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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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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好痛!好……啊!”华美辉煌的寝宫内,传出一声声竭力的痛吟。

    “娘娘用力!用力!就快要生出来了!”

    “啊!啊!”

    “生了生了!”伴随着嬷嬷惊喜的声音传来,婴儿响亮的哭声在这富美的内殿中响起,“哇哇、哇……。”

    “啊……啊——”随着女子又一次痛吟声传来,接生的嬷嬷都来不及看那婴儿一眼,便立刻将手中的婴儿转交到身旁伺候着的宫婢手中,转身迎接下一个生命的到来,吩咐着其他宫婢做好准备。

    “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快快!”

    “啊!啊!——”竭力痛苦的嘶喊声似乎要把所有的痛都喊出来一般,充斥着的虚弱让人忐忑不安。

    外殿内,身穿一身明黄龙袍的英俊男子正焦急地在大殿内来回走着,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一旁的小太监恭敬地静候着,在看到自家主子忐忑不安的样子,不禁出声安抚道:“皇上不用担心,娘娘一定会平安无事,顺利诞下小皇子的。”

    “没错,没错,雅儿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满是担忧的皇帝听到小太监的话不禁停下了脚步坐在一旁的雕花软椅上不断地暗示着自己,试图让自己的焦躁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不一会儿,就见宫婢行色匆匆地从内殿走来,怀中抱着两个婴儿,脸上的神色带着几分不安,几分惊恐。

    “这是雅儿为朕生的皇儿?哈哈哈,快!快抱过来给朕看看!哈哈哈……”在看到宫婢手中抱着的两个团包,皇帝立刻开怀大笑迫不及待道,一点也没注意到那宫婢脸上的似恐似惊的神色。

    “……雅儿,竟然为朕生了一对双生子么……”看着沉睡在怀中一模一样的两张小脸,皇帝眸色幽深,低沉磁性的嗓音让人听不出喜怒,一时间,大殿内充满着令人窒息的冷凝。

    “……”宫婢心中一恐,倏地跪在了地上低垂着头,颤惊着身子,在这一刻,恨不得让自己的存在感立刻消失。

    “皇上……”一旁伺候着的小太监忍不住试探地出声道。

    “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朕的雅儿,一次就为朕生了两个皇儿!哈哈哈,赏!”倏地,皇帝突然大笑出声,好不开怀地开口道,英俊的脸上溢满着满足喜悦的笑意。

    “嗻!”

    “贵妃怎么样了?”皇帝威严的龙目扫了眼垂头低眉的宫婢问道。

    “贵妃娘娘只是身子有点虚,其它的一切安好。”

    “小桂子,派人好好照顾两位小皇子,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朕,定当不饶!”皇帝威严的声音响起,对一旁的心腹太监叮嘱着。

    “是,皇上。”小桂子立刻应声道,对一旁静候着的宫婢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全部退下。

    待宫婢奴才们都屏退后,皇帝疾步走入内殿,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带着虚弱的女子,属于皇帝的威严冷冽褪去,黑眸中溢满着柔和和爱意……

    走到床边,原本还在昏睡中的女子似乎感觉到了身旁的动静,颤动了动那宛若蒲扇般的羽睫,一双深黑折射出紫光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来人,在看到那张无比熟悉的龙颜后,原本就妩媚的丹凤眼在这一刻,更是绽放出醉人的情意。

    “皇上……”女子微微动作,似要挣扎着坐起来。

    “别动!好好休息着,辛苦你了。”察觉到女子的意图,皇帝立马上前阻止,对女子柔声说道。

    “一点也不辛苦,能为阿贺诞下皇儿是雅儿最开心的事。”如黄鹂般悦耳的声音说着令皇帝动容的情话,让本就深爱着她的皇帝心里更是爱意满满,动情不已,深深地凝望着她,似乎要把她的容颜深深的刻印在自己的心底。

    乌黑柔亮的秀发松散地披散着,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妩媚动人的丹凤眼溢满着对他浓浓的爱意,仿佛世间一切,只有他才是她的依靠,是她的唯一。

    “阿贺,雅儿都还没有看过皇儿一眼呢……”被皇帝溢满着情意的眼神注视的脸上止不住浮现出娇羞之色的女子立刻转移他的注意力娇嗔道。

    “哈哈哈,两个皇儿长得更向你些,将来一定也是两个俊美不凡的美男子,也不知道会迷倒多少公主少女的心?”看着女子娇羞的对自己娇嗔着,皇帝顿时心情舒爽,龙颜大悦地对女子打趣着。

    “皇上~”

    “哈哈哈哈……”

    这方是充满着令人心醉的温馨和喜悦,皇宫的另一处,可就与之相反了。

    辉煌富丽的凤和宫此时正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闷和冷冽。

    “你是说,鸾馨宫的那个贱人生下了一对双生子?”端坐在主位上贵气逼人的女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跪在下方前来向自己禀报的小太监出声道。

    “奴、奴才打探仔细了这才敢来向皇后娘娘禀告,听说皇上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甚是高兴,大、大赏了鸾馨宫……”听着皇后那冷冽冰寒的声音,跪在下方禀报的小太监吓得是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结巴地回答道,低垂的头几乎都要挨到了冰冷的地板。

    “啪!”

    “咚!砰,铛铛……”

    “那个妖女!那个贱人!”听到小太监的话,皇后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挥手将一旁摆放在桌子上的东西扫落在地,恨恨地骂道。

    在皇室中,双生子,代表的并不是吉祥而是不详!所以若有那个宫妃生下双胞胎,其中一个孩子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是死亡。

    可是皇帝不但没有表露出任何不喜,反而还大赏了鸾馨宫,这代表什么?这不就是代表着他根本不在乎双生子会给皇室带来不详的寓意么?可见那个男人是有多么在乎那个贱人!在乎到爱屋及乌,哪怕是生下会给皇室带来厄运、带来不详的双生子他也不在乎!

    可恨!可恨!

    降至冰点的气氛让殿内几个伺候的宫婢吓得跪在地上低眉匍匐着,竭力抑制住内心的惊恐和身体的颤抖。

    “娘娘息怒,可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再说了,哪怕就算皇上再怎么喜欢,也只能是喜欢而已,等那些大臣们知道了这个消息,定是会上宫进谏,到时候……”皇后的心腹摇红挥退殿内的宫女太监后立刻上前劝慰着,后面还未说完的话不言而喻,两人都心知肚明。

    “你说的是,别说是父亲,哪怕就是言丞相也定是会对此事有极大的反应,哼,本宫到时候就看看,那个贱人如何承受住这双生子一生一死的打击!”顺了顺气后,皇后立即冷静下来分析着,贵气逼人的凤眸里满是对那贵妃的怨毒和恨意,继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出声对摇红小声嘱咐道:“对了,为了以防万一,你派个牢靠的去……”

    “是,奴婢一定将这事办得妥当。”听完皇后的计划,摇红点点头保证道。

    “嗯,办漂亮点,可别留下什么马脚,本宫这次一定要那贱人生不如死!”说到最后,那双贵气的凤眸释放出令人心惊的狠戾和恨毒。

    仿佛像是一只颜色红艳的黑寡妇潜藏在暗处,织出一张巨大的网,将猎物网住,让其痛苦不堪后再置之于死地!

    元庆四年

    皇帝的书房,议政殿内

    皇帝端坐在主位上,低埋着头,一双龙目失去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和威严冷冽,此时充满着痛苦不堪和犹豫不决,此时的他,正面对着一项艰难的抉择!

    是选择他爱的女人,还是选择他们的孩子……

    黎明破晓,一整晚没睡的皇帝眉宇间泛着深深的疲惫和痛苦,思虑了一个整个晚上,他终究是要面对他必须面对的问题,做出选择。

    “来人!传,言丞相!”

    几个时辰过后,祈国的丞相言程旭从议政殿走出。

    这时,一名五六岁大的孩童被宫婢带到了议政殿门口。

    “父皇~”从门口看到殿内的皇帝,孩童精致稚嫩的脸上立刻露出一抹醉人可爱的笑容,泛着深紫的瞳眸清澈的令人不敢直视,望着前方身著龙袍的男子满是儒慕之色,又密又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宛若一个观音坐下的小仙童,只见他迈出他那小短腿便向皇帝跑去,可却被一旁的宫婢给拉住。

    “……带走吧……”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挣扎着要往自己这里奔来的四皇儿,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般狠狠闭上了眼,敛起充斥在眼中的痛楚开口道。

    那三个字一出,仿佛耗尽了他一生的精力,整个人充斥着浓浓的疲惫以及他的无可奈何……

    “皇上请放心,臣一定会将四皇子安全护送到丽国,换回贵妃娘娘,将娘娘安全护送回宫!”门口的言丞相恭敬地行了个礼保证道。

    “……”背对着殿门的皇帝听完丞相的话后虚抬了抬手挥了挥,伟岸的背影充斥着说不尽道不明的颓废和心伤。

    “父皇!父皇!……”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的孩童在宫婢强行带离下挣扎着叫喊着。

    没人知道,此时正背对着殿门,站着的皇帝听着那一声声竭力嘶喊的童声不经流下一行苦涩的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