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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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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戏散场了,原本围观的村民也都各自离开了。

    婉婉心想,真是什么地方,都不缺吃瓜群众!那个时代的人都是这么爱看热闹。

    而秦家几个人则犹如打了一场仗一样,显得有些疲惫不堪。

    摇了摇头,回到屋子里,坐的坐,站的站。也无人理会,单腿站在屋外的秦勇年。即使是他在外头不停的咒骂,也被无视了。

    自觉无趣的秦勇年,只得自己,慢慢跳着回了房间,然后把门重重地一摔!

    ~

    表面看起来,回归平静的秦家。其实,每个人都心乱如麻,内心百感交集。

    特别是李素娘和秦大庄两个人,五味杂陈。

    如释重负有之,羞愧难言有之,感激有之,失望有之,苦涩亦有之……

    秦大庄面无血色,整个人如同突然老去了很多岁。他用手抹了下脸,略显难堪地说:“婉婉,是爹连累你了!”

    秦勇年此时心里,对这个女儿有着深深的歉意,没想到把她认回来后,不是让她先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反而是让她一个姑娘家,来帮忙解决家里这种丑事。

    为人父的自尊,自是不允许他让女儿去还债的。“婉婉,这债,你就别管了。爹会自己想办法的。”

    看着秦大庄在受到打击后,显露出来的老态和脆弱。

    婉婉不由得动情地喊了一声:“爹~”

    为人父母大概就是这样吧?有困难,总想着自己背。

    在这个时候,她才真的有和他们是一家人的感觉。她也想和他们一起面对困难,想方设法地去解决困难。这样才是一家人不是吗?

    你心疼我,我也心疼着你。

    婉婉的一声爹,让秦大庄也终于忍不住落下苦苦坚持的泪。

    虽然婉婉喊的是爹,但坐在一边的李素娘也突然感到,嗓子眼一酸,泪珠马上夺眶而出。

    她一边抹着泪,一边欣慰地说:“大庄,孩子她,喊你爹了呢!”

    见这对夫妻,竟因自已一个短短的叫唤,而感动得直流泪。婉婉也难免触景生情,她突然觉得来到这个世界是多么幸运,遇上了无私奉献的苏婆婆,还有了一对这么怜她的父母,一个冷面但心热的哥哥……

    再望向旁边还背着一筐野菜,涕泪交垂的秦智。嗯!还有一个如此可爱的弟弟。

    她也笑着,泪如雨下。家的感觉,真好!

    一时间,秦家哭声一片,但,那是感动的声音。

    ……

    刚从镇上打完短工回来的秦博一把推开门,目瞪口呆。

    看着一屋人,抱成一团,又哭又笑,他还以为自己走错家门了。

    屋里先是因为秦博突然的闯入,而吓得一片寂静,但马上又因为婉婉一声“噗嗤”而打破了。

    婉婉实在是忍不住了,她真是第一次见到,那面瘫大哥脸上,竟出现了如此可爱的表情。

    最后一家人都破涕为笑,徒留秦博一人不明状况,傻傻站在门口。

    ~

    收拾好心情后,婉婉开始说正事了。

    “爹,娘,你们别担心了。这欠的银子我会想办法的。我现在手上有四十几两,你们也知道我刺绣的手艺还不错,两个月时间,挣六十两也应该差不多了。”

    “婉婉,我都说不用……”

    婉婉不用想也知道秦大庄接下来要说什么,她没等秦大庄说完,便开口:“爹,我现在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既然,我有能力还这个债,我自是要出力的。而且,只有两个月时间了,爹你去哪里找一百两回来?你也不想到时候,秦……额,爷爷真的被打断另一条腿吧?”

    秦大庄听了婉婉的话,低下了头,是啊!两个月时间自己上哪拿一百两回来?就算是把自己卖了也远远不够啊!他不由得心里充满了无力感。

    “那,婉婉,爹就当做是借你的,以后爹会好好挣钱还给你。”

    “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你把我当女儿,就别说什么借不借的。要是我让你还,那多不孝啊?若奶奶知道了,我又该被教训了。”

    婉婉俏皮的话,让秦大庄心里觉得十分舒服。

    “好好好!咱们家女儿,最孝顺了。以后爹可要多给你攒点嫁妆~”

    “爹~”婉婉故作羞涩的样子,惹笑了一家人。

    而李素娘作为一个母亲,则是十分担心女儿。“婉婉,你真的认识县太爷吗?”

    婉婉哪里会认识什么县太爷啊!她这十年来,都在家里苦练刺绣,几乎都没怎么出过门,最多也就去去唐门绣庄送绣品。

    “娘,我当然不认识县太爷,只是刚刚这群人欺软怕硬,我才这样说的。要不然,他们哪肯多给咱们两个月时间啊?”

    李素娘简直想象不到,女儿会有这么大胆,竟然敢对着这群恶霸撒这样的谎。

    “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若是被人知道了,后果可不堪设想。娘可不想让你有任何危险。”

    李素娘的叮嘱让婉婉一阵心暖。“我知道了,娘”

    ~

    婉婉趁这个机会,把家里的情况问了个遍。

    秦家,秦大庄是秦勇年的独子,所以一直以来,秦勇年的开支都是由秦大庄一家负担的。

    而秦奶奶秦张氏已经在三年前因没钱治病,去世了。

    秦勇年一直以来都好赌成性,经常欠赌债,因此秦大庄一家被连累至此。

    平时非农忙时节,秦大庄和秦博会去镇上找短工做,而李素娘则是做做绣活挣钱。所以一家人一个月下来,收入不多,而且也不稳定。

    好的时候可以有个二两银子,不好的时候可能只有几百文。

    在这里,一文钱就相当于现代一块钱人民币,一千文是一两银子,也就是说一两应该大概相对于现代是一千块。

    婉婉简直不敢想象,这么多年,他们是怎么支撑下来的。

    原来家里现在不只有一百两银子的赌债,还欠了大舅和二舅各五两。也就是说,家里光是债务都有11万。

    当然不是还完债务就行了。看看这茅草屋,随时都有可能倒塌,那么房子肯定是要重新修建的。还有奶奶的医药费,家里的开支,最好是能让小智去上学,识字。知识改变命运嘛!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这样的……

    这样一算,婉婉顿时觉得,赚钱迫在眉睫。她的致富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

    婉婉仔细盘算了一下,两个月时间,她最少要赚八十两,才能够保证,到时候还得清赌债,还足够支付奶奶的医药费。

    至于生活开支方面,就省着点花吧!

    而现在她唯一能想得出来的赚钱方法就是刺绣了。而且必须得绣大件,按照她平时的速度,一个月可以绣一个60厘米x120厘米的地屏出来。

    这样一幅大件,绣出来可以卖二十五两左右,如果她图样子新颖一点,或许可以卖个三十两两左右。那两个月下来就是六十两。

    唉,剩下的二十两还要再想想办法啊!

    ~

    要绣大件,必须要有工具。但婉婉的绣架并没有带来秦家村。

    于是她开口询问:“爹,你知道村里有谁会做木活吗?我需要去做一个绣架。”

    “村里人人都会做一些木工,这绣架,我倒是可以试着做做看。之前在镇上打短工的时候见人做过,也不难。”

    婉婉没想到秦大庄居然会,她兴奋地说:“那太好了!爹,那你尽快做一个出来,我着急用。”

    秦大庄点头,女儿如此积极挣钱,他也要多点出力。

    “行,我明天就开始做。”

    “对了,我明天还得去一趟镇上,买绣布和绣线。娘,你能不能帮我去照顾一下奶奶?总是麻烦卢姨她们,都不好意思了。”

    “你放心吧!娘明天一早就过去。”

    李素娘想了一下,又开口道:“婉婉,你明天去镇上,不如和你大哥一起吧!他明天还要去做短工。有你大哥陪你一起,娘也能放心一些。”

    婉婉自是觉得没什么,而且有人当保镖,自己也确实安全一些!便欣然应允了下来。

    只是当她知道寅时就得起床出发时,她的心里是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