层百姓,他们可以攫取更多的利益。

    方老汉本来打算盖一间茅草房遮风避雨的,可是当他盖到一半的时候,地方巡逻的鬼兵就给他掀翻了,要求他交纳一定的空间占用税后才能使用这块地皮。并且这空间占用税奇高,方老汉初来乍到哪里交得起?

    方老汉在阳间的时候,也是过自给自足的生活,靠种几亩地填饱肚子。在阳间,儿女们过得日子也很清贫,他死的时候,儿女们给他下葬的时候,陪葬的礼品也不多。他是没有钱给各个地方势力的鬼差送礼的,所以各个地方势力反反复复地来找方老汉的麻烦。

    方老汉的茅屋盖了又拆,拆了又盖,再被拆······最后,方老汉毫无办法,他只能在这个山坡上找了个山洞来住。

    方老汉也曾到阎王府告状,可惜他没有小费打点,他始终无法走进阎王府的大门。即使阎王爷再清明,但下面的鬼差太向钱看齐了,这事也没办法办,也只有委屈求全。

    副官对几个鬼差说:“那个经常到阎王殿告状的方老汉应该就在这片山谷中流浪,你们下去把他给我请来?阎王爷要见他?”

    四个鬼差下去,开始寻找方老汉,还留下两个鬼差等在副官身边听令。

    四个鬼差找遍了整个山坡,都没有找到方老汉的下落,其中一个鬼差气急了吹了几口鬼火,这鬼火一吹点燃了这山坡上的一小堆干草。干草烧完过后,露出了一个土洞,一个干瘪的老头咳嗽着从土洞口爬了出来,他穿的衣服也被烧得残缺不全的。

    四个鬼差高兴极了,他们相互嘲笑着这个老头的可怜样,他们也不问清到底是不是方老汉?他们就不分青红皂白硬地硬抓了他到副官前复命。

    副官问老头:“你可是方老汉?”

    老者答:“大人,小的正是。”

    副官说:“这样就好,阎王爷有请。”

    方老汉疑惑地问:“真的吗?我不信,我的身份如此的卑微,阎王爷会见我,不可能,我不去。我的心早已死,我不会再为获得一点盖房子的土地而去告状了。”

    副官瞪大眼睛说:“你不去哪行啊?阎王爷有命让我们来请你,我们请不到你,我们不就要受到惩罚了吗?”

    方老汉的两个眼皮是跳了又跳,他感到灾难来临,他想跑,这鬼差们又找他,肯定没有好事。可是,这么一个柔弱的干瘪老头,在鬼差面前,他哪里能逃得了呢?

    方老汉刚跑了两步,他就被两个最强悍的鬼兵给捆绑着捉了回来。

    副官说:“你这老头,还想跑,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又对鬼兵说:“回阎王府,向阎王爷复命去。”

    他们押着方老汉一起回到阎王府,副官向阎王爷禀告说:“阎王爷,我们一起把方老汉押回来了。”

    阎王爷生气地说:“混蛋,我让你们去请方老汉,你们怎么把他老人家给押来了呢?”

    副官和六个鬼差一同向阎王爷跪下说:“小的知罪,请阎王爷责罚。”

    阎王爷没有让他们起来,吓得他们一个也没有敢起来的,这个副官更提心吊胆,他的副官佩剑已经被阎王爷收了去。这次他办事,阎王爷又不高兴,他很担心他的乌纱帽还能否保住?当鬼差要看老板的脸色行事,整天还提心吊胆的,原来当鬼差也不容易。

    阎王爷走到方老汉面前,俯下身子,亲自为方老汉解开了绳索,关心地问:“方老汉,你穿得衣服怎么被火烧的这么残缺不全的呢?”

    方老汉深受感动,他认为终于见到了清官,终于见到了心中仰慕已久的阎王爷,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眼泪刷刷地向下流,满肚子的苦水都想向阎王爷倾诉。

    阎王爷说:“方老汉,你有什么委屈直接向我诉说,我给你做主。”

    方老汉给阎王爷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后吞吞吐吐地说:“我的这衣服是刚才抓我的鬼差放鬼火给我烧的······”

    阎王爷扶起方老汉,并让他在桌子旁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阎王爷瞪着双眼怒发冲冠地对跪着的鬼差训斥:“你们是谁放的鬼火烧得方老汉?”

    跪着的其中一个鬼差哆哆嗦嗦地说:“阎王爷,是我放的鬼火。我在那个山坡找方老汉找了好久,总是找不到他,我一气之下就放了把鬼火,没有想到会烧到方老汉。”

    阎王爷接着发火说:“我平时一再地强调这鬼火要用是要慎重再慎重的事,你偏偏不听,还把方老汉烧得这么严重。掌管刑罚的鬼差过来,你给我打放火的鬼差三十大板。副官带队办事不利,也打副官十大板。”

    方老汉向阎王爷跪下求情说:“请阎王爷不要惩罚各位官差了,都是我多嘴惹你生气了。”

    阎王爷扶起方老汉说:“你起来坐下说话,家有家规,这阎王府也有阎王府的规矩。在大敌当前,他们竟然还是如此的散漫、不听从命令,我早就想找个典型树立一下军威了。”

    阎王爷冲着掌管刑罚的鬼差说:“你怎么还不动手?”

    掌管刑罚的鬼差说:“阎王爷,打那个跑路的小鬼差,我敢打;要是打副官,他的级别比我大多了,我怎敢下手?如果他背后给我小鞋穿,我不更惨了啊。”

    阎王爷说:“副官的乌纱帽子是戴一辈子的吗?重打十大板,留着官职,三个月查看期,看他的表现再决定他能否还继续担当大任?今后无论何时?如果他敢私下报复你,我就直接革除他的职位。掌管刑罚这是你岗位职责,如果你不实施刑罚,那要么你就辞职罢了?争着抢着要当掌管刑罚职位、副官职位的鬼兵有的是,如果你不打副官,我就让副官打你,直到打得你会打他为止。”

    副官连忙跪下磕头求饶:“请阎王爷免了下官的十大板刑罚吧?我这次一定谨记,凡事亲历亲行,不再办虎头蛇尾之事,力争把阎王爷的心思当自己的心思,把事情办得完完美美。”

    阎王爷说:“这话你对我说了多少遍了呢?好像我的耳朵都长出茧子来了,还是先打上十大板给你长点记性再说吧?”

    副官唯唯诺诺地说:“是。甘愿接受阎王爷的惩罚。”他不甘愿接受也没有办法,顺着阎王爷,或许他的乌纱帽还保得住,再顶撞、讨价还价,恐怕他的乌纱帽就会马上被摘掉。

    那个放鬼火的鬼差也跪在地上求情:“请阎王爷大人大量,给我减少些板数吧?这掌管刑罚的鬼差身强力壮,恐怕这么多板打下去后,我肯定会皮开肉绽、生死不明的?”

    阎王爷说:“你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这条纪律我反复强调了多少次了呢?你还是记不住,今天你撞到枪口上就算你倒霉,这三十大板一板也不能少,而且还要重重的打。掌管刑罚的鬼差听到了吗?马上行刑,在场的所有鬼兵你们给我盯好、数好了。”

    掌管刑罚的鬼差说:“是。”其它鬼差也跟着随和说:“是。”

    掌管刑罚的鬼差问:“先打谁啊?”

    副官毫不情愿地说:“先打我吧。”他觉的先打完就可以退下了,在这里等着挨打,先看别人挨打,打得又这么重,这心里肯定不好受。他想先打自己,或许掌管刑罚的鬼差还能手下留情;如果先打放火的鬼差,阎王爷不满意要求增加力度后再打,那打自己的起点力度就更好了,自己就更受苦了。

    副官平躺在大厅里,掌管刑罚的鬼差给他使了个眼神,他心领神会。掌管刑罚的鬼差刚举起木板来还没有落到他的身上,他就装作疼得嗷嗷叫起来。

    阎王爷说:“你这未必太夸张了吧?我再强调一下,掌管刑罚的鬼差你给我听好了,你打得不够力度,不够狠,就反过来让副官打你。”

    掌管刑罚的鬼差又给副官使了个眼神,这传递信息的意思是两个人演戏要同步,要演得鬼魔鬼样的,不能让阎王爷看出破绽。

    掌管刑罚的鬼差知道夹杂在两位上司面前,尤其是当他们发生矛盾的时候,这个叫向东,那个叫向西,这办事难的滋味不好受,两边都得罪不起。尤其是两者再和好的那一天,他偏向谁都是错,他从事地狱刑罚管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做事要圆滑,要学会变通,要多为自己留条后路。宁肯得罪一个好鬼,也决不能得罪一个厉鬼。

    掌管刑罚的鬼差和副官一唱一和地演了十大板的戏,他们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级演员,演得太微妙了。但即使这样,岂能瞒过阎王爷的眼睛,阎王爷也是看在副官服侍自己多年、每年过节还要孝敬自己的份上网开一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该轮到那个放鬼火的鬼差受刑了,他趴在地上对掌管刑罚的鬼差祈求:“大哥,请你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掌管刑罚的鬼差阴笑着答应:“好,兄弟,你躺好就是了,我一定会手下留情的。”

    掌管刑罚的鬼差明白:刚才阎王爷对自己的表现一定不大满意,这次就一定要打得重重的,让阎王爷满意。不然,阎王爷怪罪下来,自己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掌管刑罚的鬼差打了二十大板后,这个放鬼火的鬼差就真的昏迷过去了。一开始他疼得嗷嗷叫,后来声音就慢慢地微弱了,直到他最终昏迷。掌管刑罚的鬼差端来了几盆子凉水,泼在了这个受刑的鬼差身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舒醒了过来。

    掌管刑罚的鬼差举起木板,正要再次行刑,想接着打剩下的十大板。这时,方老汉向阎王爷跪下,帮这个鬼差求情说:“阎王爷,请不要再打了,再打恐怕就要出鬼命了。”

    在方老汉的带动下,除掌管刑罚的所有鬼差包括副官在内都跪在了阎王爷面前,为这个鬼差求情,请阎王爷饶他一条鬼命。

    阎王爷刚才一气之下只想好好教训这个鬼差一下,也没真得想打死他,一生气说话就狠了些,没想到这掌管刑罚的鬼差还真当真起来。打得这个小鬼差这么残忍。既然这话已经说出去了,自己也不好改口。现在大家都求情了,阎王爷就顺水推舟说:“大家都起来吧?剩下的那十棍就暂且给他记着,以后表现好了就不打了,如果今后再犯就累计到下次一起打吧。”

    大家都起来后,行刑的鬼差也收拾走了刑具。这个受刑的鬼差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谢谢阎王爷饶命之恩,谢谢大家的救命之恩。”他说完就又昏迷过去了。

    这时,副官马上说:“抓紧带他到医务室救治。”上来了两个鬼差就匆忙把他送到当地最好的医院救治去了。

    阎王爷说:“副官留下,跟我到食堂贵宾间陪同方老汉用餐;其他的鬼差轮流值班,轮流到食堂吃饭吧。大敌当前,大家都要打起精神来,有要事马上向我汇报请示,不要擅自做主,以免乱了整个布局。”

    下面的鬼差齐声说:“阎王爷,请放心,我们一定要谨记你的教诲,面对强敌,打起精神备战。有事及时请示。”

    阎王爷很高兴地说:“好!按照刚才要求轮流吃饭、值班。有请方老汉到我房间换上身我穿的衣服,然后跟我到餐厅贵宾间就餐。副官也跟了去吧。”

    方老汉无比荣幸地说:“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阎王爷的盛情款待。”

    方老汉换上了阎王爷的便衣后,显然气派多了,他们三人一起向食堂贵宾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