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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侍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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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朝皇帝萧铎面对家国危急存亡之秋,日夜忧虑,终卧病不起,病势每况愈下,如今更是行动不得,神志也迷糊了,一众太医都束手无策,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南朝宰相于廷恩便向赵皇后谏言,暂由三殿下萧煜主持朝政,以安民心。

    萧铎共有三子,前面两子皆有脑瘫之疾,神智迟钝,异于常人,唯有赵皇后所生的次子萧煜,天生聪颖,风姿绝佳,由他主持朝政,南朝上下自然无人敢对此置喙。

    四月,北朝大军包围南朝都城建安,北朝元帅霍铮劝说萧煜开城投降,萧煜拒降。

    当日夜,霍铮下令攻城。

    驻守建安的所谓“南朝京营”,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已极,在彪悍善战的北朝大军面前竟毫无招架之力,南朝皇室为暂时躲避危险,连夜撤离建安,走水路,逃往金州。

    次日,建安城破。

    北朝皇宫。

    那夜逃跑不成,若儿便被彻底软禁了起来,披香殿四周更是加派了人手看护,任何人不得接近。

    寝殿里依旧是原来的模样,但朱红的大门却从外面下了铜锁,就连四面的窗子也被封得死死的,尉迟夙是铁了心不让若儿再有任何逃走的机会。

    这几日,尉迟夙忙于军务,一步未曾踏进披香殿,只叫了赵福来照看若儿。

    若儿最开始每日只是喝些汤药,后来渐渐便也能吃几口东西,又过了几日,冬杏伤好了,便重回到了若儿身边侍候。

    这日午后,若儿睡了会儿,待她醒来,冬杏便端了饮食茶水过来,菜肴依旧是她平日所吃的,为了迎合她的喜好,都是些南朝的食物。

    若儿静静低了头,心不在焉地拿着镂花小银勺,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面前那碗八宝莲子羹,银勺滑过碗沿的声响入耳异常清晰。

    冬杏见她一口都吃不下,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之色,轻声问道,“姑娘,是不是口味不对?”

    若儿摇摇头,还未答话,便突然听见殿外传来了说话声,像是两个值守侍卫在闲聊打发时间。

    “听说那南朝卫将军伤得不轻,在牢里快不行了。”

    “我也挺佩服他的,是条汉子,皇上派人劝说他归顺,他竟宁死不屈,都说南朝人贪生畏死,倒难得有这样的硬汉!”

    “宁死不屈又如何?南朝还不是亡了,如今连建安城都被霍帅攻破了,南朝皇室都自身难保了!”

    “对了,你听说了吗?南朝皇室兵败逃往金州,投奔了南朝封邑最广,财力最厚的异性藩王唐律,南朝赵皇后为拉拢唐律,图谋东山再起,已让她儿子萧煜娶了唐律的女儿为妃。”

    “那可真难为了萧煜,听说,那唐律的女儿是有名的丑妇,相貌黑丑且心狠手辣!”

    他们说什么?萧煜娶了唐律的女儿为妃?

    这是真的吗?

    若儿茫然睁大双眼,仿佛一个字也没听懂,眸中晶辉碎溅,恨不得立刻就冲出去问个明白,但她清楚,此时就算她问明白了,她也走不出这披香殿,逃不出这北朝皇宫!

    手无缚鸡之力,她如何逃出去?

    她若想回到萧煜身边,若想救出孙子楚,若想逃开尉迟夙的掠夺,现在,她就要忍。

    尉迟夙已经多日未来,必定是厌倦了她,等再过几日,他就会对她不屑一顾,到时,她想逃,他也不会再派兵追了吧?

    若儿搅着莲子羹,想着心事,却又听见赵福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她正思量是什么事,殿门便开了,就见赵福喜滋滋地捧来了崭新的衣裳首饰,笑得嘴巴都裂开了花,一迭声地道,“姑娘快些准备准备,皇上一会儿就到了!”又一迭声吩咐冬杏,“快去给姑娘打盆热水来,侍候姑娘梳洗更衣!”

    若儿却是心尖猛跳,惊出了一身冷汗,连手里拿着的汤碗也跌落在地,赵福望着她的脸色,不由叹了一口气,“姑娘这就是不明事理了,每回皇上来,你都怕成这个样子,连个笑脸都没有,难得皇上从不计较,你只要顺着皇上一些,皇上会对你好的。”

    尉迟夙会对她好?他只会不停地掠|夺她威胁他欺|凌她!

    那个人,是一个拥有谪仙般面庞的魔鬼!

    见她沉默不语,赵福只得又叹了口气,他是太监,有些事也不好意思再劝,便只道,“姑娘还年轻,不想一辈子被囚在这披香殿,就只有好好服侍皇上,女人都要经过这一步的,姑娘既然来了这里,总要生存下去……”

    他唠唠叨叨地说着,若儿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只希望这梳洗更衣的时间越长越好,最好是尉迟夙改变主意不来了,虽然这不太可能,但她心底还是存着几许希翼。哪想到,冬杏却是手脚伶俐得很,极快地帮她盘好了发髻,簪上了步摇珠钗,换上了锦绣罗裳,那烟霞色的绫裙上,点点金线耀目灿华,缀绣的珍珠奢丽繁复。这般浮华艳美的衣裙,若穿在别人身上,只怕是俗气到了极点,但穿在她的身上,却更衬得她雪肤花貌,丽质天成。

    若儿从镜子里望过去,却直觉浑身一紧,害怕得直打哆嗦,因为,她从镜中看到了尉迟夙!

    冬杏和赵福向他行礼,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下,他们一走,若儿便像是没了依仗似的,脸上越发苍白起来,也不敢再望他,只把头垂了下来,手指不自主地握紧了腰间的丝带。

    尉迟夙脸上带了笑容,在榻前坐下,朝她伸出一只手,“过来。”

    若儿感觉他的语气和手势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她是真的怕他,于是只站在原地不肯动。尉迟夙沉默片刻,便起身向她逼近了一步,忽地,他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脸,见她并不激烈反抗,便挑起了她的下颌,温热的唇吻了下来,他的身材极高,弯着腰吻她,好像不太舒服,他便将她半抱了起来,放于自己的靴面上,紧接着,灵|舌窜入她口中,开始辗转引|诱。

    若儿被他亲得呜呜直叫,缩起了身子,侧过脸,想要躲避他的进攻,他的唇便落在了她的腮上,他用双臂圈住她,轻轻在她耳边说着,“你是朕的女人,朕会好好待你。”

    “朕原想着,古人说,秋水为神,裁玉为骨,不过是辞藻的夸张,但见了你,朕才知道这原是真的,只叹世间辞藻犹不及真人万一。”

    若儿不由一怔,此时的他,在宫灯柔光之下,竟是无比的温柔,没有一丝平日的粗暴冷酷,难道这是他的另一种新鲜玩法???

    这样一想,她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蓦地心跳加剧,浑身冰凉,又是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她知道,他不会放过她,他将她囚禁在这里,就是为了满足他的兽|欲!

    她以为,接下来他会如以往一般,很得意地强|占她的身子,却没想到,他竟什么也没做,只是目不转睛地凝视她,眼眸黑得如墨,眼角眉梢带着丝丝笑意,想了想,问出了个令她意外的问题,“告诉朕,你想要什么?”

    若儿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他正打着什么主意,却还是忍住了心底的恐惧,怯怯地轻问,“我说了,你会应允吗?”

    他望着眼前弱小得犹如一只羔羊的丫头,浅浅地勾了下唇角,“只要你的要求不过分,朕都不忍心拒绝你。”

    若儿绞着衣角,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楚楚地望着他,“我想见见孙子楚,可以吗?”

    语毕,她害怕地退后了两步,好像生怕他会拒绝。

    他淡淡一笑,一伸手又将她拉了回来,倾向前,细致地吻着她没血色的唇瓣,柔声哄着她,“朕答应你了,若你肯对朕笑一笑,朕还可以答应你更多事……”

    “那你放我走吧,你放我走,我就对你笑,就不再恨你……”

    若儿想也没想就冲口而出,她压抑着哭声,拼命地喘息,却无法吸到新鲜的空气,声音破碎不堪,忽地,他紧紧捏住了她的下巴,盯着他梨花带雨的小脸,几乎要捏碎她似的低吼,“朕说过,不会放你走!除了这个,你想要什么,朕都应允你!”

    “那就没得谈了……”若儿一张口就是呜呜的哭声,连声音都浸透了泪水。

    她知道,她又挑起了他的火气,她简直是在找死!

    接下来,他要怎么折磨她?

    她怕得不行,不停地抽泣着,慌慌张张地就想跑,可还没迈步,腰间便被他抱住了,她浑身颤抖地挣扎着,绝望地看着他吓人的面孔,他却笑了笑,抱着她往床榻走了过去,轻轻地将她放上床,附在她耳畔徐徐道,“你慌什么?朕又没说不谈,朕不放你,却可以答应你别的事。”

    她缩了缩脖子,又是一愣,不解地看着他,一时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