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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心音乐茶座,还是上次那一间包厢,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可心做东,请安仲阳来此茶座喝茶。
如果说安仲阳沏茶的姿势,就像他的性格那般沉稳安妥,那么,可心沏茶的模样,堪比一幅写意的山水画。
一双晶莹剔透的手,握着遗世独立的紫砂壶,慢慢往玉杯里注出茶水。十片发光的指甲,就像十片诱人的贝壳,衬得她整个人更加精致脱俗。
茶绿在玉杯中晕染开来,清淡的茶香伴着蒸汽扑面而来。
安仲阳看得出神,他真想拉住这一双小手,放在自己心窝上。
可心将玉杯递给他,非常礼貌地唤道:“安董,请喝茶!”
安仲阳接过杯子,抿了一口后,又放在桌子上,他开玩笑说:“因为是你沏的茶,我还真舍不得一口喝完。”
“安董,谢谢你能出来见我一面!”可心感激不尽地说。
“近来,你红光满面,看来在朱皓家里住得很开心。”安仲阳犀利的目光在可心的脖子上流转,丝巾下,还有她没遮住的吻痕。
可心似乎察觉到他异样的目光,不禁用手将丝巾拉了拉。
“可心,你从没主动找过我?这一次,是不是有什么棘手的事?”安仲阳开门见山地问。要让一向与他划清界限的可心主动找他,看来她要找他的事非同小可。
可心垂下头,良久才开口:“我有一件事想请安董帮忙。”
安仲阳试探地问:“你为什么不找朱皓?”
可心脸色平静地回答:“恐怕他也帮不了我。”她眸光灼灼地问,“你是朱颜集团的大客户,跟朱颜集团做了很多年生意吧?”
安仲阳点点头:“是。”
可心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份A4纸,摊开给安仲阳看:“设计稿上的这条镣铐项链你看过吗?”
安仲阳看了项链一眼,在富丽山舞会上,可心之所以吸引他,就是因为她戴的这条镣铐项链。安仲阳装作毫不知情地说:“那不是你的项链吗?”
可心如实告知:“是,我是有这条镣铐项链。而这份镣铐项链的设计稿,是我在朱皓爸爸的房间里发现的。”
安仲阳望着可心,问:“你想知道什么?”
可心毫不犹豫地答道:“我想弄清楚我这条项链的来历,它和朱皓爸爸有什么关系?”
安仲阳叹口气,他一直以为当年的血案,能永久被埋葬,不为世人所知,但看可心的决心,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安仲阳思忖着,说:“可心,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答案。”
他的叹气,令可心感到费解。她狐疑地盯着他,问:“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什么?”
安仲阳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和说道:“可心,给我点时间。最好,你亲自去问朱皓,他能给你需要的答案。”
可心拒绝说:“不,我不去找他。他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有这个实力帮我调查朱颜集团过去的,只有你。”
安仲阳神情复杂:“既然你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可心一直在等着安仲阳的调查结果,但他迟迟都没有给她一个交代。可心有几次甚至忍不住想打电话过去给他,却碍于一无所知的朱皓。她本该直接问朱皓,但如果是残酷的真相,她不希望由他来告诉他,他恐怕也不会告诉她吧?
“可心,最近,你总在忙碌什么?”朱皓洗完澡后,直接走进可心的卧室。他穿着白色的睡袍,坐到可心的床上。
可心穿着藕色睡衣,半躺在床上,长长的卷发散在枕头边,手里翻着珠光宝气的杂志,一双浑圆似珠玉的小脚,袒露在被子外面。
“没什么,要当好你的助理,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必须时刻充电。”可心给自己找了一个听起来还挺恰当的理由。
“嗯,要当朱颜集团的老板娘,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过一切有我呢。”朱皓俯身,将那双玉足一寸寸含在嘴里亲。
可心脚底酥麻,全身犹如被电击,她轻轻踢开他的脸,却换来他更肆虐的激#吻。他的吻越来越往上,可心手上的杂志,情不自禁滑落在地上。
“可心,不如我们早一点要个孩子吧。”朱皓望着躺在她臂弯里的女人,嗅着她发上的清香,轻轻说,“未婚先孕,时下很时髦?”
可心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她有点讨厌现在的自己,却只能应付式地回答朱皓:“顺其自然吧!”
隔天是周末,可心很早起床,将家里收拾妥当后,她突发奇想地对朱皓说:“我想去看望芳姨和来雅,你知道他们住哪里吗?”
“怎么突然想去看他们?”朱皓颇为为难,因为他不可能陪同可心一起去看望她们。
“不行吗?”可心就料到朱皓不会跟她一起去,她使出缠人的本领,搂着朱皓的脖颈,又抱又亲,“我帮你慰问一下老员工,尽显你饮水思源的精神。”
“谢了!”朱皓不敢苟同可心的话,却奈何不了她的死缠烂打,“你要去便去,替我问候芳姨,我让郎李开车载你过去。”
“好啊。”可心在郎李的陪同下,来到芳姨家里的楼下。“郎李,我和芳姨、来雅有些心结要解开,这一次谈话的时间可能比较久,要不,你先回去吧,待会我自己回去。”
郎李望了望手表,笑着说:“可心小姐,现在时间还早,你想谈多久都没问题。我先在这附近兜一圈,你要走的话,提前半个小时call我。”
可心按着门铃,不一会,芳姨便来开门。芳姨见到可心,脸色有些诧异,仿佛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访,她拉她进入屋内:“可心小姐,快请坐,我给你倒茶!”
“芳姨,来雅呢?”可心环顾了一周,却没看到她的身影。
“她还在床上睡觉,自从上次闹自杀后,她睡得比任何时候都多。”芳姨的语气有些苍凉。
“是该好好休养,身体才恢复得快。”可心将买来的补品一盒盒递给芳姨,“这是朱皓让我给你们送来的。这段时间,没有你们在身边,他很不习惯。”
芳姨叹气说:“少爷是个念旧的孩子。”
可心踌躇良久,又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份A4纸,她的脸色变得极为严肃:“芳姨,记得上次,我去朱顺爸爸房间时,看到你把这张设计稿扔到垃圾桶里。”
芳姨一看到那份设计稿,脸色大变,她像是躲避瘟神一样,又唯恐被可心瞧出来,便装作很平静:“可心小姐,我没扔过这份设计稿。你知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懂得工作上的东西?”
“芳姨,你无需否认。”可心的口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硬,“新来的佣人在收拾朱皓爸爸房间时,在垃圾桶里捡到这份设计稿。那段时间除了你,根本没人动过朱皓爸爸的东西。”
“可心小姐,你想知道什么?”芳姨不解地问。
“我有一条从小带到大的项链,和设计稿的项链一模一样。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心直截了当地问她。
“我怎么会知道呢?”
“芳姨,我明白你一心向着朱家,是不会回答我这种问题,我也没非要你回答不可,因为我迟早会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可心斩钉截铁地答道。
芳姨生气地站起来,对她说:“可心小姐,在我这种不中用人的眼里,你实在太忘恩负义了。放着与少爷好好的日子不过,你这么折腾是为了什么?”
可心被她骂得眼眶湿润,却仍然不知悔改:“芳姨,我这么折腾,就是因为我无法忍受欺骗。希望有一天,你会告诉我真相。”她从手提包里掏出设计稿的复印件放在桌子上,“我把设计稿的复印件留给你,你要是想到什么,就打电话给我!”她拎起手提包,毫不回头地迈出门去。
韩来雅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披头散发,一脸憔悴,走到桌子上,捡起那份设计稿,勉强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妈,刚才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你是不是真的隐藏了什么秘密?”
“别胡说!”芳姨一脸忌讳。
“妈,朱皓都不给咱们活路了,你凭什么还这么忠心护着朱家?这么多年,是朱家欠我们的,不是我们欠他的。”
“来雅,听妈的话,咱们好好过咱们的日子,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芳姨苦口婆心地说着。
韩来雅哪听得进去,眼见朱皓的订婚典礼越来越近,她更是坐立不安。如今,和她一样坐立不安的人,还有谁呢?韩来雅突然想到给安仲阳打电话,如果他真有宽广的胸襟,能眼睁睁瞧着心爱的女人与别人订婚的话,那么,就算是她服他了。
“喂,安董!”韩来雅讥笑说,“不知你知不知道可心就要和朱皓订婚了?”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安仲阳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口气。
“我怎么敢呢?不过有件事很奇怪,今天可心拿着一份项链的设计稿,来问我妈,是不是她隐藏了什么秘密?因为她有一条镣铐项链,和设计稿的项链一模一样。而那份设计稿,是我妈从朱皓爸爸房间里搜出来,丢到垃圾桶的。”
“哦,那你妈有告诉她吗?”
“当然没有,我妈那人特认死理,连我都绝口不提。”韩来雅笑了笑,“安董对这件事好像很感兴趣?”
“你猜错了,不是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吗?所以,我真没兴趣。”安仲阳挂了电话。
“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韩来雅不停地冷笑,“我就不信,你真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