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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水镜庄,司明来到不远处的渡口,远远就看见靠岸的一艘游艇上,坐着一名金发碧眼的女孩。
女孩两只粉嫩小脚浸在水里,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拿起一块石头远远扔向湖中,明显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当她看见司明后,立即双眼一亮,蹭的站了起来,兴奋的挥舞着双手,仿佛连背景都变得鲜活起来,大喊道:“明哥哥,这边!这边!”
司明走近后,女孩就埋怨道:“今天好慢哦,是不是她们不放你走?”
“没有啊,今天结束的时间跟以前一样。”
“可是我明明多等了半个小时。”
游艇上的一名管家模样的老仆道:“那是因为婼小姐你非要早来半个小时。”
“顾伯你话好多哦。”女孩生气地鼓起脸来。
顾伯笑了笑,对司明道:“明少爷,请上船。”
“又要麻烦顾伯你了。”司明礼貌地说道。
顾伯可不是水镜庄的仆人,论身份还是司明的长辈,虽然司家男人地位较低,可一般也不会去做下人的事情,只不过年前这位金发碧眼的女孩身份特殊罢了。
“明哥哥我跟你说,今天我学会了《水月宝鉴》入门篇的最后一门武功,就是那一套‘杯弓蛇影佾’,庄里的姐姐们都是到了十四岁才学会……”
女孩围着司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像一只欢快的麻雀,跟之前坐在岸边落寞孤独的样子相去甚远。
她的名字叫司花婼,是大庄主司花睦的女儿,原本司花睦才是族长之位的继承者,却被二庄主司镜玥取而代之,作为权力斗争的失败者,免不了要遭到排挤和打压,她的女儿自然不会例外,因此在同辈中,除了司明,司花婼没有其他的朋友,这也是她没有去赏花苑跟其他人一起听司明讲故事的原因。
水镜庄在族人取名上也有规定,依照“镜花水月”的顺序,其中“镜”只有族长和少族长才能使用;“花”是主家嫡亲才能使用,比如几位庄主和她们的女儿;“水”是主脉血亲才能使用,也就是跟四位庄主在三代血缘关系内的族人;“月”是进入族谱的人才能使用,比如依附于四位庄主的族人;至于分脉以及男性族人,干脆就是不允许,男人在水镜庄就是附庸的待遇,没有半点话语权。
大庄主原本叫司镜睦,却因为失去族长之位,不得不改名司花睦,要说她对这件事不在意,是绝无可能的。
不过,以司花婼的年纪还无法理解政治上的龌龊,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的长相,才受到姐妹们的排挤,因此对于不在乎这一点的司明,显得格外重视。
在海洲世界,金发碧眼是东夷族的特征,他们饮毛茹血,野蛮无知,不管在哪个国家都会遭到鄙视,因此连带司花睦也经常被人说闲话,比如与东夷族私通之类的流言,在水镜庄内颇有市场,反正大庄主一系注定是失败者,不踩白不踩。
司明自然不会在意这种事,在他看来,金发碧眼不过是基因突变罢了,当年三国时期的孙权不就是“碧眼儿”,这种事虽然罕见,却也不是不存在。
倒不如说,司家这种盛行族内通婚的世家,居然没有生出一大堆畸形儿,这才是值得研究的地方,难道司家的特殊血脉还有补完基因缺陷的功效?
这么一想,好像司家的子嗣还真的是男的俊女的俏,容貌都在平均分以上,没有歪瓜裂枣,放在司明前世,保证赛过绝大多数的明星,端得是基因优良。
而且司明照过镜子,确信自己的这具皮囊也极为优秀,只要将来没有长残,妥妥是个大帅哥,完全可以靠脸吃饭。
正思忖,司明忽然发现耳边的“麻雀声”消失了,接着就见司花婼一脸不开心的样子盯着自己,并作出了习惯性的生气表情——鼓起脸。
“怎么不说了?”
“你又没在听。”
“谁说我没在听。”
“那你说,我刚才说了什么。”
“你说三天后是你的生日,放心吧,我会准备好礼物的。”
司明前世可是轻松考上重点大学的学霸,对他来说,分心二用不过是最基础的技能,课堂上可以一边做习题,一边听老师讲课,自习学习两不误,有的时候还会装作学习的样子偷偷看小说。
终究是个孩子,司花婼发现自己没有被忽视后,脸上立即绽开了笑颜,不过嘴上却道:“我、我才没有期待你的礼物,你爱给不给。”
顾伯插话道:“明少爷,你可千万要准备好礼物,要不然老朽好不容易种起来的花花草草可就要遭殃了。”
司花婼愣了一下,随即回过味来,娇嗔道:“顾伯你话好多哦,我才没那么刁难。”
“上次不知道是谁,因为没有等到人,就把老朽细心栽培的七色海棠给摘成了双色海棠。”
司花婼捂着耳朵,大声喊道:“啊啊啊——我没听见!没听见!”
顾伯笑了笑,不再说话,专心开船。
这艘游艇同样是以真气为能源,它没有方向盘,只有一个半圆形的类似水晶球的中央枢纽控制器,往里面注入真气,就能控制整艘游艇的航行,对于细节上的掌握,要远远胜过地球上的船,因为真气某种意义上等同武者的触觉延生。
在中央枢纽控制器的旁边,另有一块玉石,可以让人用手握住,这是用来灌输真气的,不过一般情况下都会提前储存好真气,毕竟一边控制方向一边输入真气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很可能会引发交通事故,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这么做。
在海洲诸国,每一名机动车驾驶员都要求具备四级内功,否则无法取得驾驶证,像游艇这样的大能耗交通工具更是要求具备五级内功,如此才能在储存的真气消耗殆尽的时候,提供续航作用。
虽然顾伯有意放慢了速度,还特意绕了弯路,可游艇还是很快驶到岸边。
司花婼依依不舍道:“三天后就是我的生日,你一定要记住哦,千万千万别忘记了。”
司明道:“放心吧,我会将日期写在额头上,让别人看到我就来提醒我。”
司花婼想了一下这样的情景,忍不住噗嗤笑道:“那也太招摇了,你不觉得难为情,我都觉得难为情,而且,我也不想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好吧,那我就只能写在手背了。”
司明故作遗憾地说了一句,然后从船上一跃而下,摆手道:“顾伯,花婼,明天见。”
“明天见。”
告别船上两人后,司明步行了约莫十分钟,来到一间四合院,拿出钥匙开门而入,这就是别院,同样属于司家的私产,也是他平日休息住宿的地方。
“明少爷,你回来了,我这就去烧饭。”
说话的是一名拿着扫帚打扫院子的中年妇女。
司明点了点头,没有寒暄什么,径直去了自己的卧室。
住在这座别院里的人,除了他以外,还有一名负责包办日常生活琐事的老妈子和一名照顾他起居的丫鬟,但他对这两人都不算亲近,因为他怀疑这两人是他祖母插进来的眼线。
进入卧室,确认外面没有人监视后,司明摆出了练武的姿势,身形腾挪如燕,脚步摇曳如柳条摆动,双手轨迹捉摸不定,招式变化颇为诡异,似虚还实,看似杀招,实为虚招,看似擒拿,实则蕴藏凌厉杀招,身体的种种变化大违武学常理。
如果有人试图盯着他的肌肉来预判他的行动,只怕会立马中招。
演练初时,司明还显得颇为生疏,招式衔接的过程中免不了要有停顿,破绽明显,可当他演练完第一遍后,招式就变得极其流畅,各式变化中规中矩,如同一个修炼了这门武学两三年的人。
等司明进入第三遍时,他的动作变得行云流水,而且不再遵守着原有的套路,配合自身条件信手拈来,前招破绽刚现,后招立刻补上,达到无招胜有招之境,分明已是将这门武学修炼得炉火纯青,普通人没有十年苦练,根本达不到这样的境界。
倘若顾伯和司花婼在这里,立马就会认出,司明现在练习的正是“杯弓蛇影佾”!
他只是漫不经心地在游艇上听司花婼说了一遍,立刻就将这门武学学会了,这才是司明真正想要隐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