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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众人出去玩,谢小北挑的地方,上御。
A城著名的销金之地,谢小北从没来过,拉着谢斯南的袖子低声问:“哥,这里的男人真的都能带走?”
谢斯南脸色不善地看了她一眼。
谢小北立马闭嘴。
冯韵文解释道:“上御是出了名的男性服务场所,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带走。”
谢小北恍然大悟,“原来你玩男人。”
冯韵文一口水喷在沙发上,“没啊,我很正常的。”
庄迟道:“这年头,玩个新鲜而已,谁关心你什么性向。”
谢小北再次恍然大悟,“原来庄迟喜欢男人。”
庄迟叫冤,“没啊,说说而已,我也是正常的。”
“那我们来这里干吗?”
庄迟笑道:“是你说来这儿的啊。”
谢小北眨巴着眼道:“我就是很好奇你们怎么玩的。”
冯韵文在一旁哈哈大笑,“斯南,你这妹妹,太可爱了,我爹怎么就没生个妹妹给我玩!”他一手搂过谢小北,“北北,你叫声哥,我带你去隔壁房间,那边人多,玩什么的都有,管你看个够。”
谢小北笑眯眯的,“韵文哥哥。”
冯韵文站起身,“走!”
谢斯南有些犹豫,“韵文……”
冯韵文道:“隔壁是殷思源他们,能出什么事儿?”
谢斯南蹙眉,就因为是殷思源,他才更担心。
冯韵文带着谢小北一到门口,坐在外面的人就站起身,“哟,冯少来了!”
“今儿不和你们玩,就带我妹妹来看看,”冯韵文说着把谢小北往里带,“走,我们先去和殷思源打个招呼。”
那边角落里,殷思源看到他们,已经从沙发里站起来,他身边的人恰到好处地让出两个座位来。
殷思源对他们伸出手,礼貌地问好:“冯少,谢小姐。”
房间里的音乐有点响,殷思源说话的时候,微微靠近谢小北的耳朵,“怎么想到来这里玩了?”
谢小北有些尴尬,“我就是,好奇,来看看。”
不断有人过来找冯韵文,有找他喝酒的,也有找他玩的,冯韵文却是死守阵地,不离谢小北半步。有不识眼色的还以为谢小北是冯韵文的小女朋友,特意过来敬酒。谢小北不认识那人,但出于礼貌,还是喝了,一口下去,喉咙都快烧起来。
冯韵文道:“小北,再有人过来,让殷大公子给你挡,不然一会儿你亲哥哥得抽我。”
殷思源轻轻一笑,“冯少要不去和他们玩两局?老这么坐着,可不像你。小北我会照看的,保管不会少根头发。”
冯韵文眨眨眼,“就等你这句话。”他将杯中剩余的酒一口饮尽,对谢小北道:“我去玩会儿,想走了就叫我。”
“好。”
谢小北觉得口渴,不自觉就拿起桌上的杯子喝起来,甜甜的味道,很好喝。
几口下去,殷思源提醒道:“别喝太多。”
“我渴。”谢小北看看杯中的酒,“牛奶味的,一点都不像酒。”
“百利甜,女孩子都喜欢,但是香归香,喝醉了都不知道。”殷思源伸过手将谢小北手中的杯子拿走,“渴就该喝水,我去帮你倒。”
谢小北看到不远处有个人,躲在角落里一脸的悲伤的样子,突然止住了声音,“那个人,好像是……程羡宁?”
殷思源往那方向一看,“叫什么名字我不清楚,是程三的堂弟,你认识?”
“从小玩到大的呢,他好像喝醉了,我去看看。”
正要站起身,被殷思源一把拉住了手,“他正给人打电话呢,看样子是情伤,放心,一会儿肯定有人来找他的,你过去了反而不方便。”
谢小北于是又坐下来,“他经常来这儿?”
“和我是头一回,不过我也不常来,不太清楚。”
过了不到二十分钟,果然有程羡宁的朋友过来把他拖走了,看着他们摇摇晃晃走出去,谢小北对殷思源道:“我去趟洗手间。”
她跟着那两人出了包间,没走几步,却不见人了。刚才喝的酒,酒劲现在全上来了,头越来越晕,她只能蹲下身靠在墙壁上。
“这位小姐,需要帮助吗?”
谢小北迷迷糊糊,离眼睛最近的,就看到一只五指纤纤的漂亮手,想到这里的服务特色,脱口而出道:“这位哥哥,摸一下小手多少钱?”
那服务生一怔,随即笑道:“不收你钱。”
谢小北傻笑着把手伸过去,“谢谢。”
才被那人拉起来,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厉声呵道:“谢小北!”
谢小北茫然四顾,看到谢斯南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
谢斯南想出来透口气,推开包厢门,就看到一侧谢小北在调戏人家服务生,一脸的花痴相。
谢小北急忙收敛,“哥,我是来找洗手间的。”
“在那边。”谢斯南扶起她,“谁让你喝酒的?”
谢小北嘀咕一句:“我喝的明明是奶茶。”
从洗手间出来,谢小北还是晕晕的,“我不认得刚才的房间在哪了,你带我过去吧。”
谢斯南有些生气,转过头就往外走,谢小北忙跟上去。
二人一路走到花园里,见谢斯南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谢小北追上去,“哥你慢点走。”
谢斯南停下来,转过身看着她。
“哥……”在他没开始说话的时候,谢小北就主动靠到他身上去了,显然是酒劲上来了。
谢斯南原本那些个脾气,瞬间就不知道怎么发了,他叹口气,“真是不知道拿你怎么办了,现在就回家去。”
谢小北借着酒劲,胆大妄为的本性立马暴露,看着谢斯南近在咫尺的脸,笑眯眯地嘟囔,伸出手指指他的脸颊,“能不能亲一下?”
她仰着头,露了一边的侧脸,在光线的渲染之下灿若红霞。
这一瞬间谢斯南突然心痛极了,他伸手摸摸谢小北的脸颊,“不可以。”他低低重复,也是在给自己强烈的暗示,“不可以。”
第二天谢小北醒来的时候,还有些云里雾里的,她爬起来揉揉脑袋,这是在自己床上没错,但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又是谁给自己换的衣服?
敲门声响起,谢小北应了一声之后,容雪就拿着只盒子进来了。
谢小北扑到妈妈怀里撒娇,“妈妈妈妈,是不是有新年礼物要送我呀?”
容雪亲亲她的额头,“是有,不过不是妈妈送的,是你芳菲阿姨。”
谢小北问:“哪个芳菲阿姨?”
“就是殷思源的妈妈邓芳菲。”
谢小北松开容雪,跪坐在床上,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升腾而起,“为什么她要送我礼物?”
“傻孩子,”容雪将她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一一整理,“跟妈妈说实话,觉得你思源哥哥怎么样?我可是听说,你们后来坐在一桌上。”
“你听谁说的?”
“昨天那么多人,我知道有什么奇怪的。”容雪再次把话题拉回来,“相处下来感觉怎么样?”
“妈妈!”谢小北气到,“我才十八岁!”
容雪笑道:“妈妈当然知道你十八岁,现在又没要你们怎么样,就是两家长辈觉得你们合适,有这个意思。”见小北沉默着不说话,只当她是害羞,“我也说了,我们北北年纪还小,你爷爷和殷爷爷的意思是,等你考上大学后,先订婚,大学毕业后再结婚。”
“爷爷也同意了?”
容雪道:“思源那孩子不错,你爷爷很喜欢。”
谢小北几乎都要尖叫了,“你们合起伙来要把我卖了是不是!”
容雪这才意识到谢小北不愿意,“怎么了北北,一点好感都没有?”
“才认识几个小时的人,能有什么好感!”谢小北想起殷思源的脸,心里一阵阵发寒,“我不会同意的,现在不同意,以后也不同意,绝不!”
“北北,你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容雪放下手中的盒子,“来,看看芳菲阿姨送你的礼物。”
谢小北抓起盒子,二话不说拉开窗户,从窗口扔了出去。
容雪脸色白了几分,她素来不会生气,眼下看女儿这般胡闹,也不知道怎么发脾气了。
谢小北看容雪脸色不好,蓦地急了,“妈妈别生气,我不是要惹你生气,你别气我。”容雪有哮喘和心脏病,情绪不能大起大落,谢小北不敢再说重话,只紧紧抱着她的腰。
“北北乖,妈妈没生气,傻孩子。”容雪摸摸她的脸颊,“是妈妈不好,北北年纪还小,我们不谈这事儿了,啊,晚几年再说。”
“妈妈,妈妈我有喜欢的人,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怎么办?”谢小北想着谢斯南,难过地眼睛都红了。
容雪哪知道她心里藏着的人是谁,只道是少年心事,想着,过几年,也就过去了,“好北北,喜欢一个人是多幸福的事情,难过什么?妈妈又没说不允许你喜欢,妈妈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有喜欢的人啊。”
谢小北哽咽,“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你喜欢的人,不会给你带来那么重的负罪感;你喜欢的人,不会让你不敢想他的名字;你喜欢的人,不会让你觉得命运这么荒唐……无关门第、无关年龄、无关贫富、无关样貌,和世界上所有有情人不能相守的原因都不一样,很不一样。
妈妈,不要恨我,不要讨厌我,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喜欢他的。
妈妈,我爱你,我爱这个家,很爱很爱,所以我知道,不可以。
可是妈妈,好难过,好难过,如果有一天,坚持不下去了,那要怎么办?
谢小北只觉得下颚发酸,似乎身上的力气在一点点耗尽,心中被越来越多的绝望和无望所充斥。
容雪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哄着,“北北乖,我们家北北最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