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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牧把车停在停车场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扭头冲苏梓挤挤眼。
苏梓看一眼后座的两个大块头,犹疑地看看肖牧,仿佛在问,这样做好吗?
肖牧摸摸她脑袋,递上一个安心的眼神。
她下了车,走到停车场入口处,打了一个电话。
没几分钟,王珊扭着水蛇腰出现了。
见到苏梓,她跟没事人打着招呼,“约我到这儿做什么?你今儿怎么没去上班,头儿刚刚还问那个合约呢。你那边儿怎么样,把钟根拿下了吧?”
她呵呵笑着,苏梓如何都笑不出来。握了握拳头,她说:“你跟我来,我有话要说。”
王珊不谙情况,跟着苏梓走到一辆车前。几乎是刚走近,车上就蹿下来两个人,说时迟那时快,她还未看清来人就觉后颈一麻,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着两个大块头把晕过去了的王珊塞进车里,苏梓神色有些不自然。
肖牧打了个“OK”的手势,“哥去审讯,这种事就不需要你参加了。”踩下油门,车子很快消失在停车场。
她呆愣立在原地,不知该做什么,也不知该去哪儿。叶庭琛把车子停在她面前她都没有察觉。
“放心,肖牧做事很利索,很快就会有结果。”叶庭琛为她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
“你说王珊为什么要害我?”苏梓百思不得其解,她与王珊,近日无仇往日无怨,何况前不久甚至还帮过她,如今为什么又要害她?
叶庭琛把车开出停车场,冷静地为她分析,“依我看,多半是为了钱财。人是很现实的动物,如果不是利益当前,没人会犯傻。”
苏梓低叹口气,听见叶庭琛继续说:“不过这次也算是个教训,记住,以后绝对不要被别人利用你的善良。我不是要你学坏,只是善良很多时候并不是什么优点,相反,极有可能是害死你自己的毒药。”
“我懂,我只是不想欠她人情,哪知道反而害了自己。”她无比懊恼。
到了下午,她不单仅仅懊恼,简直狂怒。
“那女人真不禁吓,我还怎么吓她呢就全招了。”肖牧一边得意洋洋地吹着一边打开了录音笔。
“开始头儿让我去找钟根,我答应了,反正只是跟他做一次而已,头儿说了给我加奖金……沈诚来找我,说让我忽悠苏梓去见钟根……我有点犹豫,他就说,苏梓得罪了丁总,这是丁总的意思,事成之后,丁总会给我们五百万。还说,要是能拿到照片,会给我们更多……大家都知道钟根是个变态,每次跟女人做的时候都要拍照录像……”
录音笔里的女声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听起来格外响亮清晰,也格外瘆人。
苏梓跳下椅子,抓了桌角的玉貔貅就要砸。
“哎哟我的姑奶奶,千万使不得!”叶大宝一把拉住她,强行把玉貔貅夺过来,心肝宝贝似的搂在怀里,“这可是我们家老爷子赏给我哥的,这要是让你砸了,我哥屁股就该开花了!”
苏梓一句也听不进去,一脚踢开挡在眼前的叶大宝,抓起录音笔,怒气冲冲向外走。
“你干嘛去?”肖牧想追上去,却被叶庭琛止住了。
“你跟着她,她想干嘛都随她。”叶庭琛对堂弟挥了挥手指。
肖牧不解,“为什么不拦住,她那死脑筋整点事出来可怎么办?”
叶庭琛撇了撇嘴角,“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人,准是找丁茵茵算账去了,能整出什么事?有大宝跟着,吃不了亏。”
一想也对,肖牧便不再说什么。
叶庭琛狭长的眼眶危险地半眯起来,眼底浮现一丝狠戾之色,“那个沈诚,立刻去处理!”
苏梓化身战将,杀气腾腾冲到丁茵茵办公室外,吓了秘书一跳,说起话都磕磕巴巴,“没、没有预约,你不、不能进去。”
“滚开!”苏梓一把推开她,直直往里闯。
秘书本欲阻拦,但一看见她身后高大威猛的男人,便不敢动弹了。
门“砰”地一声被撞开时,办公室内的三个人同时吓了一跳。看清来人,苏治和不悦皱起眉。
苏梓锁定丁茵茵的位置,大步迈过去,扬手就是一巴掌。
“阿梓!”
“阿梓!”
苏治和与关少白皆满面忿色呵斥苏梓。
苏梓嘲讽地瞥瞥他们,把录音笔重重丢在桌上。
放完整个录音,苏梓精致小巧的面孔都扭曲了,她瞪着丁茵茵,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几乎是从丹田里吼出来的:“丁茵茵,作为回报,我是不是应该把你卖去妓院?”
“阿梓,我……”丁茵茵眼睛红红的,仿佛受了天大委屈,声音弱弱的怯怯的,“我是冤枉的,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人。”她可怜兮兮望着苏治和,“大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
苏治和迟疑了下,说:“阿梓,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乍一听到录音他也吓了一跳,可丁茵茵这么一说他也觉得不大可能,茵茵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
“不要再演戏了!”苏梓气得胸膜都要鼓破了,愤愤拍着桌子,“丁茵茵,装模作样这么多年,你不嫌累么?我告诉你,这次不管谁护着你我都不会善罢甘休!”
被她这么一吼,丁茵茵愈发委屈,眼泪都出来了,哭哭啼啼的,“阿梓,我真的是被冤枉的。你也听到了,录音里,肖牧一直在威胁她,说不定……说不定是屈打成招。”
“呵,丁总脑洞真是开太大了,别把别人想的跟你自个儿一样卑鄙无耻!”叶庭宝嘴角扯出一个轻蔑的笑。
一直沉着脸没说话的关少白不乐意了,他皱了皱眉,说:“叶总请注意言辞,这里是苏氏,不是叶氏,还请自重。”
这话明明是对叶庭宝说的,可是苏梓却感到心脏被皮鞭狠狠抽了一下,顿时皮开肉绽,血肉模糊。那一瞬,疼得她话都说不出来。
缓了缓,她艰难地张口,喉头梗塞,声音沙哑,“你还要维护她?”她瞪大了眼,眼珠一眨不眨盯紧关少白,不放过他一丝细微的表情。
与她对视片刻,关少白垂下视线,极缓慢地说:“茵茵说得在理,谁知道这是不是肖牧布下的局。”
乌黑的眼瞳里浮起浓浓的悲凉,苏梓猛然清醒,仿佛武陵人复行数十步之后,终于看见了光,豁然开朗。原来,在关少白心里,丁茵茵是那样不可撼动。痛,无边无际的痛楚铺天盖地压来,透过皮肤的纹理,侵入四肢百骸,痛得她牙根都在打颤。
叶庭宝抡起拳头就要揍关少白,生生被苏梓拦下。对那个男人,她已经麻木了。
“关少白,你真让我恶心。”口吻平淡,仿佛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望向他的目光却充满了深深的厌恶。
目光平移,落在丁茵茵身上,她说:“你做这一切,我一定会十倍、百倍地还给你!”
依旧是平淡的语调,平淡得像春日里连柳枝都吹不动的风,但丁茵茵分明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抬头看时,苏梓已经转身离去,看到的,只有她打得笔直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