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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剑光斩破天际,这剑光比任何东西都要来得迅疾,就在祝玉妍后退的一瞬,凝若实质的剑芒已然到了她面前。眼看她已闪避不及,突然从天而降一道影子阻在她身前,斩在黑影上剑光微有迟滞却去势不减,直接将其拦腰斩断,然后另一道黑影接连而来。
定睛一看,但见婠婠魔功吞吐,不断将阴癸派的弟子抛来挡在剑光之前,她已从师父狼狈闪避的姿态里意识到了这一剑的恐怖。这些弟子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就已命丧剑下,婠婠的脸上无丝毫动容,她屏息凝神,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祝玉妍身上,因为她身边已无人,而那剑又太快了。
剑光过处,横尸满地,在银白月光下更是触目惊心的惨烈。
然而,没有人在乎他们的生死,连边不负闻采婷与其他阴癸派弟子的目光也紧紧追随着剑光,如果祝后也对这一剑毫无反抗之力,那顾朝歌该是多么恐怖的一个人?
祝玉妍已将天魔功运行到极致,其他人望去只觉得她整个人都化作一道虚影,快得让人难以捕捉到踪迹,然而那一道剑光却比她更快,不管对方如何弯折闪避,始终无法甩开它。剑光凌空斩下,将祝玉妍周身高度凝实的天魔场轻松切开,她掩面的重纱早已不知掉落何处,奇快无伦的剑意直直斩向那张绝美的脸上。
朝歌剑尖斜指,漆黑的眼瞳冷若冰雪。
只听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响,剑光突然一滞,在斩中祝玉妍的那一瞬,微微向右滑去,最终自她肩上而过,将她的右臂斩断之后,又向外绵延数丈。
徐子陵和小纪赶到时,远远瞧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剑光休止,祝玉妍左手捂住血流不止的右肩,看了一眼卓然立于人群之中的朝歌,目中阴毒之意令人不寒而栗。白影闪动间,婠婠已掠至她身旁,而边不负闻采婷却是向后退出几丈,远远避开了这师徒两人。
“我们走。”祝玉妍看出形势的斗转直下,纵使心有不甘,也只得咬牙喝退。
阴癸派的人终于走了。
她身体一晃,跪倒在地,光剑也随之消散。放虎归山这个道理她如何不懂,她虽不喜杀人,也不介意顺手将婠婠与另外两个阴癸派的高手抹去,可这一剑之后她也是强弩之末。
徐子陵心中一紧,也不顾小纪,将速度提到极致,落地后立刻上前扶起她。女子侧了侧身,想闪避却被他握住了手腕,见对方还待挣脱,徐子陵心头怒意涌动,少见强硬的将人半抱入怀中,岂料她的挣扎之意更甚,他只得将人牢牢按在自己的怀里,道:“别动,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他的声音低哑的可怕。
那横尸遍地的惨烈景象的确吓到他了。
朝歌一顿,随即安静下来。片刻之后,怀中传出了她的闷声询问:“你是……徐子陵?”
徐子陵才明白她的挣扎是为了什么,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右手轻轻握住她的手,真气从两人掌心透入,徐子陵低头轻声道:“我是徐子陵。放心,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眨眼间,长生诀的真气已在她体内运行了一周。检查完毕,徐子陵眼眸深沉了几分,将她打横抱起,“你的伤太重,需要静养,我先带你去见仲少他们。”
朝歌把头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有些疲惫地说:“好,我先睡一会,到了地方子陵你就叫醒我。”
小纪这时才到,远处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还未凝固的血将青石地面染成大片大片的深紫色,衬着月光更有一种近乎不祥的妖异。纵使她一向胆色过人,也不由产生了一种想要呕吐的恐惧。见朝歌神色虚弱,只是身上有些轻伤,她这才将忐忑不安的一颗心收回肚中,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走吧。”
徐子陵点点头。
离开之前,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若有所感。
到底……是谁?
朝歌醒来已是傍晚,一睁眼就望见了天边的火烧云,她不由一怔,徐子陵没有叫醒她?
从床上坐起,她这才发现身边的床沿上伏着一个年轻男人,夕照落在他眉间发上,将整个人染成了红色。她伸手出来,挡住了落在他脸上的光,这才看清了男子的容貌。略显倦惫的眉宇,微有暗影的眼睑,并不需要蹙眉想很久,就能猜出他是谁来。朝歌心中有些歉疚,犹豫片刻,她终于伸出手来,轻轻触在男子的脸上,指尖沿着额头向下极其缓慢的游移,同时闭目凝神,在脑海里描绘他的轮廓。
徐子陵被惊醒时,所见的就是这么一幕。她的侧颜精致秀雅,眼睫纤长弯出恰到好处的弧度,黑发不经任何束缚,松松自肩上垂至腰际。她实在是个极美的女子。
朝歌察觉到指尖温度的变化,不由疑惑的睁开了眼睛,然后正对上徐子陵凝视她的目光,温柔、清澈、静谧,宛如一池春水。只是那一池静水却在迎上她的一瞬被彻底搅乱。
她本来十分坦然,此刻不知是被他的紧张传染了还是怎么,开始变得不太自然。最后竟是她率先移开了眼,解释道:“我……只想记一下人,打扰到你休息了吗?”说这句话时,她秀致的眉忍不住微微蹙起,为什么她明明是在说实话,却心虚的像是在撒谎。
“没。”徐子陵强作镇定,朝歌的指还触着他的眉心。
朝歌不知接下来该说点什么,只得先哦了一声。她已觉察到气氛的诡异,这种感觉带给她的印象很不好,所以她正在绞尽脑汁想一个借口,让自己尽量不那么突兀的将手收回来。
徐子陵也哦了一声,他原比朝歌镇定不了多少,见她神色似羞似窘后反而平静下来,心头一热,努力以一种云淡风轻的口吻道:“那继续吧。”
她完全没想到徐子陵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情况越发诡异起来。
指上描出他脸上的轮廓,脑里却没能记下半分,朝歌有些心慌意乱,开始没话找话。
“我睡了多久?”
“三天了。”
“这么久?”
“还好。”
“小纪呢?”
“也在养伤。”
“她伤得重不重?”
“还好。”
她问一句,徐子陵答一句,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从小纪到寇仲跋锋寒,又到阴癸派,最后甚至连宋师道宋玉致兄妹都被她问过,在朝歌再也找不到话题的时候,徐子陵终于主动开口了。
“饿不饿?想吃点东西吗?”
其实她并不饿,只是这处境太过尴尬,遂不管事实胡乱点了点头。等徐子陵转身离开之后,她才蓦然松了一口气,手贴在胸口处,突然就有了那么一点莫名的荒乱。她这是怎么了?
过了一会,笃笃的敲门声传来。
她已梳洗完毕,心情也随之平静下来。起身拉开门,徐子陵正端着一碗白粥站在门口,对方的目光落在她的发上,不知为何唇边突然漾出了几分温柔笑意。
糯白的粥衬着雨过天青的瓷碗显得分外可口,等她用完了饭,两人闲聊了几句,朝歌面上就又浮现出倦色,徐子陵一直端详着她的神情,见状连忙劝她继续躺下休息,自己将碗筷收起往客厅去了。
这间宅院占地不广,只需十几步就从后院走到了前厅,厅内只有跋锋寒一人,他一见徐子陵便道:“陵少今日怎肯出来放风了?”
徐子陵苦笑:“跋兄你学谁不好,怎么偏学仲少来戏弄我?”
跋锋寒哈哈大笑:“谁叫子陵日日美人在侧,实在羡煞我等独身之人。”
这时,寇仲刚好也从外边回来了,瞧见徐子陵便吹了声口哨,怪叫道:“哟,原来是我们的徐少侠,好久不见兄弟都快忘记你的模样了。”
“去你的,我有正经事要说。”徐子陵终于忍不住笑骂了他一句。
寇仲大大咧咧的走上前,在椅子上坐下,道:“怎么,朝歌妹子醒了?陵少这么面满春风的。”
徐子陵只当没听到他的后半句话,道:“我刚刚和她谈过。”
跋锋寒问:“顾姑娘的伤势怎么样了?”
“不大乐观,那一剑之后,她虚弱的连站立的气力都没,一睡就是三天三夜,醒后也非常容易疲倦,我刚劝她继续躺下休息。”他眸中覆上阴霾,又问,“净念禅院的情况打探的如何了?”
由于两个伤员的缘故,徐子陵被留下坐镇,跋锋寒与寇仲则负责打探。
“陵少的旨意,我和老跋如何敢怠慢?”寇仲嬉皮笑脸道。
跋锋寒问:“陵少准备动手?”
徐子陵点头,“我打算今晚就去。”
“今晚?”两人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基友君真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心好累
嗯,说明一下七月的打算是日更以及补更,然后让我先算一算一共要补多少,感觉数目会很巨大,默默为自己点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