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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马车上下来的女子着一身绯色地素花掐腰襦裙,发间只插一支乌木簪,再无多余装饰。偏偏肌肤细嫩,五官精致,身量窈窕,唇角似有若无的一抹笑意亦添了几分风情。
虽不是什么惊艳美人,偏偏让你看了挑不出半点毛病,越看越顺眼。
她下了马车后便扭着盈盈一握的纤腰走到一众人前来,盈盈下拜:“画暖给老夫人请安,给各位夫人、爷、小姐请安。”声音清脆好听,宛如翠鸟啼鸣。
虽然美貌,但举止间尽是妩媚,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却多半是个狐媚子。从她扭腰走路时,老夫人的唇便抿得如同一条线,不满的意思很明显。
她礼数周到地行礼,却半晌没有人应礼——所有人几乎都面色一沉,心中有着各自的想法。画暖见他们不应礼,也没有冷心,而是盈盈笑着自己直起身。
路景之朝她安慰一笑,又扭头对老夫人道:“娘,这是画暖。我在霖州平乱时,她的父亲龚老伯带着她逃难,后来龚老病逝,将她托付给了我。”
路老夫人眉头紧蹙地听着他介绍,等他说完,便恍然大悟般道:“原来是龚姑娘。可若是在我府中当一名丫鬟,怕是有些委屈了吧?”其实从两人对视的眼神就可以看出,路景之和龚画暖关系并不寻常,老夫人这么说,只是表明自己并不同意。
路景之岂会听不懂老夫人的意思?但他仍是神色坚定地摇摇头:“不是的。娘,我要纳她为妾。”
老夫人唇角一抽,面色微沉,“你问过人家龚姑娘了吗?人家岂会愿意为你做妾?”
妾室在古时的身份很低,要一辈子为奴为婢,尽心服侍正室夫人,而且未来生的孩子也不能称呼自己为娘,孩子也只是庶出。从另一方面来说,比卖为奴婢更低贱,因此好人家的女儿都不愿委身为妾。
这次路景之还未回答,龚画暖便先应道:“老夫人,将军救了我的命,而且画暖早已倾心将军,愿意尽心服侍老夫人和夫人。”她先前应该是听到老夫人介绍玉瓷的话的,此时说话倒是明确看着玉瓷的。
她望向玉瓷,玉瓷便也望她,从她的眼里,除了一腔热情,也看不出其他。
老夫人本欲指责她不害臊,但想着这毕竟是自己儿子喜欢的女人,便转而对路景之道:“玉瓷刚过门来时,你连堂都未拜便去了霖州,此番才一回来便要纳妾,旁人会怎样说?”会说他路景之无情无义,拂的是他正室妻子尹玉瓷的脸面,便是他路景之的脸面。
谁知路景之勾唇一笑:“会说我路景之福气不浅,年纪轻轻便享了齐人之福。”
“你!”他倒是厚脸皮,老夫人气得不轻,身子微颤,“你是要气死我啊你,你让我这老脸往哪里放!”
路景之忙扶住老夫人,安慰她:“娘,你莫气坏了身子。你为玉瓷担心,可我见她没有半点担忧呢。”语间,眉梢轻挑,斜瞥向玉瓷。
玉瓷本是置身事外,也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起自己,只能赶紧振作精神,换了一脸迷茫的神色看向他。
你们在说什么?我都不知道啊。装得一脸温柔娴淑,人畜无害。
路景之见她没接自己的话头,也不做任何表示,只能无奈地将话挑开了说:“玉瓷,我若纳了画暖,你可会介意?”
呵,给了她话语权啊?
她当然是——
一百个支持啊!
开玩笑,先前她正苦恼往后要怎么和这个陌生男人相处呢,现在真是天助她也!没想到这路景之也是个不老实的,平乱便平乱吧,还不忘记沾花惹草,带了个小妾回来。这敢情好啊,像这样私生活混乱的男人,她才瞧不上!
于是,玉瓷温和一笑:“我一直担心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服侍将军,这下有了画暖帮忙,我自是高兴的。”希望那龚画暖能将路景之迷得五迷三道,永远不要想起自己才好。
她这话一出口,龚氏讶然,有些不可置信地打量她的神色,却见她没有半点口不对心的痕迹,满满的都是诚意。
这女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不介意有人分享自己的相公的?虽然出嫁女子不能善妒,但书上说的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出来又是一回事,多少还是会有些介怀吧?
路景之满意地颔首:“娘,你看连玉瓷也这样说了。”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睨玉瓷一眼,长叹口气:“罢了罢了,这事啊,我不管了!”
路景之知道她这是应允了,便笑道:“赶紧进去吧,别在这外面站着了。”
他去同为首的一个军士交待几句后,那人便带着一队人马离开了。
也是,他只是赋个虚职,就算在军中有职位,也是临时的,此时这些军士将他送回来后,估计也得归回真正的军营了。
他路景之,又成了那个领个闲职的千麾将军。
一群人又是乌泱泱地簇拥着路景之和老夫人往正厅走去。与出来时的雀跃与欣喜不同,此时多了个外人,便有几人开始闷闷不乐。
最不高兴的,自然又是路黛瑶。玉瓷都不忍心去看她那失望愤怒得好像能随时拧出水来的脸。
玉瓷倒是心情大好,但面上又不太好表现出来,不然只怕会惊吓到旁人。
路谦之倒是惊讶片刻也就罢了,很快上前去询问些路景之此次去霖州的事宜。
只是路采之却不满得很,他蹭到玉瓷身旁来,悄悄拉了她的衣袖,轻声道:“嫂嫂,你不要难受。”倒像是在安慰她,声音放得很轻,如同羽毛轻轻扫过,玉瓷突觉有些心软。
玉瓷只摇摇头,压低了声音回他:“我没事的。”
“骗人,嫂嫂肯定很难过,难过得都快要哭了,我看得出来的……”他自顾自呢喃着,仿似真看到玉瓷哭了一般,说话都渐渐带了些哭腔,好像受委屈的是他自己一样。
玉瓷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再次道:“我真的没事。”小屁孩,年纪这么小就知道胡思乱想,若是没旁人在,她真想仰头大笑三声来向他证明自己真的不难过。
她分明高兴得无以复加了好么!
很快便到了正厅按座次坐下,玉瓷坐在路景之的旁边,而龚画暖既是往后要做妾,现在依理是没有她的座位的。她也识趣,自己乖巧地到路景之身后去站着。
寒暄几句,喝过一盏茶后,路景之突然道:“娘,我想挑个吉日,将画暖风光地纳了。”
“什么!”
“啪”的一声,老夫人将茶碗掷到桌上,不可置信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