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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存郁道:“我们就在这儿暂住,他能有什么阴谋诡计?走吧,咱俩出去转转,看看那个李大官的墓到底是个什么样?”
“好呀!”王禅高兴道:“我也正想去看看了。”
两人来到了村外。
王禅觉得此时心情比较畅快,走在寂静的原野上,什么也不想去想,庄稼生机勃勃的绿色,一眼望不到边,无声无息地铺在大地上。远处的山丘若隐若现,像是海外的仙山一样飘飘渺渺。天空虽然有些阴,但确实有明亮的白色,还能看见大小不一的黑点在太清上移动。
忽然,窃窃私语的声音打破了王禅沉静的享受。他顺着声音看去,是田间的农民在指手划脚地议论着,好像那手就指着他和张存郁。见到王禅望来,他们的手才象征性地收了收,不过议论似乎还在继续着。张存郁看了看他们,觉得很无聊,就和王禅转身朝村子走去。
来到村口,王禅居然也看到有的人像田间遇到的一样在指手划脚地议论,见到他们来了,忽然都转移了话题。张存郁根本不想理睬他们,径直朝郭锦家走去。走到一个胡同口,忽然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你这个兔崽子,想做败家子儿吗?像咱村的郭锦一样把家财都挥霍光,还净领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家里白吃白喝,没有一点儿正行,你想让我像他那个寡妇老娘一样喝西北风啊?”之后就听见“啪”的一声,再之后就听见孩子的哭声。
王禅胸中已经憋了一团火气,觉得脑子已经开始膨胀。他本来想走出去,可是忽然又听见人说话。
“郭锦这个败家子的确不争气。明明狗肉上不了席面,还非得要去谋求官职,也不撒泡尿照照他自己长得什么模样?那家败的,真是老鹰吃小鸡——连毛毛爪爪都没留。看他起的名字吧,郭锦,家里过的可是越来越紧了,也不知他爹怎么想的,一辈子让他儿子宽绰不起来。”一个男的声音。
“要我说呀,他就是瘦驴拉硬屎——瞎逞能,到处显摆自己,觉得自己是只儿老鹰,其实就是一只癞蛤蟆,连翅膀也没有,还想上天?真是疯狗吃太阳——不晓得天高地厚。这种人不知道有没有脸皮,怎么好意思做出这样败家的事儿来。自己败家不说,现在还学会领些狐朋狗友一起来祸祸家里,真是个糊涂蛋。像我,就很有自知之明,守着自己的老婆孩子,种着几亩地,得过且过,不是很好吗?”另一个男的声音。
“你们不要这么说,万一他以后有什么本事呢?有些人看起来像个傻子,但人家就是有****运。”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不要抬举他了,他要有****运,那得踩多少****呀!恐怕全国的也不够呀!哈哈!”
“是啊!也不看看他往家带的人,真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官找官,民找民,鸭子找那扁嘴群’。”
“哈哈哈哈!”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你说的……”一个男人大笑着,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而且其他人的笑声也都戛然而止。原来王禅和张存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面前。
“……你说的是个啥……鸭子不就是扁嘴吗?你个笨蛋。”这个男人搜索枯肠了半天,终于把话圆了。
王禅看着他们几个,狠狠瞪了几眼,之后继续往前走,不过大声地撂下一句话:“不要命的家伙尽管在背后嚼舌根,像个长舌妇一样!仔细自己的脑袋!”
张存郁忙拽了拽王禅,往前走了。
这几个男人,听了王禅的话,又忿忿不平地议论了起来。
张存郁回到郭锦家,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但王禅却还义愤填膺。郭锦见状,偷偷问了王禅,王禅便将田间村里所见所闻都讲了。郭锦气得脸色发青。
吃饭时,郭锦尽量平静了自己的情绪。
“锦儿,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到底是郭母心细如发,儿子的掩饰怎么能逃脱母亲地关怀。
“没什么!”郭锦装作不以为然地说。
郭母平静道:“我不是告诉你了,世人愚钝,常非议高行之士;俗人庸见,多不晓智者之谋。知己志向,尽力而为,无需在意闲言碎语。”
“孩儿知道。”
王禅撇了撇嘴,本来要说话,被张存郁拉住了。
吃过饭,王禅就回自己的房间了,看了会儿书,觉得疲倦就睡下了。睡梦中,隐隐约约听见外面有些吵闹,因为太累,眼皮也睁不开,以为是在梦境里。
早上吃饭的时候,郭锦的哥哥郭宇说道:“你们知道不,昨天夜里乱吵吵的发生什么事了?我清早去地里的时候,从后街过,有几户人家的房子被烧的只剩几堵墙了,听说烧死三十多人。后来怎么听他们议论好像跟张存郁有关系?说张存郁怎么怎么威胁他们了。”
“简直血口喷人!”郭母听到后,生气地把碗放在了案几上,差点儿没有把碗震碎,吓得郭宇立即住口了。
“呸!这是栽赃陷害。要说威胁,也是我威胁。”王禅气愤道:“我大哥昨夜很早就睡了,一夜都没有出门,难道是梦里烧的不成?”
“也是的。我昨夜也没有看见张兄弟出去,他心地善良,心怀道义,杀人放火的事是绝对做不出来的。”郭锦一看老母生气了,赶紧顺着说。
“恩公,吃过饭之后,老妇送你出去。虽然我们都知道这火不是你放的,但是闲话有时候很烦人。官府若是糊涂,肯定会拿你是问,即便问不出什么,你也还是受罪的。”郭母放下了筷子。
“那岂不是连累了你们?”张存郁不忍心。
“连累什么?他们说是你放的,我还说是他们放的呢?我们和他们又没有什么冤仇,为什么放火。没事儿,你只管离开,这群人就是欺软怕硬,好嚼舌根,再加上我们家道中落,让人家说两句也是正常的。再者说,县丞江大人与锦儿父亲是故交。有他在,也不用担心官府无端抓人。虽然如此说,我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走为上计。”
张存郁点了点头,觉得郭母说的在理。
王禅转而一想,本来想说话,却在心里道:“只怕还有后招呢!”
吃完饭后,郭母领着家人送张存郁和王禅出了门,周围的人看到郭母出来了,先前议论的也都闭口不语了。
王禅和张存郁刚离村不远,就见前面跑来一队人马。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杨青。
到了跟前,杨青忙下马抱拳道:“听闻贤弟被人冤枉,不知要去何处避难呀?”
张存郁惊讶道:“杨兄消息甚是灵通啊?”
“哈哈!”杨青道:“这个就不用贤弟操心了。”
王禅轻声道:“‘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怕是那把火跟阁下也有很大关系吧。”
杨青一听,顿时又气又觉得尴尬,脸红道:“这位兄弟人不大,说话可真是不怎么好听。人命关天的事,可不敢乱说。”
王禅冷冷一笑,不语了。
张存郁心领神会,抱拳道:“小弟已知杨兄此来之意,只是小弟还有要事在身,不能随杨兄上山聚义。还望杨兄见谅。”
“贤弟误会了。”杨青拍拍张存郁的肩膀,“我讲了贤弟的为人,大哥甚是喜欢,说不管怎么样,也要与贤弟喝上一杯。如蒙不弃,贤弟还有这位小兄弟,可随我上山一聚。就是吃一顿饭,之后,海阔天空,贤弟想去哪都行。贤弟不会连这点儿面子也不给吧?”
听了这话,张存郁犹豫道:“这……”
王禅抱拳道:“杨大哥太客气了。我大哥最是侠肝义胆,只是他目前真有其他事要做,我们被困齐营,已经耽误了时间,所以,以后有时间,我们一定前去拜访。还望杨大哥谅解。”
“哈哈!”杨青看看王禅,摸摸他的头,“你这张嘴呀。”
张存郁抱拳道:“小弟真不是不给大哥面子。只是……”
杨青笑着按下张存郁的手,道:“贤弟想多了,我们只是听闻贤弟遭遇不平,特来慰问,既然贤弟去意已决,我也不好阻拦。牵马来!”说着,他取过一个包袱,“这是我和大哥及众位兄弟的一点儿心意,这匹马是赶路用的,这点儿盘缠请贤弟务必收下,这点儿面子总该可以给吧。”
张存郁只好接过了包袱,“那就多谢诸位兄弟了。”
王禅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君子不在危墙之下。”
“哈哈哈!”杨青道:“你们赶紧赶路吧。”
张存郁和王禅别了杨青等人,继续朝前走了。到了前面一个村庄,张存郁打听了一下,将杨青给的钱给了最穷的几户人家。
“大哥这是干什么?”王禅不解道:“我们此去也正需要盘缠呢!”
张存郁道:“老子说‘不劳而获,身之灾也’,我们无端接受了人家的马匹,已经不是君子之为了,现在又拿了人家的钱,这样不好。再说,把钱送给更需要的人,也是行善。”
王禅不悦道:“这钱又不是我们偷来枪来的,有什么君子不君子的。将来我们挣钱了,可以加倍还给他们呀?”
“走吧,继续赶路吧。”
“救命啊!”
他俩正议论间,忽然听见附近传来求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