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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梦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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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故事很简单。”楚希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她有种想把这一切都狠狠倾诉出来的冲动,她渴望有人来倾听,有人来帮助她,不至于孤身一人面对这一切。可是,她又很快清醒过来,眼前这些人,谁都帮不了她。他们是她很想结交的朋友,这一刻,她不想欺骗。

    如此一个真实的夜晚,欺骗,是会遭报应的吧。

    “我喜欢一个人,喜欢了14年。8岁那年,我失去了我的家人,因为两家是故交,他的爸爸知道后让我住在了他家,也算是被收养了吧。一直以来,他的爸爸就是我的爸爸,他的妈妈也是我的妈妈。我们共同分享着一切事情。每当我晚上因思念父母而哭泣的时候,是他来到我的房间,打开灯,陪伴在我身边。从那时起,我的世界,只剩下了他。他喜欢的,便是我喜欢的……”

    楚希喃喃述说,目光投向了那遥远的天之边际,那团模糊的黑暗,如同电影的大屏幕般,一幕一幕,在她眼前放映。

    14岁的严斯盛,眉目清秀,充满着少年的青葱以及他努力表现的稳重模样。他少有朋友,别的哥哥姐姐总说他自视甚高,那副傲慢的模样总是将人拒之千里之外。

    所以,平日里的他,也不过是呆在书房翻阅着那一本本厚重的书籍,那个安静坐在紫藤椅里的严斯盛,姿态神色都像极了严爸爸。为了和他在一起,她都是拿着画板,坐在旁边,一笔一划,勾勒着梦境。现在想来,又何必勾勒呢,那不就是她最渴望的梦吗,一直一直生活在那个梦境里,梦了14年。

    梦里的斯盛会对她笑;会煞有其事地为她讲述各种书里的故事;会仿佛有心灵感应般,在她哭泣的时候从天而降,消灭一切黑暗,带着光芒来到她的身边;虽然不耐烦还是会一动不动地充当着她的模特,即使每次看到作品都皱着眉头长叹一口气,“孺子不可教也,我如此一个条件优越敬职敬业的模特也被你糟蹋成这副模样。”

    从开始学画画起,她就喜欢画斯盛。其实并不需要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充当模特,他的眉眼,他的神态,全部都清晰地活跃在她的眼里,心里,她真正需要的,就是这样看着他,只看着就好。

    “现在,梦醒了。十四年的自作多情,换来的认清事实后的巨大失落。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知什么时候,眼泪润湿了脸庞,无声的哭泣,连自己都不曾发觉。楚希唯恐他们发觉,装作不经意把脸转向一旁,擦拭了干净。暗暗观察他们的神情,并无什么不同。幸好,应是刚才那段时间月亮没入云层,大地失了光芒的缘故。

    后面的风波楚希已不想再讲述,结婚,然后被莫名抛弃,再是永久的冷漠。这样的事情,怎么还会有勇气讲述出来呢?何况,她并未放手,她不服气,这一切一切的原因都要自己去查明。即使是不爱,她也要找到一个说法,这样欺骗她,折磨她的背后究竟是为什么。

    “好了,我的故事就是这样了。”调整了情绪,楚希恢复了属于楚亦歌的活力,对他们灿烂一笑。

    紫涵眼巴巴地看着她,小巧的瓜子脸皱缩在了一起,微微张开小嘴,轻声问道,“后来了?你离开他了?”

    亦歌双眼垂下,失落的说道:“更准确的说,是他离开我了。后来,我就来到了呢喃,寻找自己的新生活啊。还遇到了你们,现在这样的生活也很好,我很喜欢。”

    旻姗倏地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蹲下来给了她一个轻柔的拥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这么好的女孩子,不愁找不到好男人。我支持你!”

    “嗯,咱们一起努力。我有点困了,不如,咱们睡觉去吧?”亦歌不知自己的隐瞒是否属于欺骗,此刻他们的脸色都是善意的微笑与鼓励,让她有些做贼心虚般的不安。便急着转移话题。

    “也好,今天也算是一天舟车劳顿,我早就困了,不过这样知心朋友般的座谈会我实在是太喜欢了,都舍不得打断。”紫涵很快应和了她。两人一拍即合,卫之恒和旻姗都说不困,还坐会。她们两人也就不强求,收了椅子回房间。

    回房后紫涵把门一关,一屁股坐在亦歌身旁,神秘兮兮地说道:“你说,旻姗和卫之恒之间是不是有点什么?你看,这卫之恒都带旻姗来他外婆家不止一两次了,两人肯定关系不一般啊。你觉得呢?”

    见她这热切的模样,亦歌只好装作很是认同的样子点了点头。不是她不看好他们两人,而是这卫之恒是个很奇怪的人,他的喜怒哀乐似乎都不是真实的,她并不懂推断人的心理,只是多年绘画的经验带来的直觉,就好像一个人笑,不当是那样笑,他的一举一动,并没有伪装的痕迹,就是,有点奇怪。

    紫涵仿佛得到了莫大的鼓励,继续兴奋地推断:“你看,他们两个每天形影不离的,肯定是旻姗长期养成的男子性格,有点神经大条,察觉不到卫之恒的心意,卫之恒没办法,本想着每天和她朝夕相处等着日久生情,都带她来见家长了,偏偏旻姗还把我们两个带上,活生生的电灯泡啊。所以他才不高兴。对!就是这样的!”眼前这女子越说越发激动,只恨不得立马冲出房间对那两人捅破这层窗户纸,成就一段佳话。

    “我说卫之恒怎么对咱们俩不理不睬的呢,还不就是旻姗跟我们交好才一直说跟我们是朋友的嘛。亦歌,对不对?我说的对不对?”

    看着热切的紫涵,亦歌也会心地点点头。

    “那我们决定了,这次国庆节,撮合顾旻姗和卫之恒爱情行动小组正式成立!咱们要是搞定了,外婆肯定很高兴,也算咱们报答她的热情款待之恩吧!”

    说完,她伸出右手,五只手指因过度用力而略微向后弯曲,“givemefive!”

    亦歌也伸出手,两只手掌“啪!”地合在了一起。

    外婆铺的床很软,被子带着新鲜的阳光味道,亦歌有些认床睡的并不安稳,夜里依稀感觉到旻姗似乎回来地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