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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觉罗·子衍左右张望了一下,只见到孙铭翰和卢子婳并没有见到孙烟萦,平日里他们兄妹三个人可是向来黏在一处的。他感到有些奇怪的问孙铭翰道:“怎的今日没见到你妹妹,烟萦?”
“她呀,府里最近看管的她极严,倒不怎么有机会能出府。”
“又是因为选秀的事情?现在京城各大家族真是把三年一次的大选当成了顶顶重要的第一等大事,话说回来,大选不是要后年才选?”
“你说的不错,只不过现如今名单既然已经下来了,大家自是有一阵可忙乎的。虽说真正的殿选要等到后年才能进行,但是在这之前,哪一家不希望能将自家的闺女调教的越发出挑些。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可是系一门荣辱于一身的大事情。”
舒舒觉罗·子衍对孙铭翰的话仿佛有些不屑一顾,他撇了撇嘴,说:“能被选中进得去宫里的女子未必是最幸福的,一辈子久居深宫期期艾艾也未可知。特别是有些个风华绝代独一无二的女子,真的是不应该进宫,孤独终老。”
舒舒觉罗·子衍自己对纳喇·文佳存着情意,自是对她也要参加选秀的事情耿耿于怀,却又是百般的无可奈何。一则他虽是官宦子弟,家中殷实,但是和高高在上的皇权相比,还是所去甚远到不值得一提的地步。二则,他心中存了纳喇·文佳的倩影,却至今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发展的更为亲近些。直白的讲,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事情总也是有的。思及至此,舒舒觉罗·子衍就越发的烦闷,这才脱口而出这一段酸溜溜的话来。
“子衍你莫要喝些酒就胡言乱语,选秀确实是皇家一等一的大事情,仪式再隆重规模再大,都是理所当然的。风华绝代的女子自是有的,不曾见到还则罢了,若是真的遇见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手的。”
纳兰容若本来听着舒舒觉罗·子衍发牢骚,很是担心他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他固然对选秀有些不满,但是这些牢骚在朋友之间的聚会上私下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被有心的人听了去,怕是一不小心间便惹出大的祸端来。
可是当纳兰容若想到风华绝代这一个词的时候,便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卢子婳的身上去,他侧头看着身边的那个她,心心念念了这么长的时间,满心的欢喜,竟也忘了最初想提醒舒舒觉罗·子衍的话语。
舒舒觉罗·子衍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烦闷之情尽在不言中。
“以后的日子怎么样我倒是还不知道,但是现在看着姐姐的日子,过的也是十分辛苦的。”卢子婳想到孙烟萦面对颜嬷嬷严厉训斥的隐忍委屈的模样,气上心头,不可自抑。
“可是学规矩学的很劳累?”舒舒觉罗·子衍暗忖,这孙烟萦是孙府的大小姐,虽说琴棋书画练习起来是十分恼人的,可是卢子婳对孙烟萦现如今“过的辛苦”这样重的话还是让他很疑惑。
“习些东西自是应该辛苦的,只是教习嬷嬷格外的严厉罢了。”卢子婳说到这里,下意识地看了看纳兰容若,似是有话要说,却在下一秒钟又别开了头。
纳兰容若将卢子婳的动作神情全部收入眼底,自从今日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一直注视在她身上从未离开过。卢子婳欲言又止的神色自然而然的被纳兰容若装进了心里。他心里犯了嘀咕,她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和孙烟萦有关?
“不是你们府上的老嬷嬷?是从外面请回来的?”纳兰容若猜想,能对孙烟萦严厉有加的应当不是出自孙府的老嬷嬷,否则,以孙烟萦在孙府受宠爱多年养成的调皮个性,怎么就能轻易的被驯服住了?
卢子婳犹犹豫豫的看了看纳兰容若,她是真的拿捏不准怎样和纳兰容若提及此事。虽然说在今日来到别院之前卢子婳心心念念着总想寻个机会和纳兰容若说起此事,通过他的关系在颜嬷嬷那里通融一下,好让表姐的教习日子不要那么难过。可是,现在她坐在纳兰容若的面前,却不知道怎么向他讨要一个人情,这便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开口。
“你猜的不错,的确是从外面请来的教习嬷嬷,说起来,可巧了,这个嬷嬷还和你纳兰容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孙铭翰作为兄长平日里最是疼爱孙烟萦和卢子婳这两个妹妹了。颜嬷嬷对孙烟萦严厉甚至于有些苛责的事情他早就知晓一二。今日当着纳兰容若的面,便也忍不住谈讲起来。
“和我有关系?莫非是?”纳兰容若完全是一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不解模样,自己认识什么人会去到孙府中做教习嬷嬷吗?
孙铭翰开了一个头,卢子婳便失了头先的顾虑,接着纳兰容若的问话答道:“正是你纳兰府上的嬷嬷,姓颜。”
纳兰容若从不知颜嬷嬷平日里都忙些什么,或者说从来不曾关心过。虽说颜嬷嬷是纳兰府上的老嬷嬷,整日里贴身伺候额娘,同时又是颜珍的娘亲,但是,他也从未曾细致关注询问过。“如此说来,我们纳兰府上颜姓的人并不多,颜姓的嬷嬷,莫非是···”
说起颜姓的嬷嬷纳兰容若自然而然的联想到颜珍的娘亲,可是,怎的这般奇怪?这颜嬷嬷作为纳兰府上的资历深厚的嬷嬷,如何跑的去孙府教习孙烟萦的?而且又是入宫选秀前的礼仪教导?他想起颜珍不由得欲言又止,在卢子婳面前再次提及颜珍,他委实拿不准卢子婳会作何反应,上一次闹的别扭还没有彻底解开呢,若是再惹了她的生气去,不知道又要避开自己多少时日了。
卢子婳本来就尽量对颜珍避而不谈,免的自己再一次失去控制耍起性子来惹得大家不欢而散。听到纳兰容若的怀疑就也不欲再搭话,心中暗气到,“哼,你还不知道吗?可不就是你那个侍妾的娘亲嘛,对我表姐处处刁难,冷面相迎,好不野蛮。”
“应该是你那个侍妾的娘亲吧?你额娘的贴身嬷嬷?”关键时刻,孙铭翰自是看出卢子婳内心当中的不自在,这些话,还是由他这个做兄长的来挑明的好。
孙铭翰的话坐实了纳兰容若心中所想,自己竟然从未听闻过这件事情,颜珍也从来没和自己提及过。
“这件事情我竟是一丁点儿也未曾得知的。”
“你不知道也属正常,应该是我阿妈和明珠大人一起拿的主意吧。”
听着孙铭翰的话说到这里,纳兰容若已经心中明了。几个月前,大概就是鳌拜案彻查余党的时候,纳兰明珠曾经和他说过,以后大可和孙铭翰多多来往些。官场上的事情,作为纳兰府上的长子,纳兰容若已经被自己的阿玛教导着慢慢了解了。自从那日起,纳兰容若就清楚的明白,纳兰府和孙府算是站到了一条船上,果然不出所料的是,没过多久,孙府就在鳌拜余党的名单上清除了,这才有了后来自己和孙铭翰到孙府内来往的一幕。
纳兰容若想,这一次,阿玛同意让颜嬷嬷到孙府上做孙烟萦的教养嬷嬷,自然也是同孙府两家暗地里达成的默契。
“既然是颜珍的娘亲,你···你可是能和她说上些话儿的?”卢子婳终究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她不想听到颜珍的名字,更加不想从自己的口中说出这个名字。可是,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为了孙烟萦,她不得不直截了当同纳兰容若说了,倒也好过藏着掖着自己如鲠在喉一般难受郁闷。
纳兰容若以眼光询问卢子婳,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是···是这样···嗯···。我本来不欲麻烦你的,只是···只是,有的时候,颜嬷嬷对表姐是严厉了些,你也知道···我····我表姐平日里虽然调皮好动,但是绝对是纯良之人,绝不会有什么插科打诨的事情发生。如今日日跟随着嬷嬷习规矩,她更是努力认真的紧。所以,能不能···能不能···劳烦你同颜嬷嬷说一声,对姐姐稍微···嗯···不要过于严厉了。”
卢子婳提起颜珍就不由得心中烦闷,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向纳兰容若求助,她这一口气憋在心中,却又是冲着纳兰容若。向来,她在纳兰容若的面前,都是掩不住内心起伏的情绪的,所以,言语中,难免有些夹枪带棒的过于礼貌。对于自己敢于同纳兰容若生气耍小性儿的事情,卢子婳也一直不明所以,自己对旁人都是彬彬有礼从不逾矩,偏偏对他,爱罢不能,又总敢同他闹别扭。
听到卢子婳主动提及颜珍,纳兰容若略微放下了心,这是表明婳儿她,对自己已有侍妾的事情已经不再介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