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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强对决,生死一瞬。
远远望去,就见一根紫青光柱朝着从而天降的赤炎陨石冲去,两者接触瞬间,真气相互冲击,震荡出一圈劲流圆环扩散开来。
随后紫青光柱以点破面,强行击穿赤炎陨石,去势不停,连带身处上空的宇文东流也一并贯穿,在他胸口开出一个大洞!
被击穿的陨石开始崩碎,一道道裂痕扩张开来,遍布球体的瞬间,整个陨石轰然爆碎,化作一块块碎石冲向大地,而每一块碎石携带强大的动能,造成的破坏不亚于大口径榴弹轰击。
而在陨石被击穿的瞬间,庞大的气压为之一散,司明恢复了行动能力,他来不及呼喊,直接运转《百禽戏》中记载的运劲法门,全身筋骨齐鸣,一招鹰撮霆击,身如猛禽扑出,朝着金色头发出没的位置扑去。
抱住娇躯的瞬间,司明没有止住冲势,反而顺势带着人一起在地上翻滚,连滚数圈后,竟是躲到了燕惊鸿扔下的巨大剑匣的后面。
此时陨石碎片坠地,引发连环炸裂,极招携带的余劲轰击大地,震荡而出,宛若飓风呼啸,将四周景物夷为平地。
“你这笨蛋!为什么到这里来?”
司明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孩,尽可能减少受力面积,躲在剑匣后面。
“因为我担心你啊!他们都说你被当成了牺牲品,我故意跟娘吵了一架,诓出了地点,就偷偷溜到这里来了!”
司花婼扯着嗓门大声喊着,因为声音稍微轻一些,就会被狂风卷走。
“你这笨蛋!就没想过这里会很危险吗?”
“我知道啊!但是、但是我更担心你啊!一想到你有危险,我就不害怕了!”
“傻丫头……”
司明不再说话,只是更用力的抱紧对方。
一块碎石擦过他的胳膊,连皮带肉削下一块,但司明不想让司花婼察觉,于是强忍着痛楚,继续装作平静的样子。
来得快,去得也快,余劲引起的风暴须臾后便停了下来。
“没事了。”司明拍了拍司花婼的脑袋。
司花婼微红着脸,有些不舍的离开怀抱,随后惊呼道:“你受伤了!”
“没事,小伤而已。”
“都是为了保护我……”
司花婼泪眼娑婆,手忙脚乱的想找东西来包扎伤口,其实司明练了《百禽戏》后,已能控制肌肉止住伤口流血。
这时燕惊鸿走了过来,脸色苍白,嘴角带有一些血渍,显然也在方才的余劲冲击下受了点伤,当然,相比宇文东流无疑好得太多,另外他身上的天翔甲也遭到了破坏,颜色黯淡,不再有符文闪烁,两处肩甲甚至被打飞了盖子。
“终究是试作品,欠缺稳定性,而且阴阳螺旋贯杀炮消耗的真气也太多了,就算我在真气充盈的状态,也顶多使用三次咳咳……”
他连声咳嗽,最后吐出一口黑色的淤血。
“前辈你没事吧?”
“无妨,只是错估对手实力了,就算拥有天翔甲,我同八罗孽主也在伯仲之间,幸好事先针对他的极招准备好了破解之法,方能一举翻盘,多亏了太易院的演武推算。”
燕惊鸿摆了摆手,然后瞥见了司花婼,想了想,笑道:“给你留点时间吧,我去找八罗孽主的尸体了,虽说受了那么重的伤势,他绝不可能再活下去,终究还是确认了才能安心。”接着他就向宇文东流坠落的位置走去。
司花婼包扎好司明的伤口,抹去眼角的泪花,问道:“你要离开了吗?”
“你怎么猜到的?”司明颇感疑惑。
“人家不笨,而且也不傻,”司花婼撅起嘴,回击了方才的话,“你平时常常抬头看向天空,然后总是露出很向往的表情,顾伯说了,那是因为你想见识外面的世界。”
司明心下感慨,自己的演技要骗过身边的精明人果然很难,幸好老妖婆不会时刻跟在他的身边,否则早露陷了。
顾伯虽然看出了端倪,但以他的身份,任何秘密都只会藏在肚子里,说出去只会平白招惹祸端,身为外人,而且还是男人,他深知明哲保身的道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司明又没有长一张嘲讽脸,不至于出现举世皆敌的情况。
“司家太小了,而世界又那么大,所以我想出去看看。”
司明不想提老妖婆像防贼一样防着他的那点事,这种龌龊没必要让一个女孩子知道。
“可、可是你答应要陪我过生日的。”司花婼红着眼道。
“陪你过生日是做不到了,但生日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一直带在身上。”
司明从怀中拿出一对臂钏,递给司花婼,并吟道:“何以致拳拳,绾臂双金环。”
所谓臂钏,又称缠臂金,就是一根金银带条盘绕成螺旋圈状,所盘圈数多少不等,一般三至八圈,也有多到十二三圈,专门佩戴在女子的手臂上。
缠臂金的奥妙在于戴上之后无论从什么角度看,所见都为数道圆环,而且相互不关联,宛如佩戴着几个手镯般美丽,苏东坡便曾写诗云:“夜来春睡浓于酒,压褊佳人缠臂金。”
巫家门徒跳舞的时候,经常会戴上缠臂金,以作美饰,因此对司家人来说,缠臂金是比较常见的饰品,而司明会选择缠臂金,主要还是觉得金色卷发才是王道——司花婼的金发是直发,这令他觉得有些遗憾,所以就用带卷的缠臂金来满足一下。
司花婼收下礼物,又是开心,又是不舍,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水镜庄是个大笼子,我在里面伸不开翅膀,活得很不快活,所以我一直想要冲上蓝天,自由自在的飞翔。”
“我养过小鸟,每天给它喂食喂水,它在笼子里也活得很开心啊,至少它不用担心食物,也不用担心遇到危险。”
“知道吗,当雏鹰成熟的时候,老鹰会将雏鹰推下悬崖,直到它能够自己飞行,这种残酷的味道,名叫自由!”司明握紧拳头道,“鹰的骄傲,燕雀之流是不会懂的。”
“所以,你一定要做雄鹰吗?”司花婼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甚是惹人恋爱。
司明心中生出几分疼惜,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有些东西,是不能放弃的。
“那,你还会回来吗?”
“会的,等我有能力挣脱牢笼,谁也关不住我的时候,我就会来回来。”
司花婼用力的抹了抹泪水,抽泣道:“那约定好了,一定要回来哦,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放心吧,这次我绝不失约。”司明郑重承诺道。
这时燕惊鸿从密林中出来,双手空空,带着一脸凝重的表情。
“看前辈的脸色,难道那家伙跑了?”
燕惊鸿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我太小看孽刑神功的续命之效了,没想到他在这种伤势下还能行动,不过原地有留下血迹,应该逃不远,你赶紧说完话,我们立刻追过去,就算是化神强者,也不可能在心脏破坏后活下来。”
“我这边已经说完了,现在就可以动身。”
“对家族没有其它的留恋?”
“我姐姐是个绝世天才,有她在,水镜庄就有复兴的希望,这是我对家族、对母亲最大的报恩,如今情义偿还,一身自在,谁也不欠谁。”
尽管司家把他关在笼子里豢养,日防夜防,可终究没亏待过他,这里是生他养他的地方,这份恩情司明并不打算否认。
至于老祖宗承诺的可以满足他提出的任意一个要求,司明会相信她那就是脑子进水了。
对于世家的看法,司明跟宇文东流相同,为了维护世家的利益,这些人随时都可以撕毁承诺,翻脸不认账,什么仁义道德,全是狗屁。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燕惊鸿将破损的天翔甲放回剑匣,伸手揽住司明,展开轻功,疾驰而去。
司花婼留在原地,看着快速远去的背影,强忍住的泪水哗啦啦地流下来,她将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记住,一定要回来!我会等你,一直等你,就算你忘记了,我也会一直等下去!”
远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那是挣脱樊笼,重归蓝天的振翅声。
“浪花有意千里雪,桃花无言一队春。一壶酒,一竿身,快活如我有几人?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