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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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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韵城摆摆手道:“你不用解释,他的话为父也没有当真,如今朝中局势混乱……”说到此,风韵城也就没有继续下去,转而道,“这些就不说了,这事还得容为父再考虑考虑。”

    风涟心中暗道,原来不直接答应也并非全因为自己,不过好在自己这个父亲相较很多人的还算是好的,换在一心求富贵的人家肯定不会考虑直接就答应了。想着又添补了一句,“女儿也觉得此事需得三思,若是女儿当真嫁过去,将军遭人忌讳,别人一时动不得将军,这倒霉的事可就落在别人头上。”她这是旁敲侧击地想让风韵城推了婚事,又怕说得太过,当下便只一片赤诚地看着风韵城道:“当然,不论父亲做什么决定,女儿都是愿意的。”

    风韵城被女儿这几句话说得有些感动,他这个女儿还是事事以他为先,以这个家为先的,点了点头道:“你先回吧,这几日莫不要出门了。”

    “女儿明白。”风涟起身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门外父亲贴身伺候的下人守在门外几步远,见着她都行了个礼,她点点头道:“备壶热茶进去,老爷桌上的茶凉了。”

    说完便径直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身后那个下人正躬身应是,然后一溜烟往灶房跑去。

    转眼便过去了小半个月,和那将军的亲事不曾再被人提起,应是下人都得了风韵城的嘱咐,不敢乱嚼舌根,倒是家中才十三岁出头的庶妹不知从哪得了这个消息,时不时跑来她这里探听后续。

    她母亲生她之后身体便不好,未再有孕就抬了原本的陪嫁丫鬟做了姨娘,可这姨娘也就得了一女,因而她母亲过世不过三月,她父亲就娶了继室,她心里怨她父亲薄情又觉此事也无可厚非,心里理解,可对父亲总不如之前亲密。

    这日风涟坐在案前看书,窗外春光正好,繁花各自盛开,屋里也有一股清香,坐久了难免有些烦闷,便起身对着一旁伺候的紫竹和若烟道:“去花园转转吧。”

    天已入春,就算有风,吹着也不冷,若烟还是取了件披风搭在臂弯上这才和紫竹一起跟着风涟出了院子。

    紫竹劝道:“小姐要是在家待得无趣,不如还像往年那般,约了林家小姐她们一起出城踏青。”

    风涟想到那次书房谈话父亲曾说那大将军之前见过她一面的事情,心里有了顾虑,便不想再出门,因而道:“她们已经出嫁,怕是不容易出门,还是算了吧。”

    刚走近花园,还未进拱门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离得远也听不真切,风涟怕撞见府外的人便停了步子对紫竹道:“你先进去看看。”

    紫竹快步进了园子打探,留了若烟跟在一旁,不一刻紫竹就出来了,走出拱门便对风涟行了一礼道,“小姐,快进去看看吧,二小姐和小公子两人正吵架呢。”

    那小公子是风韵城继室孟氏的儿子,如今虚岁不过才三岁,因是风韵城老来得子,平日里很是宠着,风韵城为他起名为风天赐。此时风涟听了紫竹的回禀,奇道:“风惜怎么和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也能吵起来?”

    “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看样子是为了争一只纸鸢。”

    风涟本是不打算趟这个浑水,可如今遇上了,若是避回去,回头铁定得被人说三道四,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踏进拱门。

    老远就见风惜将一只纸鸢护在身后,嚷道:“这纸鸢本是我的,凭什么给你!”

    那小男儿也不开口,只是坐在地上耍赖哭着,他身边跟着的乳娘和丫鬟小厮都低着头劝着。

    “我不管,我就要那纸鸢。”风天赐见有人来劝,哭得更是来劲,边哭还边蹬着双腿。

    风惜身边的丫头见那边哭个不停,轻声劝道:“小姐,要不就让给小公子吧?我们回头再买个好的。”

    风涟走过来,看到这幅景象皱起了眉,“都是怎么了?你们这些奴才怎么办事的?还不快拉小公子起来!”

    几个下人均给风涟行了礼,风天赐身边的乳娘是孟氏娘家那边的人,心里心疼自个的小主子,行完礼便解释道:“小公子看着二小姐放纸鸢,小公子年纪小不懂事也想要这纸鸢,与二小姐推搡了几下,小公子摔在地上便不愿起来了。”配合着她的话,地上那小公子哭得更加厉害。

    风涟听了也未答话,只是看向风惜,那丫头被她瞧了一眼万分委屈地喊了一声,“姐。”喊完就红了眼眶,一跺脚就将那纸鸢丢在地上,风天赐看她丢了纸鸢也不再干嚎,忙爬起身要过来拿,风惜却抬脚狠狠踩了几下道:“你想要,我就是偏偏不给你,哼!”说完就转身跑了出去。刚止住嚎哭的风天赐看着那破碎的纸鸢终是“哇……”地一声真哭了起来。

    他边哭边跌跌撞撞地往风韵城的书房跑去,“我要去告诉爹爹,你们都欺负我。”

    在他身边服侍的给风涟行了个礼就跟在他身后追过去,那乳娘嘴里还念叨着:“小公子,你慢些,仔细磕到。”

    风涟只觉头疼,谁都知道这小公子是风韵城的心头肉,如今这般一身泥的跑去告状,连她也惹得一身腥,风惜身边的丫头彩荷刚才并没有追着风惜离开,此时才对风涟道:“大小姐,这纸鸢是二小姐攒了好久的月钱买的,小公子过来要,说了几句不太中听的,两人这才拉扯起来,二小姐也是不小心才推倒了小公子。”

    风涟瞧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这些话留着跟我爹解释吧,我这里可不能为谁申冤。”

    彩荷被她一噎,神色慌张地连忙告罪:“是奴婢多嘴了,望小姐原谅则个。”

    “行了,你回去看看二小姐,就说回头我再替她买个纸鸢。”

    院子里知晓此事的能说出公道话来的也只有风涟,彩荷听到她如此说,明白她在这件事上是不会向着小公子说话,欣喜道:“谢谢大小姐,奴婢告退。”

    待到彩荷也离开,风涟也没有逛花园的兴致,紫竹在一旁道:“二小姐的脾性倒真是如书中所说的那什么碎什么全似的。”

    若烟在一旁用手肘撞了她一把,低声道:“莫要议论主子是非。”紫竹冲她吐了吐舌头,风涟已经在前面淡淡道:“那句不是这么用的。”

    “是奴婢错了,以后不再多嘴便是。”

    “你这张嘴啊,不知收敛,早晚要吃亏。”

    两人跟在她身后,察觉到并不是回院子的路,便又问道:“小姐可是要去跟老爷解释?”

    风涟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有另外的盘算,她也想去探听下关于那个大将军提亲的事情是不是已经拒绝。

    紫竹见她点头在她背后闷笑了一声,道:“小姐还是心善,这事有那么几个丫环婆子看着,想来也歪曲不了什么,何况彩荷那张嘴可也不是吃素的。”

    “如此,可是我多事了?”

    紫竹一惊,又开始重复前不久那句保证:“小姐恕罪,奴婢再不多嘴了。”

    风涟和若烟听了同是一笑,从小到大,紫竹这句话可没有哪一天不用说的,值得风涟欣慰的是好在她在外人面前也是同若烟一般似个闷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