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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食不知味,想起高洋对崔裳霓的表情,对她的一举一动,我的心裂开了一样,异样的酸痛腐蚀着整个心。
每当上课对上崔裳霓的眼神,我都会很不舒服,那双眼充满神秘娇柔的气味,到底那天高洋与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我这种心思又是怎一回事?
我是因为师父的仇恨而这样还是我担心高洋被崔裳霓吸引,使我无法报仇。
没错,准是这样。
可是,报仇......
我该怎么去报仇?
打败这些人,打败比我还要优秀的崔裳霓么?
我失了自信。
“啪啪啪啪!”这时,方月娘执扇敲了敲桌椅,放眼看向我们说道:“陛下有令,与七月初七七夕节所有的伶人与承恩殿观焰火,百官大臣将会聚集一堂,普天欢庆。”
“啊!可以见到吏部尚书大人了。”
“我的梦中翁一定也会出现在那一天。”
“好激动啊,在这期间内我要送司州牧大人一个我亲手绣制的香囊。”
七夕节,牛娘织女相会的日子,地上则是有情人倾慕的日子,我该送什么呢?
“裳霓,你打算送什么给你的心上人呀?”安画城坐在桌上手里拿着笔杆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闻之不禁看了去。
崔裳霓从宽松的绣袍里摸出一样红色的锦囊,系着通透的紫玉穗,她看着锦囊似在看心仪的情人一样露出娇羞的一面,痴迷地笑道:“我的心上人,这个最适合他了,君子兰。”
君子兰?
我像是竖着耳朵一样,非常仔细的偷听,着实不光彩。
安画城闷声道:“什么君子兰,换做是我心爱的尚司令监大人,最深的爱便是轻轻地一个吻,甜蜜到心田。”
我顿时做出呕吐状,确实被呕心到了。
安画城眼尖的一下子捕捉到我的表情,羞得满脸潮红道:“你个封九歌,竟然这样羞辱我。”
我深深吸了口气,舒服多了,心平气和的看着她道:“我吃的太饱了,就被呕到了。”
安画城咒骂几句,崔裳霓笑道:“封九歌,你会送什么给你心仪的男子?一年一次的七夕夜,非常的短暂却又无比的浪漫。”
我想了想,声音弱了半分:“我,我暂时没有心仪的人,那时再看,再看。”
“我看她八成没人喜欢,谁会喜欢一个乡野来的啊,恩?”
我瞪了她一眼,将书举高挡住脸,看见那张脸就是个找打的主儿。
只是,七夕夜么......
他会喜欢什么呢?
送他礼物的女人那么多,后宫从皇后到嫔妃就有很多人了,再从我们这里面剔除几人,都有那么多了,我是该送还是不送呢?
为了喜迎七夕之夜,我们共同练习各种技艺,吹弹歌舞,有疑问的地方都会去请教方月娘,在这段时间里,我与她们的关系甚是融洽。
在我们认真练习时,一只利箭刺穿几株花瓣射向我们,正在我舞袖扇动时,那只箭非常神奇的向我射来,我吓的张大口,全身无法动弹,直至箭稳当当的插在我的发顶时,挑破我的发带,又穿了过去,插在身后的青木上,发出‘铛铛铛’的震动声。
珠钗滑落,黑发一瞬间解脱发带的束缚散在腰际,我目光无神的看着她们,她们也一脸惊讶的盯着我。
“那个......那个箭是谁射的?”我眨着幽深的眼珠子问。
她们一个个摇头,显然不是她们做的。
“啊,真失败,竟然没有射中。”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身着金丝长袖袍,仪容秀丽,嘟着嫣红的嘴巴瞪着水灵的眼睛很是不满的盯着我,“你这伶人竟然躲开我的箭,讨厌!”
我被他给搞混了,不大明白的问:“小屁孩,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只箭险些要人命,你是哪里来的孩子。”
男孩很是惊奇,盯着我散落的长发,摇了摇头,“竟然败给了头发,真是不甘心。”
我的心还在砰砰的乱跳,他竟然不把别人的生命当一回事,真是无法无天。
“你这什么眼神?你不知道我是谁么?”他瞅了瞅我的脸,眨着灵眸,笑着露出酒窝,万般可爱,“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么?”
“有名报名,没名报你爹的大名也行,我好去跟你爹娘讨个理教出你这样胡来的小孩。”清风将我的长发吹散在脸上,麻麻痒痒的。
一个宫女追了来,跪在小孩的面前叩首道:“哎呦,我的小王爷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快跟奴婢走吧。”
“尚椿,这个女人竟然说不认识我,还口口声声的说要找我爹娘评理,你就将我爹娘告诉她吧,反正我没有意见的。”这个孩子的个子与我一样高,就这样笑嘻嘻的对我眨着眼睛非常清秀。
那名尚椿的宫女走了来鄙夷我一眼,扬声说:“ 你这伶人好大的狗胆,竟然如此质问我家主子爹娘的姓氏,你可要听好了,我家主子的爹也就是已逝的文襄帝高澄殿下,我家主子正是安德王高延宗殿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说这个小孩的爹是文襄帝高澄?也就是高洋的亲弟弟,与高洋一并争夺皇位的高澄?
真是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意思啊。
“啊呀,原来是安德王啊,瞧这小脸长得可真是水灵剔透的呢。”安画城走到了小安德王面前,伸手摸了摸他水嫩的脸蛋,嬉笑道。
高延宗皱了皱秀气的眉毛,往后躲了躲,“你是谁,不准碰本王!”
安画城继续调笑着说:“哎哟,我的好王爷,奴婢只是想跟殿下多亲近亲近么,奴婢一直都仰慕着王爷您呢。”
“什么,你你你,你仰慕我......”
我怎么看这场景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小小高延宗可是前任殿下的子嗣,宫中欺负他的人甚多,介于高洋与高澄手足关心之深,所以当高洋即位时,并没有除去高澄的六个儿子,也许觉得他们尚小并不懂事,也许是他另有安排。
高延宗被安画城那迫切的态度吓得直往后退,突然看到他身后的水池时,想上前去阻止已经来不及。
只听见高延宗‘阿!’的一声,一时失足‘砰’的坠入池中,水花溅在白瓷砖上。
“啊——王爷!”尚椿吓得想跳下去,可又没有胆量往下跳,她不会划水,顶多赔上自己的命罢了。
“救......救命啊!救...尚椿...唔...”他的身子逐渐往下沉,现在喊侍卫都已经来不及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安画城掩袖突然哭了起来,我顾不得一切往池水里跳了下去,清凉的池水吞噬着我的鼻息,我吐了口气翻入水中抓住那双无力的手臂,将他往怀里拥去。幸得师父教了我划水的技巧活,若不然等太监来时他定是一命呜呼了。
我带着他游上了岸,将高延宗放在干燥的草地上,按了按他的胸口,竟然毫无动静,我有些慌了,身旁的尚椿早就慌乱无助了。
她摇了摇紧闭双目的高延宗哭喊道:“主子,主子醒醒啊,你不醒来,奴婢,怕是无法见到明日的晨曦了,快醒醒啊主子。”
他的嘴巴发白,全身冰冷湿透,气息不定,若影若现的,定是被水给呛住了。
我让尚椿别乱动他,双手交叠按着他的胸口,深吸一口气,盯着那张惨白的嘴巴闭上眼睛毫不犹豫当下吻了下去,当双唇贴住他柔软的双唇时,我将口中的气流全都渡给他,不让任何气息溜出来,我一边按着他的胸口一边为他渡气。
这就是间接呼吸吧。
想我活了十几年,第一次献吻的对象竟然是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少年,一丝罪恶感油然而生,果然渡气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身旁传来一阵一阵的惊嘘声,定是被我给吓住了,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我屏住呼吸,将他的下巴抬了抬,对着那可爱的嘴巴再次吻下去时,他猛然睁开眼睛,当我嘴巴硬冰冰压在他唇上时,他漆黑的瞳孔逐渐瞪大,煞白可爱的脸上逐渐泛起一层红晕。
我们彼此对视着,如此近的距离,鼻息间的呼吸渐渐紊乱。
不知谁人吼了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立即从他唇上抬起,吐了吐几口气,咽下一口水看向面瘫的高洋,心更是受不了刺激似得一阵抽痛。
高洋踱步而来,宽松的袖子搭在我的手臂上,顺势将我拉了起来,打量我这狼狈的一身。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再看向躺在草地上的高延宗,语气微怒:“朕方才听人来报这里出了事,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一回事?”
我垂下头,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叙道,我不说,高延宗就会说,他一说事情就闹大了,指不定安画城还要受牢狱之灾,于是我将事情简洁的说了出来,并非我愿对高延宗下手,我也是逼不得已,性命攸关之事真的怠慢不得,罪恶感会一直折磨着你。
“安画城,你好大的担子,竟然对安德王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