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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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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画到十点,白苁蓉才在苏恰不停地挑衅下画完了这副简单的素描。

    将本子递给他以后,他显然是极其满意的,拿了铅笔在旁边写了几个字,又把本子还给了白苁蓉。

    “把我藏在你的枕头里是我的荣幸,”

    “你很无聊,”白苁蓉看见了苏恰在旁边写的字,顿时更加的哭笑不得。

    幸好,苏恰终于要走了。快到门边的时候,他转回了头,笑着说,“这样,作为回报,周六你去我家,我教你做香水吧!”

    应该是要第一时间拒绝的,却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白苁蓉立在窗边,看着苏恰的越野车消失在眼前,又低头看了看画上的“夫恰”这两个字,出了会神,转身走到床边。

    她走得很好,若是不仔细区别的话,已经与正常人无差,这是连她的康复训练师都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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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这天,苏恰一早就开车到林家接走了白苁蓉。两个人先是一起去了趟超市,采买了很多新鲜的生蔬,这才又驱车去了苏恰的公寓。

    苏恰的公寓离林氏不远,拐过三个路口,开车也只需十分钟,是城里有名的青年公寓,公寓里头设施完善,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公寓里甚至还配备了一个网球场和游泳池。

    看着网球场上挥汗如雨的人们,白苁蓉似有所动地说:“听陈依华说你网球打得很棒。”

    垫着两个沉甸甸的塑胶袋,苏恰还能一手推着白苁蓉徐徐往前,“我喜欢运动。不过,下次别拐弯抹角去问陈依华了,直接问我,我很乐意为你解惑。你不知道,陈依华为此说我们两个是世界上最别有所图最阴谋的一对恋人。”

    “他说错了,其实我们两个是世界上最别有所图最阴谋的一对伪恋人才是。”

    苏恰耸了耸肩,似乎是一点儿也不意外她会这么说,其实伪恋人真的没什么,到最后是真夫妻就行了。

    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公寓楼下,苏恰刷了电子卡,推开了门,这才将白苁蓉推了进来。

    等电梯的时候,刚好苏恰的邻居从电梯里出来,和他问了声好,而后欲言又止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苏恰觉得莫名其妙,等他推着白苁蓉从电梯里出来,看见沈梅的那一瞬间,一下子就明白了邻居其实是在让他自求多福。

    他很紧张地跟白苁蓉说:“我先申明我真的没有告诉过她我家住在哪里,更没有带她来过,当然也从没有邀请过她,我和她之间除了正儿八经的公事,和最初的时候因为寻你有过交集,此外再无其他的交集。所以,我说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相信吗?”

    面对此情此景,他是真的害怕白苁蓉不相信,才将将努力变好的气氛,眼看就要毁在不速之客的手里了。

    苏恰是气恼的,现在终于深刻体会到了白苁蓉说的沈梅不好,究竟不好在哪里。他倒是小看了这个女人的野心。

    这时候,沈梅也看见了苏恰,自然先看到苏恰前面的白苁蓉,可是她只是惊喜似的叫了声:“苏总”,忽略掉了白苁蓉,然后又颇为可怜地说:“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了。”

    多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的一句话啊!

    白苁蓉轻笑,对苏恰道:“沈小姐才来公司没几天,上月也就领了不足一周的工资,想来是没有钱吃饭了,苏总还不快开门请她进去,好歹是要给顿便饭的。”

    苏恰知道白苁蓉这是在嘲讽沈梅,可是他拿不准她是真的原意让他开门,还是故意在试探他,就立在她的身后,并不动弹。

    沈梅快气疯了,可是苏恰在看着呢,她只能装作可怜地说:“林小姐,我和苏总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我不需要想象,我很清楚你们是什么关系。”

    白苁蓉的话很冰冷,却让沈梅的心里生出了无限的希翼。

    可是白苁蓉接下来却说:“他是林氏的总经理,而你……不过是林氏旗下的一名普普通通的小职员。”

    普通小职员有摸到老总家里的吗?沈梅差点儿就喊出了心里的话,她看了看苏恰,意味不明地低下了头,并不辩解。

    白苁蓉想了想掏出了皮夹,抽出了两张百元钞票,“我改变主意了,请你进去,可能会影响到我们接下来的项目,我借你两百元钱,足够你在外面的餐馆吃饭了。”

    沈梅的眼泪顿时就落了下来,一双泪眼含情脉脉又委曲求全地看向苏恰。殊不知,苏恰的心里也在憋着火气。她分明是想把不清不白的帽子,强戴在他的头上。

    “我和苏总的感情并不是你多少钱就可以买去的。”沈梅见苏恰一直没有表示,终于说话了。

    白苁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你和苏恰的感情……叫你来这儿的人难道没有告诉你,我也住在这里的吗?那人是故意让你来我这儿逗乐的,还是让你来丢人现眼!”

    沈梅一听,有些惊慌失措,片刻,又故作镇定地道:“白白的善良,你没有一分一毫,你根本就配不上苏总。”

    沈梅知道,苏恰可以不管她,但一定会爱护着那个已经死了的白白。

    白苁蓉差点儿就没有把持住想要冲上去狠揍她的心,握紧了拳头,先是不解地问苏恰:“白白?白白是谁?”

    显然,苏恰已经很有自知之明地看到了大势所趋,那就是得让她一个人玩个痛快。

    于是,只清了清嗓子,“嗯”了半天,并不说话。

    沈梅后知后觉地发现形势不对。

    白苁蓉那儿却恍然大悟地说:“哦,你的初恋是吧!”

    初恋?!苏恰猛点头。

    白苁蓉瞪了他一眼,这才转回了头,对着沈梅说:“我记得她叫白苁蓉,我很对不起她,要不是因为我,她也就不会没命。”

    说着,捂起了脸,长叹了一声,悲切的味道极浓。

    可是苏恰知道她一定没有哭。

    果然,片刻她便抬起了头,极其认真地接着说:“可是我觉得她就是变鬼也不会回来找我,应该找那个她同寝的老大,要不是因为她,她怎么可能会离开江口呢!不离开江口,也肯定不会在回江口的路上遇到我,你说对不对?”

    沈梅吓坏了,不敢直视白苁蓉的眼睛,她想要离开这里,因为她摸不准眼前的这个林小姐还知道些什么,万一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说了出来,她还怎么再拿已死的白白作借口,继续出现在苏恰的面前。

    白苁蓉将她的慌乱看在眼底,继续道:“世界上居然会有那么狠心的朋友,骗她说要给她介绍工作,结果竟然是传销,强行拿走了她的钱包手机不说,还逼着她和一堆男人睡大通铺,她是跳楼逃了出来,一个人愣是想要靠腿走回江口,幸好遇上了我,可是还出了意外送了命。我要是她,我做鬼都不会放过骗我的人,那人虽然没有直接害死她,却间接要了她的命。”

    沈梅已经不会思考了,她居然真的什么都知道,可怕的是居然全都说了出来,还是当着苏恰的面,虽然她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但是自己曾经跟苏恰说过的是白白的同寝老大,一直以姐姐的身份照顾着白白。

    沈梅面如死灰,泪眼汪汪地对苏恰说:“苏总,她在说谎。”

    苏恰冷漠地开口:“是吗?你觉得我很好骗!”

    沈梅彻底绝望了。

    白苁蓉却又笑出了声:“是啊,沈小姐聪明的很,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是如你这般的傻,可是,沈小姐,你真的以为自己玩弄的了全世界?你的良心呢?”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也就不用光挨骂不还口了。

    沈梅不管不顾地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瘸子,你以为男人会真心的爱你?不过是看中了你的钱而已。”

    “还好我有钱啊,可是你呢!你有什么?美貌吗?沈小姐一定是穷得连镜子都买不起。”

    沈梅冲了上来,想要将那天在林氏挨的巴掌还给白苁蓉,最好还得多收点儿利息。

    可是她才一出手,胳膊就被苏恰扭到了一边,“我说过的,我不和女人动手,要么走,要么我报警叫警察带你走!”

    沈梅就是再不甘心,还能怎样,她甩开了苏恰,迈步离开。

    “我是真心的。”

    沈梅真的很想装作没有听见苏恰的这句话,一来了电梯,就冲了进去,也不管它是向上的还是向下,哪怕是开向地狱的又怎样,总好过留在原地的继续被羞辱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