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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你说,咱们姑娘以后还会不会嫁人?有时候我替姑娘想想,越想越难。”小悠听夏纤说到姑娘嫁人,一脸愁容,“二爷,我说句实话你别笑话我,我不识字,也没什么见识,我就瞧着姑娘好,天底下的姑娘中间,就咱们姑娘最好,我总觉得天底下最好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姑娘,可是……”
小悠长长叹了口气,“姑娘头一回,嫁了姜家大爷那样的人渣子,第二回要嫁,就成了再蘸,我总觉得姑娘还是不嫁人的好,哪有能配得上姑娘的人?”
“这个……”文二爷眯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脸说不清什么意味的笑,“小悠说的对,不过,先看着吧,我看哪,嫁不嫁的,反正你们姑娘肯定会越嫁越好。”
清菊瞪着文二爷,越嫁越好?这是什么话?他想让姑娘嫁几回?
…………
姜焕璋离京时病倒,回京后又病倒了。
曲大奶奶巧的不能再巧的接住了晕过去的姜焕璋,直接抬回自己院里,曲大奶奶的院子,就是姜焕璋的谷兰院。
姜焕璋的谷兰院,是整个绥宁伯府除了陈夫人的正院,最大最好的院子,其实陈夫人的正院,也没有姜焕璋的谷兰院大,当然,曲大奶奶住进谷兰院,并不是因为谷兰院最大最好,而是因为,姜焕璋住在谷兰院,作为姜焕璋名媒正娶的夫人,她当然得住在姜焕璋的院子里了!
至于李桐住过的清晖院,她看着就犯腻歪。
如今的绥宁伯府,稍稍能过得去的丫头,除了在陈夫人正院当差,以及跟在姜大娘子和姜二娘子身边侍候的,其余的,全部在谷兰院,围绕在曲大奶奶周围。
至于顾姨娘和青书的丫头……丫头还用什么丫头?春妍则直接掉成了曲大奶奶身边的丫头之一,白天脚不能歇,夜里就在曲大奶奶床前铺地垫,随叫随起的侍候。
曲大奶奶的谷兰院,人手充足说一不二,姜焕璋被照顾的无微不至,到第二天早上,姜焕璋高热就退下去不少,人也清醒了。
姜焕璋怔怔的盯着同样一身靛蓝细棉布大棉袄老棉裤的春妍看了一会儿,调头看向满脸温婉中已经露出丝丝妒嫉的曲大奶奶,声音低弱的吩咐满屋的丫头,“都出去!”
满屋的丫头看着曲大奶奶,退退停停,曲大奶奶挥了挥手,丫头们如蒙大赦,立刻退的一干二净。
姜焕璋眯眼看向曲大奶奶,曲大奶奶迎着姜焕璋狠厉的目光,心神颤抖,却强压住满腔的怯意,慢慢扯动嘴角,露出个十分生硬的笑容。
“你是什么人?受了谁的指使?你要干什么?说!”姜焕璋愤怒之下,气势喷薄而出,曲大奶奶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抬手紧紧抓着胸前衣襟,用力按着砰砰乱跑的胸口,想笑,却无论如何笑不出来。
“夫君,您这是……什么话?”
“说!”姜焕璋一声厉吼,用力太过,一阵剧烈的咳嗽涌上来,姜焕璋伏在床沿,咳的透不过气。
这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姜焕璋身上散发出的那份逼人迫压,曲大奶奶一口气缓上来,心神归位,只觉得腿都是软的,看着咳的透不过气抬不起头的姜炮璋,想上来替他拍拍,往前挪了半步,就不敢再前。
虽说不敢再往前,更不敢伸手去碰姜焕璋,可曲大奶奶已经恢复了镇静,往旁边挪了挪,在床头椅子上坐下,等姜焕璋咳的好些,才缓声答道:“夫君这是什么话?我是您的妻子,江南曲氏,我父亲和您父亲自小儿就给咱们定下了婚约,可惜我父亲早丧,父亲……大约是记性不大好,好在总算没错的太厉害。”
“你当我是傻子?”姜焕璋一声冷笑,“我出生那年,父亲就承了爵位,堂堂绥宁伯,是你父亲,一个穷举人能攀得上的?你给我老实说,是谁指使的你?李氏?李信?”
曲大奶奶眼底闪过几丝仓惶,嘴里却咬的死死的,“夫君烧糊涂了!这婚约是你我的长辈定下的,什么指使不指使?礼部的判书上,还有皇上的御笔呢,难不成人人都错了?连皇上都错了?那不是成了笑话儿了?”
“是李氏?”姜焕璋死死盯着曲大奶奶,再次追问。
“李氏是不想走,不过这可由不得她,连皇上都御笔朱批了,她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曲大奶奶干脆不理姜焕璋的质问,只顺着自己的意思说话。
“我问你,你什么时候知道有这份婚约?怎么知道的?婚约呢?”姜焕璋往后躺到枕头上,缓了几口气,压下怒气,从头问起。
“一直在我阿爹的旧物箱子里,我阿娘舍不得我远嫁,就把这件事藏在心底,一直没跟我提起过,后来阿娘病重,万般无奈,只好拿了婚书给我,让几个忠心老仆陪我到京城寻亲。”
嫁进绥宁伯府前后,甚至在更早更前的时候,曲大奶奶已经隐隐觉得这件天上掉下来的大好事必定有蹊跷,可不管从哪个方面想,这事都对她全无害处,既然没有害处,那她就不犯着多想、更犯不着想透这件事。
现在姜焕璋问起婚书,她下意识的知道不能全部照实说。
“你阿娘呢?婚书呢?”姜焕璋听的头目森森,他完全可以确定,他从来没有过这桩婚约,可这个圈这个套,是从哪儿开始的?李氏从哪儿找来的眼前这个人?怎么让阿爹认下了这桩亲事?
“阿娘当时病的厉害,只好留在太平府静养,我正要请夫君的示下,能不能遣人接我阿娘过来?阿娘只有我一个女儿,好歹……”
曲大奶奶赶紧掩面表示痛苦,她疏忽了,忘了留在太平府的阿娘,阿娘那时候就病的挺重,这会儿,也许已经死了,死了最好,可万一……
曲大奶奶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好!我这就遣人去接你母亲,我要当面问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姜焕璋一口答应,他正要问个清楚。
“婚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