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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澜郡城主府内的一处密室之中,此时红灯绿酒,歌舞升平。一切看起来都是欢歌笑语,其乐融融的景象。
三五成群的俏丽女子陪伴在城主和华族长左右,饮酒作乐,甚是快活。更是有数名红裙粉妆佳丽在台下搔首弄姿,翩翩起舞,场面香艳如梦。
“我说华老弟,你太不地道了。”
坐在主座的城主似有醉意,直指华族长位置,信口开河道。
“大人说的哪里话,华某人不明白啊?”
听见城主突然这么一说,华族长当即定了定神,虽然也有些许酒醉,不过今日目的非比寻常。于是,故意装作摇头之态问道。
“在这凤澜郡城你我虽然交情不深,但你我都算上是这凤澜郡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我今日对你一口一个华兄弟的叫,你却一口一个城主大人回,这意思分明就是看不起本城主啊,难道华兄是在敷衍于我不成?”
城主看似醉意甚浓,其实也不其然。也许这世上没有人知道,这位凤澜郡城的城主大人还有个外号,叫做“千杯醉。”也就是说,一千杯酒,才稍微有点醉的意思。两人在府邸也有几个时辰之久,除了相互卖弄关子,就是相互试探。明明知道了对方的意思,就是没人愿意先开口。他们自然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一旦对方不是朋友,那必定就是敌人。谁先捅破了窗户纸,谁就有可能受冷挨冻。
当然,两个人的性格和秉性相互也都曾打探过,所以直到现在两人还是没有人愿意开门见山。世人都以为这城主大人是个直性子,事实上,只有他想要杀人了,才会有的性格。
假装醉意的城主觉得试探的差不多了,思量了许久后,这才找个理由先把近乎套近了再说。
“这是哪里的话,城主大人为国为民,饱受百姓拥护,我等都是一介布衣又怎么敢与城主您称兄道弟。”
华族长赶忙起身,故意使身体有些摇晃道。
“哼,既然这样那就散了吧,不做朋友,那就是敌人。”
嘴上如此说,其实城主早就在暗骂这华府之主,如此一来,他倒想看看眼前这只狐狸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虱子。在次故意装作醉意,哼了一声道,说着还摆着衣袖让下人们都退去。
“这……!”
见城主这番模样,华族长心里却是笑了,心道:“老狐狸你果然还是坐不住了。”
众下人见主子醉酒,不敢作声,纷纷急忙退走。没过一会儿的工夫。这宽大到几乎与皇宫不相上下的密室内,又一次只剩下他们二人。
“怎么还不走吗?”
城主冷着脸,一只手杵在桌子上捂着头道。
“呵呵,程大人如若愿意把凤澜郡城一大半的财力都给我的话,我自然是愿意走的。”
见已经没有了外人,华族长莞尔一笑,语气上也不做作了,笑呵呵的道。
“哼哼,果然是你做的手脚,居然在我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灭掉香府第一人,华族长的手段当真叫程某佩服。”
密室内的气氛似乎有些紧张,大有剑拔弩张的架势。
“哈哈,程大人之前可是一口一个华兄弟叫着,这会儿怎么还要在此把华某绳之于法不成。”
一声大笑回荡在密室之内,说话间二者都听的明白,今后的二人将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哈哈哈,华兄你可真不识趣,天大的好事送给我,我又哪里来的推辞之理。”
又是一声大笑,证明了双方摊牌就在眉睫。
而凤澜郡城属南之地,白绫黑带在寒风中飞舞,与天地之色融为一体,看起来甚是悲鸣凄凉。此时香府大门对外已然敞开,府邸内外陆陆续续挤满了人群。
“萧府,萧族长大人到……!”
门外一仆人扯高了调门,拉长以往的音量。这是对逝人的哀悼之意,也是对来人的恭敬之意。而对现在香府内的香府族人来说,这来人对他们却是非比寻常。
一名蓝衣男子,红着双眼,在一群仆人的跟随下,来到府邸大门亲自迎来。那蓝衣男子也正是数月前,窝在马车之中,吓得浑身发抖的那个青年人,名唐俊。
“萧叔!”
唐俊见到那萧府主后,赶忙行礼,语气上却带有哭腔。
“小侄不必如此,快带我去见见你的兄长。”
萧族长身披貂皮长袍,头戴棕色绒帽,身材魁梧,腰板笔直。见唐俊如此面色稍显哀悼,赶忙将其搀扶。
“萧叔,里面请……!”
与此同时城主府内没有了不久前的歌舞升平,只有两位看起来已过中旬年纪的男人在商量着什么,而这时还有一名探子模样的军士站在两人身旁默不作声。
“你是说,那唐峰早在数月前就被你们追杀,可是这半年来怎么没有听说过香府的半点动静,看他们那模样和以往的鼎盛时期并无不同啊?”
城主有些惊讶的分析道,同时回忆着过去城中的变化。按理说身为一城之主的他,手下眼线遍布满城,包括四大家族和大大小小的商业家族、地方大小江湖势力,都在他的眼里,怎么会跟瞎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心里思量着,眼睛却怀疑的看向那名探子。
探子始终低头不语,感受到城主的眼光,不由的身体抖动起来。
“程兄莫要奇怪,就算是我当时也是惊奇不已。想来那香府的唐峰本来已活不过秋季,却万万没料到他居然能活到现在。”
华族长也是大感意外,本家祖传剧毒,连他自己都没有解药,居然能让对方挺到半年之久。别人不知那毒药的厉害,他可是知道的很。
“刚才探子回报说萧江那小子去了香府,萧家与香府向来关系密切,恐怕这小子不会善罢甘休。”
城主分析道,从某种角度来看,这城主似乎异常忌惮萧家。
“所以此次前来找程兄商量一二,事已至此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趁今日夜黑风高……!怎么样?”
说着,华族长摆出一副狰狞的嘴脸,手掌从脖子上划过。
“不行。”
城主见华族长的手势,“腾”的站了起来,惊呼否决道。
“为何,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一夜之间,萧香两族同时被灭,你叫我怎么向皇庭交代,华波宁你难道还想害我不成?”
城主缓缓坐下,摇着头喃喃着道。
“呵呵,程兄莫要慌张,你听我道来啊。其实这个事也很简单,想必城主似乎忘记了四年前的莫家!”
华族长狰狞的脸孔立即转变成一脸的狡猾之色,胸有成竹似得接着道:“当年莫府惨遭灭门,那莫离小子如今下落不明,皇族到现在连莫府为什么被灭门都查不出来。然而,这也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可以编个故事散播出去,以莫府莫离小子为引到,首先先闹得满城人心逛逛,然后在往上面一报,如此一来神不知鬼不觉。嘿嘿,只要凤澜郡城经济财力依然稳固,几个小小的家族,我想皇室并不会太在意的。”
华族长没有一丝掩饰之意,如今既然已经摊牌,不如把多年的计划全部说出来,在他的眼里,城主本人的力量唯独就是一个权谋而已,能好好的利用自然是这盘棋子中最实用的一颗。这样以来既能得到对方的信任,又能被自己利用。不过此时城主心里却也有些寒意,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平日里低调的家伙,内心却是野心如此之大,冷冷的哼了一声。
“哼,果然是个老狐狸,这样的点子恐怕蓄谋已久了吧。”
“到了那个时候,再过个四五年之久,将来程兄还可以壮大自己的产业,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吃不完的山珍美味啊,哈哈。”
一声长笑,话里却是说出了将来一切美好的憧憬,世人的向往。有了那些难以拒绝的诱惑,华族长相信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去拒绝。更何况,他的手里还有很多可以让城主身败名裂的证据。其野心之大,令人胆寒。
香府院落内前来悼念之人越来越多,大多是当地的各大商会,官府高官,还有一些江湖人士。
不过他们当然不会知道香府之主为何会突然离世,这一消息传出,当真可以说是满城皆知。
而唐峰的遗体也并没急于埋葬,按照当地习俗,病者逝世需要搁置安放三天,以故亲朋好友前来悼念。
“有没有查出唐贤侄事因何故?”
萧家族长自从进入香府后就直接被领到大厅唐峰的遗体棺椁前。见到棺椁里的唐峰遗体,萧族长微咪起眼睛询问道。
“萧叔长,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我们还需到后堂一叙。”
这时,一名妇人从白绫后走了出来,脸上还带有隐隐泪花,显然是哭了很久,怀中抱着一个裹布。见到萧族长,微微下蹲,已示问安。说话的语气非常平和,对着萧族长道。
后堂离前厅有一段距离,萧族长紧跟着前面妇人一步一步走着,看着前面的背影,萧家一门的族长也不禁叹气。他没有想到,与此同时,城主府内已经悄悄的开始了他们蓄谋已久的大动作。一场灭族之战即将上演,地点就是在这座百年老城“凤澜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