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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葬礼与宴会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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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节操碎成渣渣掉满一地之后,身经百战但移动还是迟缓的钟晨终于迎来了葬礼当天的到来。

    当天早上,当海中外还是一片黑暗时,钟晨的病房便被一大波不速之客占据了,其中为首的便是前一天送来礼服的司仪人鱼。

    好在前一天,钟晨已经把从人鱼护士那里借来的切鱼餐刀作为防身武器放进了礼服的夹层之中,没有在一群人鱼面前露出端倪。

    虽然不知道用不用得上,不过带上总是好的,以免发生什么意外他连自保的东西都没有。毕竟,人鱼可是免疫同类的利爪攻击。

    在一阵混乱的捣鼓后,换上了礼服的钟晨被其他人鱼架着,以大大超过人类极限的速度迅速抵达了葬礼仪式所在的殿堂。

    距离殿堂还有很远的距离,钟晨便能听到接连不断的人鱼的哀鸣。这些声音都还很稚嫩,不难听出是出自年幼人鱼之口。

    那悲鸣声中饱含了太多的悲痛与苦楚,光是静静地听着便能让人泪流满面。

    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同是人鱼的原因,钟晨的心中泛上一丝沉重,杀戮的画面飞速地在他的脑海中一遍遍地回放,像一座高耸的大山死死地压在钟晨的心头。

    没错,在战场上面对自己的敌人,他钟晨绝对是心硬如石的冷血杀人机器。但当他回归生活,忆及那些死亡士兵的亲属的痛苦表情时,他的心便会不由自主地软下来,同时腾起一种无奈的罪恶感。

    毕竟,战争真正的残酷在于对那些痛失亲人的无辜受害者所造成的,此生无法削减的影响。

    他也曾是这些无辜受害者的之中的一员,也曾站在自己父母的尸体前嚎啕大哭,也曾觉得自己的世界一片昏暗,找不到任何继续生存下去的理由。

    纵使这段不堪回首的惨痛回忆已经变得很模糊,纵使自那天被钟明暄拯救后的他已经对人鱼嫉恶如仇,可这种属于受害者共性的伤痛永远也无法消失,只是一直潜伏在他的心底,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重新窜出来,痛彻心脾。

    ……

    葬礼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被牵动了情绪,现在的他真是越来越感性了呢。钟晨敛起双眸中的伤痛,自嘲地笑笑。然后他果断地将这种难耐的情绪断得一干二净,收起心中的那份柔软,跟着司仪进入了殿堂。

    殿堂的建筑整体是纯白的,与所有前来参加的人鱼身上穿着的礼服颜色形成鲜明的对照,徒增了几分肃穆之感。里面的宫室很大,在正中间按照顺序放置了三排盖着白布的水晶棺,水晶棺的前面都用人鱼的文字写着每条牺牲人鱼的名字。

    钟晨扫视了一圈,在最中间的位置发现了重泱的名字。

    在发现后的第一时间,钟晨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水晶棺,手情不自禁地搭上那块遮挡的白布,试图扯下它去最后瞻仰一下重泱的遗容。

    同时,他的心猛地疼痛起来,刺得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红。泪水像是要泛滥地冲出眼眶,他下意识地仰头,用手去抹,却在手接触到干干的眼眶的一瞬间反应过来——

    人鱼是没有眼泪的。

    唯一一种能称作人鱼的眼泪的东西,是情动到深处的人鱼眼中的血。那种血的颜色不同于人鱼身上鲜红的血,而是透明的,就好像人类的眼泪一样。不过,一旦流出这种‘眼泪’,也就意味着这条人鱼永远地失去了双眼。

    想到这里,钟晨手上的动作一僵,停顿了几秒钟,终是作罢,放开了白布。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的缘故,他有些不忍心看到白布之下曾经那双熠熠的眸子如今变得空洞无神的样子,也不忍看到她身体上的那个他亲手刺穿的血窟窿。

    愿你的灵魂安息。

    钟晨闭上眼睛,默默地在心里说道。

    待人鱼陆陆续续地到达宫室中后,站在稍高一些的台上的祭司便宣布了祭奠仪式的开始,之后便是一系列反复冗杂的祭奠程序。

    人鱼的祭奠仪式和人类的出入不是很大,仅是最终埋葬的地方不同罢了。

    整个过程中除了祭司播放的葬魂曲以外,所有人鱼都保持着绝对的沉默,哪怕那些年纪尚小的孩子收敛不了自己的情绪,也只是小声地呜咽着。

    直到整个葬礼结束,每条痛失亲人的人鱼拿到亲人加入军队作战时分发的,印有编号的勋章时,才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发出响亮的悲鸣声。

    钟晨攥着那枚勋章沉默了好久,终是将它别在了自己胸口前。

    等人鱼的情绪差不多稳定下来,亲属们接走了大部分的人鱼后,祭司便带着剩余的六条人鱼来到了宫室对面一幢宫殿。

    在这里,真正的重头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宫殿的大殿装点得朴素,却能从细枝末节中看出高贵与典雅,想必是为了迎接在人鱼世族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而特意准备的。

    祭司带着六条人鱼进入大殿的时候,大殿中已经站满了人鱼。他们虽然身着做工精良的礼服,举手投足间流露着不凡的气质,不过表情都十分严肃而庄重,没有丝毫的做作与虚伪,给人以一种很强烈的慰抚。

    这种反差不禁让钟晨回想起当年葬礼上的情景。

    相同的收养背景,相同地位的人,相同的凝重气氛,可那群名义上还是自己亲人的人,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眉宇间流露出的悲悯却虚假得令人作呕。他们表面上谈笑风生,妙语横生,却在背地里把自己奚落得一文不值,甚至是讥笑着嘲讽着,把他当作跳梁小丑一样戏弄,最后无情地让自己滚出钟家。

    他们这种冷酷无情的举动,以至钟晨自幼至今都对人抱有极大的不信任,总会把对方往最恶毒最丑陋的一方面想象,并错误地认为人与人之间本就该这么冷漠。

    直至今日,陌生人鱼身上散发出的这种自然的温情,使得钟晨多年来根深蒂固的思想被打破了。

    虽然他心底很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不过自这一秒开始,在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地方,他对人鱼的观念已经悄然开始发生了变化。

    不过当下,被感动了一秒钟的钟晨立马回神,并在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幻觉之后,开始了他的任务。

    在葬礼前,钟晨便已经把目标监护人的模样牢牢记住,所以在环顾了大殿一圈后,他很快便准确地定位了三位军官所在的位置。

    只是不知为何,他并没有发现墨瀚澜的踪迹。

    果然是不会来了。

    忽略掉希望落空的那一丝失落,钟晨开始思考起自己应该如何吸引三条目标人鱼的目光。

    不过没等他想到一个完美的方法,属于原主身上的bug便已经开始发挥作用,毫不费力地吸引了连带三位军官在内的一大波人鱼的目光,甚至给钟晨一种‘其实这个宴会半数以上的人鱼都是因为原主而慕名而来’的错觉。

    总之是个不错的开头。

    接下来,就‘哪一位监护人更合适自己’这一个问题,钟晨分别与三位军官展开了十分融洽的谈话。

    亚茵茨性格开朗,是个标准的话唠,和他相处就好像和同龄人相处一般,十分亲切。肖泊性格温和,给人以一种知心好基友的感觉。而安沛嘉则性格内敛严肃,一本正经,像是严父一般。

    他们三人给钟晨的印象都很好,从中挑选任何一个人也都适合他未来的发展。不过钟晨知道,他和他们怕是无缘相处一段美好的时光了。

    因为在和安沛嘉交谈的时候,钟晨看见了从殿门外走进来的墨瀚澜。

    墨瀚澜身着一身暗色的军装,那裁剪精良的衣服紧密地贴合着他的身体,将他健硕的身材线条凸显得淋漓尽致,给人以一种安稳、放心的安全感。他的脸掩藏在帽檐的阴影下,却不难从脸完美的轮廓勾勒出他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容。

    他身上的每一个部分都昭示着造物主的偏心,不过墨瀚澜真正吸引人目光的,还是他那双如墨般深邃的眼眸。他的眼眸像是没有任何温度的寒冰,配以他整个人冷硬的气质,给人以一种酷寒袭来的感觉。

    本应是令人退避三尺的冷情,却因为那双眼瞳中不时闪过的粲然光焰而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好似一团被封冻万年的焰火,等待着有人来融化它,然后为这个人展现出最炽热的火光。

    当然,钟晨并不知道这只是他眼中的墨瀚澜。

    在其他人眼中,墨瀚澜就和副极地低压差不多,凡是他所经过的地方都让人冷得窒息。至于想要靠近的*?算了吧,还是以先保住小命为主。

    由于墨瀚澜寒冷的杀伤力实在太强大,所以几乎在他进入到大殿的一瞬间,所有还在融洽交谈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然后或投以敬意,或投以畏惧,默不作声地看着墨瀚澜。

    不过,就钟晨多年来和墨瀚澜交手的经验看来,今天墨瀚澜的神情明显有些不大对劲,除去一如既往的冷硬外,他身上似乎还多了一分……焦躁?

    钟晨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或许是众人都发现了墨瀚澜情绪不大对,整个大殿在保持静默的几分钟内,都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打破这僵局。

    直到钟晨淡然地游到墨瀚澜面前,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然后用和重生前相差无疑的声音慢慢说道:

    “墨瀚澜将军,您能成为我的监护人吗?”

    大方而直白,甚至给人一种与告白无差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