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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合族九黎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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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琼浆丸的药效在,西那鲁服下药没多久后,身体痉挛、呼吸不畅等症状都有所缓轻,牙关也能打开。

    图亚一直在帐篷里照顾西那鲁,遇到不懂的问题就求教谢清璇,而他基本是知无不言。

    这两天谢清璇一直住在山洞里,把磨制骨针、缝兽皮帐篷,缝兽皮衣的方法教给了林鹿氏族的人。

    至于草线,他看了族里用来搓草绳的草,是林子里长得一种延地生长的草,拔干净草叶晒干草藤至枯黄色,再将数根草藤搓成一股而成。这种草藤原本有小指粗细,晒干后却薄扁如海藻,且面上有条条深纹浅壑,顺着纹壑撕下变成细如发丝的草线。

    只不过这些活儿,大多感兴趣的都是女人和小孩子,这里的男人十分尚武,对他的剑更有兴趣一些。莫纳巴和乌赛也问过他的剑来历如何做的。他只表示剑做不出,只有这一把。两人很是失落。

    氏族总计三十人,女人却只有六个。上次他在山岭巨岩那里见到的十余个男人竟然已经是这个氏族男人的全部。剩下的全是孩子。

    背筐、草篓、篮子、草鞋等这些编织物,手法没有太多的花样,林鹿氏族的人学得也很快,没几日大家都船上了草鞋,族里的女人孩子出去采集,力气大的用背筐草篓,力气小一点的就用篮子。

    这些人见到了针线、帐篷、编织品的好处,更是把谢清璇奉若神明,倒是让谢某人觉得有些欺愚无知者的感觉,毕竟他能教给这些人的太多,而这点东西又实在上不了台面,以他的学识而言就显得糊弄人了。

    不过谢清璇心里自有打算便是。

    当西那鲁的伤好了一些,可以起身走动后,林鹿氏族的人便繁忙起来,似乎要准备什么大事情一般。而其他人包括乌赛见到谢清璇时都一副喜不自胜的表情,只是这种喜庆里多了些诡异的暧昧感。

    第二天晚上,在莫纳巴和普隆多的主持下,两族人在广场——就是那片有巨岩的空地上,举行了一场规模颇大的“篝火宴”,谢清璇这几日一直忙得脚不沾地,也没怎么学习氏族语,莫纳巴在巨岩前说得那些话他听得云里雾里,只能大约猜出跟自己‘灵者’的身份有关。

    最后还诡异地跟乌赛交换手中陶罐,喝了加了对方血液的水。

    谢清璇觉得这应该是这里兄弟结义的仪式,因此仪式上海颇有几分喜色。

    只是相较于林鹿氏族的喜庆,山狼氏族人包括普隆多在内从昨天起到现在脸色一直沉着。尤其是西那鲁,他在“结义仪式”前竟然还与乌赛打了一架!他本就打不过乌赛,身上又有伤在身,三五下就被乌赛打倒在地。

    见乌赛有下重手的意思,谢清璇忙出声阻止,他可不想自己费了半粒琼浆丸救回来的人就这么被他打死。

    乌赛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住了手。

    图亚见乌赛停手,立即前想要将西那鲁扶回自己的帐篷上药。只是在他去扶的时候,西那鲁也不知发得什么疯,竟然将图亚一手挥开!

    乌赛阴冷地看着他,双拳在身侧紧握。

    西那鲁吐出一口血沫,捂着胸口,一瘸一拐地回了队伍里。图亚朝这边看了一眼,应该是向乌赛示意,随后紧跟了过去。

    这出变故并没有影响林鹿氏族人的心情,接着莫纳巴又举行了类似祭祀的仪式,莫纳巴念咒一般站在巨岩前低语,普隆多则在旁跳祝师舞(跳大神)。

    林鹿氏族和山狼氏族的人共同拜服站在巨岩前的谢清璇。

    一回生二回熟,谢清璇一开始很不习惯这里的人对他奉若神明,次数多了,心里虽不以为然,面上也不似开始那般反感不喜。

    不过……他都不知道普隆多还如此多才多艺。

    谢清璇心里忍俊不禁。

    随后是两族人祭祀巨岩也就是神石。

    谢清璇知道神石这个词后,就一直在琢磨自己当初歇脚的那块巨岩跟这块有何相似之处,除了颜色纯黑,上面带着古古怪怪的花纹之外没什么特别之处。

    子不语怪力乱神,谢清璇对这些兴趣实在不大,琢磨几次后便不再多想。

    篝火宴的气氛不错,两族人之间的那层隔膜似乎消除了不少,林鹿氏族对待山狼氏族的人也礼遇很多,大有彼此为一家人的意思。

    谢清璇恍然,方才那仪式应该是林鹿氏族将山狼氏族并入自己族内的仪式,这也就可以解释之前西那鲁那般反应了。

    而接着发生了一件让谢太傅惊慌失措大为失态的事情。

    到了半夜,篝火宴结束时,在几个年轻林鹿、山狼族人的起哄下,莫纳巴和普隆多分别递给谢清璇和乌赛一枚小红果,谢清璇心里觉得怪异,不太想吃,莫纳巴和普隆多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一直在他耳边催促唠叨,谢清璇被闹得有些不耐,最后还是吃了下去。

    随即谢清璇一时不备,竟被人猛地推进了帐篷!

    外面许多人想钻进帐篷起哄,结果都被人挡住。谢清璇有些发蒙地倒在兽皮上,心里却是咯噔一跳,这情形不太对啊!

    莫怪他多想,他怎么想怎么觉得此时情境像足了楚朝男女成婚而亲友在旁闹洞房!

    而他刚才被那两个神棍哄着吃下的东西绝对有问题!

    谢清璇想要起身出去,却发现自己身上没了力气!一时间不禁脸色煞白,冷汗直冒!

    看向兽皮另一端脸色正常的乌赛,谢清璇就算再笨也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在乌赛想要抬脚走过来的时候,谢清璇面色冰冷,厉声制止。

    乌赛愣了愣,接着似乎明白了什么,站在那里沉默了许久。

    谢清璇见他没有再过来的意思,顿时松了口气,随即一股强烈的睡意涌了上来。而在他昏昏欲睡时,突然感觉周围有人凑了过来抱住他!

    谢清璇立时清醒了几分,强打起精神想要强硬提起内力将对方打开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并没有像对他做什么,只是把一颗果子送入他嘴里。之后没多久,身体的虚软症状慢慢退下,手脚也有了一些力气,随之而来的是如潮般的疲惫感。

    谢清璇想睁开眼警告对方几句,却没能抵过强烈的睡意,昏睡过去。

    乌赛坐抱着谢清璇,从腰间拿出一块青色锦布细细端详着,粗粝的指腹磨砂着光滑柔软的布料,动作轻柔像是在呵护稀世珍宝一般。

    半晌,他低头凑至怀中人唇侧轻吻一记,没有多余动作,只是简单的轻吻。神色如信徒般虔诚,灰蓝的眼睛里盛满迷恋。

    昱日谢清璇醒来时,乌赛已经出去打猎,而过来本欲祝贺他的图亚在对上他冰冷疏远的神色后,似乎也知道事情有一些地方不太对。

    经历了昨晚一事,谢清璇本想一走了之,与这帮人桥归桥路归路,但冷静下来后,仔细斟酌下又慢慢消了这心思。

    昨晚之事其实不能全然怪罪这些人,也有他自己的原因,自己抱着别的心思接受了两族人给予的‘灵者’身份,被两族人奉若神明,却没想过这种身份代表的义务,也需要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两族人本性皆为纯善,待他一片赤诚,万没有害他的心思,自己若因此一走了之,先不说自己离开此地后去向何处,两族人待他不薄,乌赛更是对他有收留、救命之恩,加上昨晚也未对他行不轨之举,他没法当真弃这些不知世事的人于不顾。

    他并非不知好歹,恩将仇报的小人,只是现下的问题当真需要他用上一段时间来接受,想办法解决。

    谢清璇皱眉叹气,当务之急还是先学好氏族语才是,难以交谈的弊处他已经深有体会。

    接下来的几日,也没教林鹿氏族的人其他东西,只每日给西那鲁瞧瞧伤,打坐调息,跟着不太忙的莫纳巴、普隆多和图亚两人学氏族语。

    乌赛还是如以前那般除了打猎之外,都跟在他身旁,只是比以前沉默了许多。谢清璇现下也不太想和这孩子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便一直冷凝。

    三五日下来,他发现这里的氏族语和番邦语一两分相像,发音更饶舌一些,内容却简单了数倍,词音、词义都少了许多,许多事物只是笼统的一个音,举而言之如野菜,就没有分种类,只有野菜一个音。

    粗略算来,整个氏族语的词,也不过千余个。谢清璇向来记忆过人,对词音词义几乎过耳不忘,很快就能听懂,发音尚生涩,不过适应几日后便熟练了。

    而学会氏族语之后,谢清璇才真正了明白了之前的一切,其实与先前自己心中的猜想想去不远。

    他一开始发现的那处盐湖所在的山谷是林鹿氏族的圣地。据林鹿氏族里流传的传说,是他们的祖先曾在那里被一只黄鹿救过,那祖先认为这是鹿神对他的恩赐,自己被鹿神当做了它的子民,所以就有了林鹿氏族。

    而那块黑色巨岩,据说除了巫祝、族长、灵者之外,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不然就会遭遇灾难。谢清璇不信,但也不能逼着其他人去试。

    至于巨岩上的花纹其实是鹿神的模样,这个谢清璇倒是半点没看出来,这些人的画艺着实不怎么样。

    林鹿氏族的男人每年在旱季来临之前都会去圣地祭祀鹿神,以求族人能度过旱季。

    乌赛是在去年冬季成为林鹿氏族的族长的,今年拥有了自己的兽牙项链(代表成了年的族长)才可以同族人一起去圣地。

    莫纳巴在族人临行前进行了一次求神仪式,鹿神给了指示,他们会在圣地附近遇到鹿神派来的灵者。

    然后乌赛等人到了圣地,发现圣地出现了怪异的东西——“帐篷”,当时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只以为是神迹,祭拜后没敢多留便出了圣地。

    随后就在祭祀神石时遇见了谢清璇和山狼氏族的人,林鹿氏族的认为他就是鹿神的灵者,而山狼氏族普隆多在两族冲突时发现谢清璇身上有狼神的神力(其实是轻功步法)便认定他是狼神的灵者。只是乌赛说谢清璇已经答应做他的伴侣,加入林鹿氏族做他们族的灵者,山狼氏族不愿做被灵者遗弃的氏族,只能跟着林鹿氏族回来。

    至于那天的篝火宴,就是他与乌赛的结伴仪式,和两族的合并仪式。

    谢清璇得知事实后,简直无言以对。

    他告诉莫纳巴和乌赛,在他来的那个地方,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结为伴侣,而且也要双方有意才行。

    两人却固执地认为,灵者和族长都是特殊之人,就算是男人结为伴侣没什么不可。且莫纳巴还告诉他,依照鹿神的指示,灵者的伴侣只能是族长,如果谢清璇不愿做他的伴侣,他就不能再做族长。

    鹿神鹿神鹿神……谢清璇几乎对这个词咬牙切齿。

    不过了解了事实后,他对乌赛结为伴侣的事情反感有所减少,毕竟比起跟其他人结伴,他宁愿跟乌赛结伴。

    再者,就算反对也不急于一时,乌赛对他一向尊重,若他心里不愿,对方也定不会强迫于他,真动起手,自己有璇玑剑在也未必会让乌赛讨了好去。他大可等自己教化了这些蛮人,让他们清楚世间根本没什么神灵,就算有也不可能插手凡人的事情,到拿时再解了关系也不迟。

    只是比起这些,谢清璇最难以接受的应该是这里的女人,一女侍多夫的习俗,而且男女做一些闺房私密事时竟然幕天席地,根本不顾有旁人在!

    他知道楚巴蜀、云滇等地一些深山部族也有这种习俗的,且那些民族里女人地位甚高,男人则像奴隶一般。族人五服之内近亲结合,兄弟、父子共侍一妻等等比之林鹿氏族更让人难以接受。

    林鹿氏族因为女人少,一般族中男人都是定期与外族女人结合,族中女人则是与换回来的他族男子结合。因此族内现状要好上许多。男人地位不低,毕竟身兼打猎养活氏族的责任,而女人能为族群繁衍后代地位也很高。因为女人少,所以族里对女人的保护要多一些。

    谢清璇对氏族的制度无可厚非,只是出于礼教,十分不喜一女侍多夫之举,受其师影响,他更倾向于师父口中的一夫一妻制。因此便向莫纳巴和普隆多提了提族内男女之事,仅仅是投石问路的试探。

    —般氏族的一些规矩制度不归族长管,而是由巫师和祝师决定。别的氏族巫师和祝师是分开,一司治病药理,一掌祭祀通神,平日各司其职。

    林鹿氏族先前是因为太过衰落,除了莫纳巴之外没有人得到巫祝传承,所以才身兼两职。而山狼氏族是由于上任巫师得罪了族里的女人被烧死,所以失去了巫师传承,普隆多才硬着头皮顶上。

    莫纳巴的药理知识要比普隆多的强上一些,而普隆多则比莫纳巴擅长跳大神……所以在就职上两人并未有冲突。

    莫纳巴比谢清璇还年长十余岁,是两族中最年长的人,也比其他人更多些心思,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一女侍多夫是为了族群繁衍他想不通灵者为何不喜,至于其他的,现在有了帐篷,让族人亲密时换个地方倒不是难事。

    普隆多出于对灵者的信从也同莫纳巴一样让族人行*之事时尽量在帐篷内。

    谢清璇心知一妻多夫就如楚朝的一夫多妻一般,无论卧云翁怎样不喜,都非一日可废。只能徐徐图之。

    两族合并之后,新族群的名字就成了困扰巫师祝师一大难题,最后两人把这个难题丢给了他们的灵者。

    谢清璇倒是不觉为难,两族人解骁勇善战,体格彪悍,颇有远古时期蚩尤部落之风,跟莫纳巴普隆多两人解释了含义之后,三人拍板将新族群名字定为九黎部落,部落首领称为酋长。

    谢清璇提及蚩尤时多绕了些心思。他告知莫纳巴普隆多,蚩尤乃魔神,甚为霸道,鹿神和狼神皆要服从于蚩尤,所以改名之后便不可再祭祀鹿神和狼神,为了让二人信服,他还列述了一干蚩尤与炎黄二帝争霸的传说。只不过稍改动了结局,蚩尤部落以一敌二,当了霸主。

    莫纳巴和普隆多二人一听,吓得脸都白了,对他口中的蚩尤魔神畏惧万分,生怕惹恼了魔神降下神罚,当即表示不日便昭告九黎部落众人,此后只祭祀蚩尤魔神。

    谢清璇见初步目的达到,以免二人还有其余族人过后对此事心生不满,便有提出一个折中法子:在祭祀蚩尤为神的同时,保留原有的鹿神和狼神图腾。

    莫纳巴和普隆多大喜过望,毕竟他们祖辈皆是祭祀鹿神和狼神,让他们更换祭祀神实在是惶恐万分,就算是碍于灵者,也不免心里不满。现下听到可以保留自己原有氏族的图腾,顿觉安慰,也算没有辜负历代先辈。

    谢清璇将二人神色收入眼底,好生温言安慰二人一番,这才算了。

    蛮人迷信鬼神之说非一日可破,而巫师和祝师掌握神权,难免日后在他做一些决定时出来相阻,既不能除,便将权力握于己手,虽有愚弄人之嫌,却也方便自己发展部落。

    莫怪他工于心计,只能怪神权在这些蛮人心里的地位实在太高,而莫纳巴和普隆多皆是能‘通神’能与神说话的人,在族人心中积威已久,如此大权握于他人之手,实在让他心有不安。

    当年元珩尚未继承大统之时,昭帝临终曾暗中接见他提及神权之事,那时昭帝龙体衰微,太后过于心忧昭帝,被继后韩氏和其义兄曹国师有机可趁。

    太后听信二人谗言,以‘奸臣煞气危害圣上龙体’等莫须有的罪名处死一干大臣。一时朝堂上人人自危,朝中大权旁落国师之手。

    昭帝欲除奸人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且曹国师有太后力保,昭帝身为人子,根本无从下手。

    后来,他在师父诸多旧友鼎力相助下,终除国师、继后一系,只是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卧云翁在世时曾言,国人信鬼神之说,乃必然且非患也,然神权干政,威胁皇权,天家大统旁落,即为国之大患!

    他既然到了这里,于九黎部落,拘于时下现状已必不可能;于己,若碌碌无为一生,那便不是他谢清璇!

    有他在,九黎部落,繁荣昌盛便是指日。生于忧患,未雨绸缪,若真到昌盛之际再去应对神权,为时已晚。

    乌赛尚且年少,若是日后自己不在他身边,他又如何应对巫师祝师?酋长大权定要旁落。

    神,可以信,却不能有权。

    握神权于己手,是时下暂缓之计。他辅佐元珩八年,对付神权的准备却用了近十年。而这次他不再像之前那般意气,只打算架空神权,让部落的人信神,却无政权。此过程可能是三五年,也可能是数十年,也可能终己一生都未必能做到。

    他非优柔寡断之人,只是在此事上,他却当真犹豫。

    他为太傅时,替元珩除了神权大患,而元珩回报他的却是迫他永退宫门。

    乌赛的坚韧、野心无不像极了元珩。

    他又能和乌赛并肩到何时?

    且食君之禄一日,忠君之事一日罢。

    多思无用。

    ***

    图亚看似率性顽劣,骨子里却酷肖其父莫纳巴,心细如发,照顾病者也相当耐心妥帖。这也让谢清璇教起他来更上心一些。本来他还想交给一些对药理有兴趣的女人孩子,莫纳巴却一脸惊骇的阻止了他,说是这样做神灵会降下神罚。

    谢清璇没有多言,歧黄之术本就与生活紧密,就算莫纳巴不允许,族人也会在耳濡目染下学到,足够大家保护自己便可。

    琼浆丸的药效奇佳,西那鲁的伤已经好了□□分,甚至能参与打猎了,只是谢清璇至今没有松口让他离开帐篷附近。他有意让西那鲁多多静养。

    在谢清璇配的伤药下,西那鲁的伤口早就结痂,这几日甚至都快自然脱落干净。

    伤口结痂不可免地发痒想挠,图亚一直在他身边紧紧跟着,一旦对方想伸手往结痂上挠,就会被他制止。

    西那鲁想赶走他,但灵者又说了他受伤这几日都是图亚在照顾他,有恩于他他就要报答,不能对图亚不敬。

    而一向骄傲的图亚这回也不知怎地,任西那鲁怎么冷脸以对就是不走,对方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冷了乌赛这些时日,谢清璇心中的气也顺了一些。见他这几日表现尚可,没做什么让自己反感之事,便偶尔也会跟对方搭上几句话。只是严禁乌赛对自己过于靠近。

    乌赛见他肯和自己说话,已经很满足,至于能看不能碰什么的,日后的时间还多,他的哈雅终究会接受他的。

    平静过了几日,西那鲁和其余几人突然收拾东西一副要远行的模样。

    谢清璇问清缘由后才知,他们前几日打猎时发现不远处原山狼氏族曾经居住的那座山岭上时不时传来狼吼声,那是山狼族的女人模仿的狼叫,是在求救!

    他们是要去接在原来山狼氏族领地住着的山狼氏族女人。

    原山狼氏族是典型的母系社会制度,女子为尊,男人地位极低,甚至连西那鲁和普隆多在族里的时候还要听那些女人的,若不是女人不会打猎,普隆多又掌握着生火能力,怕是连族长和巫祝地位都要被女人抢去。

    山狼氏族的女人眼中男人向来都是可有可无的,就算没了,也可以再从别的氏族找,女人才是最珍贵的。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山狼氏族的男人对并入林鹿氏族没有过于反感。一是他们的灵者已经为他们做出决定,他们不得不接受。二则是,他们看到了林鹿氏族男人的地位,对林鹿氏族很有好感。

    就算是思想简单的蛮人,也不想自己整天被女人们呼来喝去,拼死拼活打来的猎物自己却没有权利吃,还要日日挨打挨骂。谁不愿过上好日子呢?人天性如此。

    谢清璇蹙眉不语,他对山狼氏族的女人毫无好感,自己的族人一去不返之后,那些女人没有想过去寻找自己的族人,反而当做彻底将他们遗弃!他能理解这种生存至上的观念,却不能接受。九黎部落并没有这种习俗,族人淳朴、善良,人与人互相诚挚以待,他不希望部落接纳这样的族人影响部落的风气。

    只是眼下部落之中算来算去只有六个女人,加上四个女童也将将满十个。实在是僧多粥少。西那鲁愿意去接那些女人也是出于为部落考虑,毕竟部落里女人过少,就意味着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