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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那晶莹剔透、盖世无双的珠子正是那通天珠。
先前,当郭秦被魏如郎用那青色光剑击退一丈、跌落在地时,他不单因见魏如郎凝珠成剑,而触类旁通地想到聚全身真气于双腿间以固势前进,更是灵光一闪地想到了偷袭魏如郎的一种策略,那就是将通天珠含在口中,伺机吐珠击杀魏如郎。
他不是修道者,他无法操控仙器法宝,御物于无形,他只有采用这种很笨很原始的方法,才能发挥通天珠的一丝威力。
所以当他从地上爬起时,他双唇紧闭,两腮微鼓,沉默不语,所以当魏如郎怒吼着问道——“那青家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为他们卖命?”时,他依然沉默不语。而魏如郎万万没想到,郭秦沉默不语是因为嘴中含着他梦寐以求的通天珠。
魏如郎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死于通天珠下,他没想到修武之人居然也能使用这样的仙器法宝,他没想到这样的宝珠会被郭秦如此笨拙而在此刻又是如此有效地运用,郭秦就像是吐了一口口水那样随意地吐出了通天珠,这随意一吐,却要了魏如郎的命。
魏如郎双手紧紧捂住汩汩冒出鲜血的颈部,瞪大着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郭秦,口中不停咳出血水,顷刻间便因喉结断裂窒息而亡。
称霸青州的那只狼——魏如郎就这样被郭秦杀死,一命归西。
他因觊觎通天珠而生事端,最后却又死于通天珠下,也许这就是他的宿命吧。
郭秦从魏如郎的身后捡回通天珠,又去找来那把铁斧,“咔嚓”一声,斩断魏如郎的头颅,然后安静地蹲在旁边等待头颅流尽鲜血,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了,所以当看到涌出的鲜血,他没有感到多少惧意。
待魏如郎的头颅流尽鲜血,郭秦又从自己包裹里取出青梅昨夜为他准备好的一大块油纸,仔细裹住魏如郎的头颅,塞进包裹里。
做完这些,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望着魏如郎的尸体,满地的鲜血,还有自己手上和胸前的伤口,不由一声苦笑,暗自庆幸自己居然做到了。
此时,魏如郎的那匹黄马早已不知吓得跑到哪里去了,竹林间那只翠鸟也因这场间散发的浓浓血腥味,早已飞到十余丈开外的一颗黑竹上,惊恐地躲在浓密的竹叶下,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望着从远处竹林间淡定走来的血影,郭秦不由感到非常佩服,还是血影这厮胆大有定力。
半晌后,郭秦恢复了几分体力,简单包扎了一下身上的伤口,便又开始忙活起来。
他找来两块约三尺长两尺宽的大石头,又从包裹里取出一根很粗很长的麻绳,将两块石头夹着魏如郎的尸体并密密麻麻地捆住,然后便拖着被捆好的尸体,走向竹林尽头的墨河。
一盏茶的工夫后,郭秦拖着尸体来到墨河边,只见此处河岸高耸,水流湍急,郭秦察看了一下地形后,便毫不犹豫地抱起魏如郎的尸体,扔进了幽深的墨河中,魏如郎的无头尸体在咆哮的墨河中溅起一个很大的水花后,便随着那两块大石头,沉入幽深的河底。
顷刻间,尸体便落入墨河河底的淤泥中,没过多久,尸体散发的血腥味便唤醒了那些藏在河底礁石下休息的凶猛鲳鱼,这些鲳鱼牙齿锐利,下颚发达有刺,半晌后,魏如郎的尸体便被这些凶猛的鲳鱼啃食殆尽,徒余有那森森白骨。
将魏如郎的尸体扔进墨河后,郭秦便开始着手清理战场,他非常认真细致的将那些血迹和坑洼一一掩埋或填平,甚至重新为它们铺上了枯萎腐化的竹叶,直至场间完成看不出任何痕迹才停下。
做完这些事情后,郭秦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然后望了望那个圆鼓鼓的包裹,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蔚蓝的苍穹上几朵白云缓缓漂过,那几朵白云有的像羊,有的像狼,在不停躲闪追逐,甚是好看。
郭秦不由在心里感叹道,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
此时虽已是午时,但距离天黑还早,按照计划,郭秦将在城门快要关闭的时候,重新进入青州城,执行晚上的计划。
郭秦从包裹中取出青梅昨夜为他准备的煎饼,先喂血影吃了几个,然后自己又啃了两个。
吃完东西后,他觉得有些乏了,便双手枕头,躺着那些枯萎的竹叶上睡了下去。
竹林幽谧,竹影斑驳,点点阳光洒在郭秦的脸上,照出了他满脸疲倦而又坚韧之色。
这一睡就睡了大约三个时辰,下午三时,郭秦从地上爬起,扭头弯腰挥臂活动了一会儿,感觉精神好多了,体内真气也恢复了不少。
看到仍在旁边呼呼大睡的血影,他摇了摇头,便在四周竹林间闲逛了一会儿。
没过多久,他就走回来了,低头看看血影,又抬头看看天色,觉得时候仍旧尚早,便从包括中取出那本《东方宝鉴》,席地而坐,随意翻阅着。
这时,他翻到了其中一页,书中讲到一种法宝,名叫“四叶紫葵花”。
从书中得知,四叶紫葵花,乃阵师法器,四叶代表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四叶散开,便能形成一个四方阵法,困住阵中之人。
有书看的时间总会过得很快,有好书看的日子更是过得特别快。
就这样一直看书看到暮时,郭秦才合上书扉,闭目回味着书中讲到的千奇百怪、威力各不相同的仙器法宝和效用有大有小、各种各样的灵丹妙药。
郭秦从地上爬起,活动了一下筋骨,收拾好东西后,便背上那圆鼓鼓的包裹,翻身骑上血影,缓缓向竹林边缘走去,走向来时的那条宽阔道路。
郭秦走后不久,那只胆大的翠鸟便振动着翅膀,飞回到郭秦和魏如郎曾经血腥战斗的地方。
黑竹依旧粗壮,竹影依旧婆娑,翠鸟扬起尖锐的喙在黑竹上“咚咚”啄了几下,便又开始轻声鸣叫起来,就好像这里从没发生过什么一样。
郭秦离开竹林,顺着小路来到那条宽阔马路,便往着青州城方向悠悠走去。
他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就像是一位经常往返于并州和青州之间的旅客一样。
终于,在城门快要关闭之前,郭秦骑着血影,踏着夜色,再次走进了青州城,按照计划中的路线,他绕过很多条街道后,又偷偷回到了青家那处宅院。
按照约定,郭秦非常有节奏地轻叩了几声院门,听到响声,院门迅速被打开,青梅将郭秦和血影迎了进去。
青梅迅速关上院门,转身望着站着院中的郭秦,露出询问的眼神。
郭秦从包裹中取出那团油纸,递给青梅,青梅本想接住,但伸过来的手又有些畏惧地缩了回去,最后是上前一步,颤抖着轻轻剥开那团油纸,油纸散开,只见魏如郎苍白的头颅赫然躺在其中,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顿时扑鼻而来。
饶是已经料到,青梅依然被吓得一声惊呼,她连忙后退一步,捂住嘴巴,忍住恶心。
半晌后,青梅才稳住心神,望着郭秦眼角的疲惫之色,她不禁眼眶湿润,泪眼朦胧,她知道为了这颗头颅,郭秦肯定付出了很多,她的眼中充满感动和感激,还有担忧。
郭秦望着青梅,微微一笑,安慰道:“没事,青梅,我无大碍,这第一步计划算是成功了,下一步计划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青梅抹掉眼泪,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秦哥,下一步计划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回来了。”
“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郭秦说着便重新包好魏如郎的头颅,塞回包裹。
“秦哥,不急,先吃点东西吧。”青梅说道。
郭秦望了望又躺回那个老榆树下面的血影,尴尬地说道:“也好,我和血影都有点饿了。”
此时夜已黑,院里灯烛已经点上,郭秦看到青梅母亲和严婆婆的房间里都是漆黑一片,不由望着转身要往厨房方向走去的青梅,问道:“青梅,你娘和严婆婆呢?”
“我把他们安排到其他地方去了,一是怕我们事败后会连累她们,二是怕她们看到这些血腥东西,有些受不了。”青梅回身答道。
郭秦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心想还是青梅心思细腻。
郭秦回到自己的房中,放好东西,便坐到茶几旁的椅中,开始在脑中再次推演下一步计划。
半个时辰后,青梅端进一个托盘,托盘上有两碗杂酱面和两碗清水。
两人迅速吃完后,青梅便在房中书案上铺开一张四尺长三尺宽的大地图,仔细一看,正是青州城的地形图,只见地图标注得非常详细,每条街道,每个店铺,每个宅院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郭秦注意到,地图中有四处宅院被青梅用朱砂一一画了一个红色小圈,这四处宅院,正是白天青梅让那名叫小康的店员辛苦探寻到的位置,这四处位置也正是青梅递给小康那张纸条上四人的宅院。
那四人——李云聪、杨顺林、董方应和黄信武,正是当初和魏如郎一起设赌局诈骗青梅他爹的那四人。
青梅和郭秦的下一步计划正是要去找到这四人,找到他们后,无论采用什么方法,都要让他们签字画押作证,证明他们当初合伙诈骗青虎、谋夺青家家业的事实。
只是,这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