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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子婳被颜嬷嬷突如其来的嘲讽吓得一怔,有些不知所措,“我只是···”
“真是懒得和不相干的人多费唇舌,孙小姐,若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我奉劝你,早早儿的禀明了你们老夫人,也省的我成日里费力走上这一遭。”
“嬷嬷莫要生气···我”
“我可没那些个闲工夫在这里候着,你们若是姐妹情深,大可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叙叙旧,我老婆子可就打道回府了。”
卢子婳早就知道颜嬷嬷不好相与,也从未给过自己好脸色看,但是,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竟然烦弃自己到,连一句话都不让自己说完。她和孙烟萦四目相交,心下明了的很,今日,就是说上一两句话都是不能的了。卢子婳生怕颜嬷嬷一个不高兴不打紧,若是真的甩袖子走人,这让老夫人知道,定是又要难过一阵子了。
卢子婳连忙拿出桂花糕,放在桌子上,给孙烟萦打了个眼色,示意她自己给她带了东西,之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等到卢子婳一路疾走回到自己的园子里,回想起刚才的事情来,便忍不住气恼。就算颜嬷嬷是纳兰府上的老嬷嬷,可是,这可是在孙府,又不是在她的纳兰府,她怎么可以如此趾高气扬,对别人不屑一顾呢?这一口气憋在心头,让人好不舒服。
“小姐,你回来了?刚刚有人送了一封信给你。”
“信?什么信?是何人送来的?”
“是纳兰府上的小厮送来的,诺,在这里。”
卢子婳接过信,信封上写着,子婳亲启,她认得的,是纳兰容若的字迹。卢子婳打开信件,原来是纳兰容若邀她到别院处游玩,他说,纳兰家在京郊的别院梅花开得正盛,煮酒,赏梅,吟诗,当真是优雅的所在。卢子婳在心中叹道,这已经不是纳兰容若第一次邀请自己了,自从那日不愉快的分别之后,两个人似乎都在故意的回避颜珍的问题,但是,无论卢子婳自己再怎样装作若无其事,终究是有了淡淡的介意。
“小姐?这次依旧是回绝了吗?”
再一次回绝吗?可是她也很想见见他啊!很想很想!古人云,“近乡情更怯。”卢子婳现在方能深切的体会到这一句话里面的风韵。这段时间,对于纳兰容若,自己一直避而不见,她不是在生气,也不是在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而是,她真的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要何去何从。卢子婳担心着,纳兰容若和颜珍青梅竹马的感情无可取代,担心着,或许纳兰容若对自己只是一时间的意乱情迷,担心着,担心着,担心着,自己的身家背景,配不上纳兰容若。说实话,纳兰容若锲而不舍的接连相邀,多多少少让卢子婳心中有了些许安定的感觉。
想起刚刚在孙烟萦房中发生的事情,卢子婳在心中猜测,说不定,纳兰容若出面,可以让颜嬷嬷善待姐姐一些。如此一来,自己应该先去见见纳兰容若,通过他来劝服颜嬷嬷。所以应该去见他吗?卢子婳委实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太想见到纳兰容若不可自拔,还是为了孙烟萦能好过一点儿才去见他,求他帮忙。
“晚晴,去准备笔墨吧。”
“是。”
“姐姐现在的样子,我看了实在不忍,只要是有一丝希望,我还是要尽力试上一试的。”卢子婳没有对晚晴说的是,她,是,真的,想见见他。
卢子婳正在考虑着如何写封回信给纳兰容若,就看见孙氏走了进来。
“额娘。”
“已经去看过萦哥儿了?买的东西都给她了吗?”
“是,只是没能和姐姐说上话儿,那个纳兰府上来的颜嬷嬷凶的很,根本不给姐姐休息的时间,所以我将桂花糕放在桌子上便出来了。”
“嗯,颜嬷嬷的事情,我也从老夫人那里听说了。日后,若是颜嬷嬷在萦哥儿那里,你就不要去打扰她学规矩了,免得看人脸色。”
“嗯,是,额娘,我省得的。”
“若是想见萦哥儿,换个时间去便好,其他人应该都不回难为你们。”
“我知道了,可是,额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有想明白。”
“嗯?什么事?”
“我们孙府虽然不是京城之中数一数二的显赫人家,但是想要找到一个教养嬷嬷还是有的,我看老夫人房中的嬷嬷都很好啊。这次给姐姐挑选嬷嬷,应当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吧,怎的非要舍近求远,从纳兰府中请来那个颜嬷嬷呢?”
“这件事情啊,如何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过程我倒不是十分清楚,但是个中原因还是知晓一二的。”
“是什么原因?”
“这个纳兰夫人出身高贵,原是王爷府上的格格,真正的金枝玉叶。而那颜嬷嬷又是纳兰夫人的贴身嬷嬷,是她从王府中带出来的,所见过的场面自是一般人不能比的。而且,最重要的是,颜嬷嬷对宫内的各种规矩都应是再熟悉也没有的了。还有,就是,上一次的鳌拜之案,你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当时还很怕会累及孙府,毕竟,舅母是乌拉瓜尔佳一脉的,而且,这么许多年,孙府和鳌拜一党的来往还是很密切的。”
“你说的不错,因着多年来和鳌拜一派的交往,那一段时间,府中的气氛很是紧张了一阵,生怕皇上彻查鳌拜,会牵连到我们。你也知道,像是这样的案子,到最后,谁是谁非,哪里能分得那样清楚?上面说你和鳌拜余党有干系,你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逃脱的。”
“额娘不必太过担心,后来不是很顺利的逢凶化吉了吗?”
孙氏笑着摇了摇头,慈爱的帮卢子婳捋了捋鬓角散落下来的一绺头发,说:“哪里有那样简单就逢凶化吉了的。官场之上,人心的复杂,最是深不可测的。我不知道哥哥是如何搭上纳兰明珠这一条线的,但是,最后将孙府拖出鳌拜之案泥潭的人,却是纳兰明珠无疑。”
“额娘的意思是?”
“在这京城之中,拉帮结派最是正常不过,这样,各大家族在朝堂之上才能互相扶持,彼此给彼此做个靠山。当然,若是真的做出了决定,这往后的日子,便是一荣俱荣···”
“一损俱损?”卢子婳接着额娘的话,说道。
“没有错,起初我在老夫人处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是奇怪。仔细想来,平日里,除了铭翰和纳兰家的大公子有些许往来之外,倒是也不见孙府其他人和纳兰府上有任何的来往。”
“所以颜嬷嬷?”
“婳儿你那么聪明,一准儿是已经猜到了?”
“我们孙府参加选秀的女儿是纳兰府上的嬷嬷教导出去的,一来,舅父借此机会向纳兰明珠表明了同舟共济的决心,二来···二来,额娘,你说那颜嬷嬷不会是来看住姐姐的吧?她会不会做什么事情,伤害到姐姐?”卢子婳一想到孙烟萦就不由得有些慌乱,一个教养嬷嬷身后竟然有这么多层层叠叠的利益关系,只要一想起来,便有些心寒。
“子婳,你这可是真真儿的关心则乱了。伤害萦哥儿?对她有什么好处?对纳兰府有什么好处?这一次选秀,纳兰家并没有适龄的参选之人,但是,又怕三年之后再通过大选向后宫送人,会白白失了这一次的先机,故而才在朝堂自己一派中选了孙府作为盟军。不过,话说回来,有了纳兰府上的帮助,萦哥儿的选秀之路定然会更加平坦些的,毕竟,纳兰府是皇亲国戚,和爱新觉罗有着深刻的关系。”
“说到姐姐的选秀,那个魏氏的女儿孙烟于??”
“唉,这个正是最近最让老夫人烦心的地方。”
“我没有和她怎么亲近接触过,但是,总感觉,不像是表面上那样纯真的孩子。”
“纯真?你想,一个从小被魏氏教导,又被勒令待在自己院儿中这么许多年,连阿玛都极少见的孩子会怎样的纯真?更何况,这次,她们竟然越过老夫人,从府外请了人来帮孙烟于加入到这次选秀名单之中,心机城府,可见一斑。”
“那她会对姐姐不利?”
“现在这一切都还未可知,再等等看吧。左右这次孙烟于参加选秀的事情是改变不了的,只希望她能顾虑着和萦哥儿的姊妹情分,不要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便好。婳儿,你也别思虑过多,连你我都看出来的事情,老夫人心中定然是明镜儿一般。她是真心疼爱萦哥儿的,定然会为她打点好一切,若是孙烟于有半点儿的不安分,相信额娘也定然饶她不过。你们想偷溜出府的那日,我们走了之后,额娘召了魏氏去她屋里。”
“老夫人召了魏氏?”
“是,大抵是嘱咐了一些不能逾矩的话吧。看着魏氏和孙烟于最近的动静,老夫人很是不放心,免不得提醒提醒她们自己个儿的身份地位,打消她们妄图在孙府作威作福的痴心妄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