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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chapter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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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年代末,20岁的洛清以接班的形式,进入当地有名的国营纺织企业,做了一名普通的工人,虽出身平凡,但胜在人出落的水灵,年轻的洛清成为了厂里年轻小伙子追求的目标。

    那会,高考恢复还不到十年,大学生还是个稀罕事物,在洛清进厂不久,市里分配来大学生刘正到厂办工作,年轻帅气,带着些书卷气,可能跟读书有关,整个人的气质跟厂里其他的人很不同。

    洛清中学毕业后,就没再上过学,也许是憧憬自己从没有经历过的大学生活,从好奇到相识,男才女貌的两个人自然的谈起了恋爱。

    20岁的女孩芳心暗许,初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特别的回忆,对于当时的洛清来说,喜欢一个人,就是什么都愿意付出。

    付出一切的女孩子,还没等爱情酿造出更多的甜蜜的时候,却发现爱人原来是市委领导家的小儿子,到工厂不过是基层锻炼。

    一年后刘正顺理成章的上调到更好的单位,对于刘家来说,洛清这样的女孩不会是刘家理想的儿媳妇人选,而对于刘正这样有野心的男人来说,年少的冲动也不可能成为阻碍自己向前的屏障。

    上调后,按照家里的安排,刘正选择与门当户对的司令女儿结了婚,一开始,无论别人怎么跟洛清说,她都不相信海誓山盟的男人会这么快忘掉自己。

    直到赶到了婚礼现场,看着男人穿着合身的西服,脸上洋溢着喜气,才相信一直深爱的爱人真的娶了别人。

    不够坚强,也确实年轻,20岁的女孩难以接受现实,选择了轻生。

    自杀后被人发现,经过抢救才捡回一条命,竟发现怀孕了。

    为了孩子洛清还是选择活了下来,80年代,社会还相对保守,未婚先孕对一直本分做人的洛老爹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老人气的中风了。

    因为洛清轻生的事,本该遮掩起来的难堪,也变得人尽皆知,洛清也被单位开除了。

    失去了工作的洛清,最终还是倔强的生下了孩子,为了生活打着零工,单身母亲生活的艰苦自不必细说,辗转几年后,顺风顺水的刘正,无意中知道洛清有了自己的女儿。

    他把洛清和孩子接回了刘家,不过洛清是以保姆的身份去刘家的,十年里母女受尽委屈,寄人篱下的日子又怎会好过。

    洛清太傻,也太爱刘正了,即使受尽委屈也是咬牙挺住,只为了能够在这个男人身边。

    洛晨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的,童年的开始,记忆最初就是个保姆的私生女,父不详。

    也许是为了补偿洛晨,刘正在洛晨的教育上倒没有吝啬,刘正还有一个女儿刘薇,比洛晨小了一岁,基本上刘薇学什么洛晨学什么,吃的穿的也不会亏待洛晨。

    小孩子会直接的表达自己的喜恶,自己的爸爸疼洛晨,反倒引起刘薇的嫉妒心,刘薇总是不厌其烦的明里暗里挤兑洛晨。

    洛晨和刘薇小学和中学都是在一起上的,整个学校因为刘薇的原因,没人愿意跟洛晨做朋友,谁都知道洛晨是刘薇家保姆的孩子,没有爸爸,价值观还没成熟的孩子很容易受到别人的影响,更加不会接受洛晨这样身份的孩子,小小年纪的洛晨就被同学们边缘化了。

    从小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看着母亲每日的辛劳,懂事的把所有事情都努力做到最好,碰到刘薇跟她不和,也不跟别人说,怕母亲难做。

    可是母女即使这样卑微的生活,上天仿佛还不肯放过她们,有天司令的儿子来刘家喝多了酒,看到洛清,竟然动手动脚,女主人早把这对母女当成心中的刺,怎么会管。

    洛清就这样受了委屈,等刘正回家之后,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出手打了司令儿子一顿。但是过几天,却来劝洛清别声张,洛清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爱了一辈子的人。自己被欺负了,这个男人竟然告诉自己不要声张,只因为司令儿子对他的事业还有很大的帮助。

    这件事情发生后洛清的心真的死了,带着洛晨离开了刘家,母女两人离开刘家,无处可去就住在了舅舅家。

    这件事发生之后,洛清好像整个人都抽干了生气,拖了几年,不知道是生活太过艰辛,还是心受的罪太多,在洛晨18岁那年,洛清离开了这个世界。

    刘正在洛清去世后,次找过洛晨,洛晨一直都不愿意与刘正交谈,后来还是姥姥劝洛晨,无论如何父女的情分改变不了,洛晨听了之后,也许是想通了,刘正再一次到洛家的时候,两个人出去谈了很久,也不知道洛晨说了什么,姥姥只知道在那之后刘正没有出现过。

    直到回家方前程还想着老人的话,也许世界上比洛晨不幸的人还有许多,但是只有这个人自己愿意放在心上去心疼,洛晨的身世让方前程心疼。老人揭开了这段沉重的故事,背后的意思显然就是把洛晨托付给他了。

    他记得当老人泪眼婆娑的对自己说,让自己好好照顾洛晨的时候,脑袋还没有思考,话已经一点没有迟疑的说出来了,那坚定的语气连方前程本人都有些吃惊。

    做好了负担的准备吗?要怎么负担?一直觉得洛晨的心无法接近,死死守着自己的洛晨自己能靠近吗?自己想靠近吗?一夜之后,方前程想也许这辈子第一次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吧。也许是冲动,但是这时他真的想不计结果的赌一次,结果又有谁能预知呢?也许会一切很好。

    接下去的日子里,洛晨头皮发麻的,每天都要面对老人期盼看到自己和方前程结婚的殷切眼神,本来这根本就不算是让自己妥协的理由,洛晨没想过结婚。

    可是让洛晨想不到的是,阳光正好的秋日,方前程竟然一本正经的对自己提出结婚,洛晨想不出方前程为什么要跟自己结婚,他不是爱那裴骄吗?

    难道是心上人无法追回,自暴自弃,而自己就是方前程自暴自弃的选择?

    明明知道方前程喜欢的人是裴骄,洛晨最后还是答应了方前程,多年之后,很多事情已经开始模糊了,但是洛晨依然记得当时方前程看着自己,明亮的眼睛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子,说道:“一起生活,相互依偎,消磨时光,就这样一生,也不错”一句话击溃了洛晨的所有武装。

    骗过所有人的坚强,骗不了自己,至亲的人,一个又一个离开自己,好像自己总是被放弃的人,被遗弃的感觉一点不好,当一个人带着温暖靠近你的时候,洛晨真的没有力气抗拒。

    没有问方前程为什么会选择自己,裴骄怎么办?不知道该解释成是惧怕知道真相的不堪,还是什么?难道还在期盼什么真爱吗?这样也不错,至少聚散都可以,不会有什么负担。

    之后的事情,出乎洛晨意料的是方前程家人的态度,竟然也没什么为难的接受了洛晨。

    虽然不知道方前程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洛晨的心里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毕竟当时老人还在病危中,两人没有举行盛大的婚礼,也没有度蜜月,两人的婚姻第一年里不过是多了张纸。

    在那一年里洛晨继续自己的研究生学业,而方前程也没有像过去那样经常找她上自习,偶尔共进晚餐也是到外面的餐厅。

    一年之后,洛晨的身边真的没有了亲人,老人是放心而宁静的离开的。

    毕业之前,洛晨决定去外市工作,实习后工作就基本确定下来了,回学校整理毕业,方前程提出要在洛晨毕业前一起去希腊旅游。

    洛晨虽不是很想去,可因为工作的事情已经跟方前程不大不小的闹过一次僵局了,再加上洛晨的心里也不是没有愧疚,毕竟是人家的妻子,也就没有强辩。

    希腊很美丽,也许是国外,也许是没有熟人,两个人在浪漫的国度也算开心的度过了这个假期,对洛晨来说事情唯一的偏差,就是洛晨的床边从此多了一个人,而且还霸道的要自己习惯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