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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九章 造反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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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闲着?那好,你说你有什么大事?”宁远一拍椅子扶手,反问了一句,李桐瞪着他,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人也太不见外了吧!

    “我有什么大事也不能跟你说。”李桐堵了句。

    “你哪有什么大事?你又不用对付一个野种两个庶子,还有满府的窟窿,对了,有件事……”宁远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算了,反正你也懒得理会姜家的事,还是……算了算了,虽然你不管姜家的闲事,可这事还是得跟你说一声。”

    李桐斜着宁远,等他往下说。

    “开春修缮河道这桩肥差,落到姜焕璋手里了。”宁远眼睛微眯,“这事是年前定下的,那会儿我姐刚从离宫回来,我忙着,没顾上这事,等我知道的时候,工部的行文都到姜焕璋手里了,本来我想拱着周六去把这桩差使抢过来,后来一想,我姐刚回到宫里,正是艰难的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动。”

    “他怎么能拿到这样的肥差?”李桐问了句,宁远一跺脚再猛拍了一巴掌,“我就说你聪明!一句话问到点子上,那你猜猜,他怎么拿到的这桩肥差?”

    “季天官?”李桐立刻答道。

    “聪明!”宁远冲李桐竖着大拇指,“就是他,这桩差使是派到晋王府的,行文是说晋王府长史姜焕璋协同晋王,季天官这是诚心实意的要帮姜焕璋过难关。”

    宁远啧啧了两声,李桐眼皮微垂,没说话。修河工这事,是出了名的肥差,除了能落不少银子,别的真没什么大好处。

    “季天官是想让晋王府挣点银子,还是想让姜焕璋得到些贴补?”沉默片刻,李桐看着宁远问道。

    “我觉得不是晋王府,一趟河工才能挣几个银子,贴补姜焕璋足够了,可搁在晋王府手里,又是一君一臣的大事,这点银子杯水车薪,季天官要替晋王挣银子,也不会在京城河工上打主意。”

    宁远说的很肯定,李桐嗯了一声,确实如此,这一趟河工下来,也就是十几二十万两的收益,在姜家确实可以支撑一年两年了,可真要用到晋王的大事上,那就太少了。

    “不过,晋王手头也紧得很。”宁远搓着手指,一脸的笑,“晋王没少找墨七拆借银子,开始还有借有还,现在,多数有借无还,好在数目不大,几百两,一两千两,也就这样。这趟河工,晋王不可能一分不拿,姜焕璋能拿回家的银子有限,我帮你留心着,等他拿到银子,你就让人上门讨嫁妆帐,不能便宜了他!”

    宁远一脸兴奋,李桐失笑,“讨什么嫁妆帐?我可没那功夫,再说,不能把人逼急了,狗急跳墙就得不偿失了,那些银子我不要了,姜家,只要他们不打我的主意,我也犯不着再理他们,你以后也别替我操这份多余的心了。”

    “也是也是。”宁远干笑几声,他倒不全是替她操心,他很喜欢看姜家那些烂事,图个一乐么。

    “咱说正事,人吧,不能老闲着,特别是你……”

    “我没闲着!”李桐有些恼怒的打断了宁远的话。

    “好好,就算你没闲着,可这事也得分个主次轻重对不对?你大哥娶个什么样的大嫂回来,这可是关系着你和你阿娘后半生日子过的好不好,这是多大的事儿呢?你手里能有什么事比这事还要紧?”

    宁远一脸严肃,李桐哼了一声,“大哥的亲事有阿娘呢。”

    “头一条,你阿娘多忙呢,你忍心什么事都压到你阿娘身上?你就不能替你阿娘分分忧?对吧?第二条,你阿娘毕竟是长辈,看哪家姑娘合适不合适,哪能看得准?这事肯定得你看,对吧?”

    李桐侧头斜着宁远,没说话,他这话很在理,若论看人,只怕这京城比谁比她看的更清楚了,她已经看过一辈子了,确实,她肯定比她阿娘看的更透彻。

    “除了你大哥的亲事,还有我的!”宁远指着自己的鼻子,李桐一口气噎在喉咙里,用力拍了下胸口缓过来,失声笑起来,“你的亲事关我什么事?”

    “你替我挑个媳妇儿吧,你说娶谁我就娶谁。”宁远笑眯眯看着李桐。

    “你的亲事我怎么能说得上话?这京城有你姐姐,北三路有你父母兄长,轮得着别人说话?”

    “当然轮得着,我的媳妇儿,我想娶谁就娶谁,我姐管不着,我阿爹说过了,他也不管,随我。”宁远得意洋洋。李桐嗤之以鼻。

    “我跟你说了你就知道了,我小时候……很小的时候,我姐出嫁前,那时候我挺乖巧挺听话的,后来我姐出嫁这事,我觉得是阿爹阿娘,还有大哥二哥的错,就事事跟阿爹和大哥二哥对着干。”

    宁远被李桐的嗤之以鼻伤着了。

    “我那时候一心一意要造反,打算练一支队伍出来,杀进京城解救我姐,杀光那些浑蛋,包括皇……那个啥,我这个人向来说到做到,我大哥二哥吓的天天看着我不敢离眼,我阿爹道理说尽,我那会儿就是铁了心了,后来我阿爹说,只要我能剿尽北三路的大小匪徒,他就让我北上找颜家还有叔祖他们借兵,我造不造反他再也不管了,然后我就去剿匪了。”

    “土匪能剿尽了?”李桐笑起来。

    宁远横着李桐,横的眼珠都酸了,才移开目光接着道:“剿了三四年,没剿尽也差不多了,这三四年我长大了,懂的事多了,也看到了林家气运正旺,造反是逆民心违天意的事,唉!”

    宁远悠悠叹了口气,“有四五年,我一门心思想着造反,自己怎么练兵,从哪儿借兵,从哪条线攻进京城,一路上怎么筹粮筹银,甚至连攻下京城之后,要不要屠城都想好了。唉,天不助我。有一回,我灭了离丰城三十多里的一处山匪,进丰城的路上在路上一个小茶馆里歇脚,听卖茶的老妇人和她媳妇说闲话,絮絮叨叨说今年风调雨顺,年底说不定能多添几亩地,她再能多活几年,看着家里的地添够百亩,那就太有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