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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出府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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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日,又是在悦来客栈临窗的位置上,白苏定眼望去,不远处是易府出丧的队伍,漫天飞舞的纸钱和盖过铜锣的啼哭。

    展歌自作聪明的将窗户微关。“大少夫人,咱们今天出来的真不是时候。”

    白苏不语,起身往楼下走去。

    “大少夫人,这饭菜才刚刚上来,你这是去哪里?”展歌看着满桌的菜色咽了咽口水喊道。

    白苏冷笑。“为英雄送行。”

    展歌一眼就看出白苏眼里的嘲讽,明白刚刚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老老实实的跟在白苏的身后。可她就不明白了,这大少夫人有什么好在意的?

    易府有一块祖坟,就在京城外郊的一座高山上。说是祖坟,但那块坟地上现在还只埋了易老将军和易老夫人。当年战乱,易老将军跟随先帝起义,从一介莽夫成为了名震天下的将军。衣锦还乡之时易家也是无人能来迎接这位有着荣耀的易家子。后来一场洪涝将易家老宅淹没了,易老将军干脆就在京城外郊买了一座山头。

    白苏看着出丧的队伍缓缓上了山,又快速的离开。白苏始终站在城门之上,没有离去的意思。白苏想易老将军真是好眼光,那座山头,正好与这京城相望。

    身后传来有些缓慢的脚步声,白苏转身,是一身便服的西文帝。太阳刚刚升起,金黄色的光芒照在西文帝的身上,抚过他俊朗的五官和挺拔的身躯,很是温暖的感觉。

    “你在看什么?”西文帝明知故问道。

    白苏默不作声,在西文帝快要靠近的时候,站在了城墙的外墙上。白苏所处的正是城墙的末尾端,比起不远处的熙熙攘攘,这里很是僻静,所以也无人能发现,有一位疑似轻生的女子站在有数十丈的城墙的外墙上上。

    “你这是干什么?”西文帝语气平淡,但眉心微皱出卖了他心中的不喜。

    白苏依旧装聋作哑,穿着绣花鞋的三寸金莲微微的迈出一步,娇小的身子马上在狭窄的外墙上摇摇欲坠。

    西文帝咬牙切齿的说道。“下来!”三寸金莲迈出的步伐更大些了,娇小身子在风中也摇晃得更厉害了。“你走!”白苏终于开口了。

    西文帝的脸色瞬间变色。这个该死的女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自己。

    外墙上的白苏也有些撑不住了,她生来平衡感就不好,能在外墙上站这么久已是很不易了。但是,西文帝好像丝毫没有被白苏给威胁到。

    终于,白苏的身子往外墙偏了一下,没有意外的话,白苏今天就要丧命在这里了。可是意外还是有的,在白苏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西文帝纵身一跳,白苏很是惊讶,下一秒西文帝将白苏抱在怀里安全落地。白苏的心也开始拔凉拔凉的,当日那个柔弱书生摇身一变得如此身手不凡。她是不是要恭喜她他?

    白苏在西文帝的怀里挣扎着。“放我下来。”

    “不放又怎么样?”话一落,西文帝欺身吻上白苏的红唇,不到一秒西文帝的嘴里就尝到了很浓厚的血腥味,西文帝连忙用手捏住白苏的下鄂。再一抬头就,西文帝迎上了白苏带有恨意的眼神,心一惊,西文帝将手一收,白苏的身子就倒在了地上。

    不放又怎么样?不放就死给你看。白苏缓缓起身,抬头挺胸的从顺着城墙往城门走去。身后的西文帝脸上出现了他登上帝位以后的第一次狼狈和落魄。

    展歌正在城墙下等得一脸不耐烦,一见白苏马上迎了上去。“大少夫人你怎么从城门外走了进来。”展歌惊讶的说话都说不通顺了。心里暗想很是奇怪,大少夫人明明在城墙上,怎么从城门外走了进来?难道是刚刚下了城墙自己没看到?那她怎么连大少夫人怎么走出城门的夜没看到? “大少夫人,咱们现在是不是回府?”见白苏不答话,展歌察觉自己又多话了,连忙扯开话题。

    白苏强忍着嘴里的血腥味带来的恶心感,点了点头。

    回了西厢,白苏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展歌越想越奇怪,大少夫人这是怎么了?过了一会儿,展歌壮着胆子从西厢门外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走了出去。

    晚饭的时候,白苏自然没有出现在前厅的餐桌上。

    林氏一向是唯恐不乱的人。“大哥!大嫂呢!”

    沉天也有些奇怪,只是他也是刚刚回府,还没去西厢。“可能是月事来了,不舒服吧!”

    林氏抿嘴笑。“大哥,你这是在说笑吗?大嫂的月事不是刚刚才来过吗?哪里有这么快?难道大嫂在月事上有什么难言之隐?”

    沉天的脸瞬间黑了,这借口找得真不是时候。幸亏这是沉老国公来了,林氏也不敢把这些不入流的事当着沉老国公说。

    “天儿,白氏呢?”沉老国公当然也发现了自家长媳不在。这可是他自己定的规矩,每天晚餐必须聚在一起增进感情。

    “我也是刚刚回府,白氏可能身子有些不舒服吧!”沉天这回老老实实的说道,同时也为白苏辩解了一回。

    “那你早些吃了,去西厢看看。白氏也是,一个人呆在那,也不常出来走动走动。”沉老国公不好拿西厢锦衣卫的事情说事,只好拿着白苏今天的事好好说道说道。

    沉天刚刚应下,沉二夫人就开始不安分了。眼睛一咪笑道。“今天下午白氏的丫鬟展歌来了我那一趟,说是她家大少夫人出府一趟以后,就将自己关在了屋里,我这再问下去,展歌说大少夫人还出了趟城。再回城就变得好生奇怪,她怕出什么事,就去我那屋里差丫鬟告诉了我这事。”沉二夫人添油加醋的将展歌下午说给她的事给总结了下。

    沉天的脸更不好看了,看这白氏找的好丫鬟!

    沉老国公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天儿,你现在就去西厢看看白氏怎么了?她毕竟是你的正妻,你要好好关心她,至于那个叫展歌的丫鬟,叫白氏发卖了吧!”沉二夫人估摸着沉老国公的脾气也不敢再乱说什么。

    沉天连忙称是。扔下碗筷就直奔西厢。云姨娘和倾姨娘心里安安不爽,大少夫人真是会找事。大少爷不去西厢定是回去他们其中一人房里歇着的。

    沉天气冲冲的赶到西厢,一推白苏的房门,没推开,再推,还是没推开。沉天也完全没了耐心,将门敲得砰砰作响。“开门!” 白苏正昏昏欲睡,根本没有打算起身开门。

    “砰!” 失去耐心的沉天将门撞开,怒气冲冲的走到白苏床前,这一看,就被吓着了。这被床边和被褥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一下冷静下来的沉天,闻着一室的血腥味只想作呕。 “你怎么了?”沉天问道。

    白苏没有应答。沉天也不气,点燃了蜡烛,屋内的光线亮了许多,沉天再一看白苏,她嘴角还在往外面渗着血丝。“你怎么回事?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这幅模样走出去,不知道吓晕多少人?” 见白苏这样,沉天也不好怪罪白苏什么了。

    白苏睁开凤眼,明亮的眼神盯着沉天看,不一会儿,泪水流过了脸庞。沉天怔了怔,白苏这是怎么了?

    白苏怎么了?白苏只是一想起自己背叛了竹马,一想起遭自己遭遇了人渣,一想起自己所嫁非良人,她就悔不当初,她就痛苦万分,她就郁郁寡欢。

    沉天实在想不明白,白苏到底是受了什么打击?

    白苏缓缓起身,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然后又指了指红木桌子上的水壶。“你是要喝水?”沉天问道。白苏点了点头。沉天这才起身,倒了一杯水然后递给白苏。

    白苏的舌头本来疼得没有感觉了,这下一杯冷茶水的刺激下,舌头火辣辣的疼。然后胃里开始翻腾起来。“呕!呕!”白苏将悦来客栈那点吃食全吐了出来。

    “我去叫大夫!”沉天皱了皱眉说道。刚转身就被白苏扯住了衣角。白苏覆在床上摇了摇头。“现在由不得你胡来。”沉天厉声说道。毕竟是自己的正妻,虽说谈不上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但也见不得一向要强的白苏这么狼狈而不管。

    白苏还是摇头,起身在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不小的箱子,里面全是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沉天快成川字的眉这才有些舒展。

    白苏走进里间,沉天连忙跟了进去,却见白苏拿起书桌上的笔墨。沉天再走近些,白苏已经放下笔墨,将一张写有字的宣纸递给沉天。沉天一看,白苏这又是在使唤人了。“你要吃酸鱼汤?你还要吃大片牛肉?你还要吃酸辣鸡爪?你确定你现在这样能吃?”

    白苏瞟了一眼沉天,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也不管沉天会不会去叫人做,出了里间,继续在血迹斑斑的床上躺尸。

    沉天叹气,出了屋子,不一会提着两个食盒又出现在了西厢。白苏麻利的起床,看着沉天将饭菜从食盒端了出来。当然不止白苏说的那三个菜。白苏拿起汤勺往酸鱼汤里搅拌了几下,然后有些贪婪的闻着酸味吞了吞口水。她才不会告诉沉天,她就想闻闻酸味,解解胃里的恶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