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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jd还清楚地记得那一晚的每个细节。
那是他抵达都城的第五天晚上,他如常在晚上九点半左右到了会所。他走进吸烟室,选了个位于角落的位置,就在通往耳房那道屏风附近,正好能看到两个出入口。
和前几次一样,他要了支“厄普曼”长雪茄和一杯“麦卡伦”威士忌,然后拿起侍应送过来的《大公报》看起来。
侍应先送来一杯矿泉水,接着是一份装在阔口杯里的纯麦威士忌,和一小碟下酒用的黑巧克力。
又过了一会儿,一名身穿铁黑色条纹西装,双手戴着白手套的雪茄侍者走到jd面前。在他身后是一名穿着旗袍,同样戴着白手套的侍应,她双手捧着个木托盘,上面摆放着一只厚重的镀金陶瓷烟灰缸、一只小小的长柄刷子、一把手柄式雪茄剪、一个丁烷火机、半打细长的雪松木火条、和一支印着“”字样的银色雪茄筒。
“先生您好,我是您的雪茄侍者,很荣幸能为您服务。”长着副拉丁裔面孔的侍者用半咸不淡的普通话打招呼。
“你好。”jd对他点点头。
“这是您要的雪茄。”侍者转身拿起托盘里的雪茄筒,拔掉盖子后恭敬地递过来。
jd伸手把雪茄抽出来,接着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了捏,确认过湿润程度后递了回去,侍者双手接过为他“开烟”。
所谓“开烟”其实是在客人享用前处理雪茄的工序,性质和酒侍为葡萄酒开瓶醒酒差不多。侍者先把雪茄拿到烟灰缸上面,用那支小刷子轻轻刷了遍,把生产和存放过程中产生的杂质清除干净。接着利落地用雪茄剪剪掉烟帽,然后用火机点着一根雪松木条,才把雪茄放到木条燃烧的火焰上点燃,然后不断挥动小臂加快烟草燃烧。
雪茄在侍者手里上下翻飞,就如同调酒师的花式调酒表演,让人感觉赏心悦目。不过jd的注意力却不在眼前的精彩表演,而是集中在从吸烟室入口走进来的人身上。
刚进来那个穿铁灰色西装和白衬衫的就是“光头”。
“先生。”就在这时,身旁传来生硬的普通话。原来开烟已经完成了,侍者双手捧着烟灰缸站在旁边,上面架着一支已经点着的雪茄。
在侍者开烟时分神是种不礼貌的行为,jd连忙一脸尴尬地道歉:“抱歉,我刚才看到认识的人了。”
侍者笑了笑,把烟灰缸递上前,道:“请慢用。”
“谢谢。”jd说完捏着雪茄上的商标,优雅地用三根手指握着送到嘴边,他先轻轻吹了两下,然后又稍微等了等,才有节奏地慢慢啜吸起来。
见状,侍者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他又向jd鞠了个躬,才带着身后的侍应退了开去。
和前几天来时漫无目的地等待不同,见到目标出现后jd反而觉得异常平静。他舒服地倚在交椅靠背的椅搭上,一边享受着烟草的独有芳香,同时透过烟雾观察“光头”的一举一动。
这番意兴盎然的吞云吐雾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时间很快到了十一点。那时“光头”早已抽完手上的雪茄,还喝了三大杯波特酒,看来最近遇到的麻烦事很让他烦心。
又过了一刻钟,“光头”终于站起来,走进东厢的耳房。
这正是jd一直在等的机会,他马上搁下已经剩下不多的雪茄,尾随“光头”走进洗手间。
推开洗手间门走进去,就见“光头”斜斜背对着他,站在中间那个小便斗前“放水”。他踏前一步四处打量一番,确认过没有其他人后,才把刚才预先从衣袋拿出来握在手里的木楔子丢在地上,然后用脚一送塞进门缝底下。
他没急着动手,而是站在门口等着,直到对方完事后,走到洗手台前准备洗手的时候,才装成打算小便的样子走过去。他不动声息地绕到身后,左拳猛地从下方击出,重重地打在“光头”左肾。
“噗——”拳头砸在后腰发出一声闷响,完全没防备的“光头”肾脏突然遭到重击,剧痛几乎令他大小便失禁,如果不是刚清空了膀胱内的“存货”恐怕已经尿了一地。他拼命地张大口想呼救,却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趁着“光头”疼得使不上力的时机,jd用右手手掌按住他后颈,猛地向着洗手台边缘磕过去。
坚硬的大理石轻易把喉骨撞成碎块,发出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脆响。“光头”的身体猛烈抽搐,然后像个人形布袋一样直挺挺地向后倒在地上。这可怜鬼到死都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脸上是副卵蛋被大货车碾过的表情,双眼瞪成两个乒乓球,舌头从半张的嘴巴里伸出一小截,看起来像幅爱德华·蒙克的画作。
确认目标已经死透,jd走过去锁上洗手间门,把木楔子拔出来放进上衣口袋。他抓着衣领把尸体拽进最深处的隔间,放在马桶上摆成一个正在“努力”的姿势。他翻了翻尸体的衣袋,在外套内袋摸出一台镶钻的黄金vertu手机。他把手机设置成静音,接着用自己的手帕把表面仔细擦了遍才放回原处。
他从上衣口袋掏出那捆鱼丝,解开缠在隔间门的门闩把手上,接着从外面关上隔间门,抓着鱼丝用力一拉,只听见从门内传出“喀喇”的声音,里面的门闩被插上了。
就在这时,从门口传来有人推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