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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留是开封东南一座重镇,距离开封府有四五十里地的路程,即使驾快马,往返也需要半日。
距离皇上限定的时间越来越近,沈卫无奈,只能与赵晨兵分两路。
沈卫负责在京城搜取三起案子的卷宗,而赵晨则去往陈留,寻查杂役马力与教书先生的下落。
次日一早,沈卫便将快马备好,交与赵晨,临走时还不忘再三嘱咐赵晨,倘若寻不到人也要提早回来,也好再作打算。
其实沈卫还有另外的担心。要知道倘若此次翻案不成,那赵家必然面临死罪,赵晨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到时候果真查不出一丝线索,他还会回来送死吗?如果赵晨如期没有归案,那奉旨办事的沈卫则就成了替死鬼。
虽然赵晨看起来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可是人心隔肚皮,面对死亡时,又有多少人会选择义而将生死置之度外呢?
话分两头,此行赵晨为掩人耳目,换得一身粗布便衣,扮作信差的模样,在拜别沈卫之后,便驾马朝陈留镇赶去。
根据刘景堂言,这个马力的老家就在陈留镇外的马庄村内,家中有一老母和一兄弟。
赶到马庄村村口,赵晨瞧见有一拉着牛车的老汉,看样子是要去往田间。
赵晨连忙下马,上前询问马力的消息。
这老汉观察着赵晨打扮,又听其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便笑道:“你要找的是哪个马力?要知道我们这马庄村上百户人家,都是姓马,单单是我认识的名叫马力的就有三人。”
赵晨想了想,说道:“就是那位在京城为官家做事的马力,老先生可否知晓?”
老汉听了赫然一笑:“嗨,还以为你说的谁,原来是那厮。说来也巧,那厮去了京城之后好些年没回过家,前些日子刚回来。前面那个路口向里走,有一破烂栅栏门,那便是他家,很好找的。”说着,老汉指向了不远处以黄草堆放的路口。
“多谢!”
拜谢之后,赵晨按着老汉的指引寻去,果然看到了一处栅栏门。门上木条腐朽,破旧不堪,有的木条甚至已经折断,只是用草绳将就着绑着。
赵晨骑着马,隔过低矮的土墙向院内望去,偌大的庭院内只有一口老旧的水井,石台上长满青苔。水井旁边是一木条栅栏围成的鸡圈,只不过里面并无一只家禽,看样子也荒废多年。
再看院中的草屋,外墙的泥土已经剥落,露出了里面的泥草,屋顶的茅草也是凌乱不堪,被木棍与土砖压着,才不被风吹散。
赵晨竟没想到,在京城当差多年的马力,家中竟是如此得贫苦。
下了马,赵晨冲着院内呼唤起马力的名字。
不一会,里面果然有了回应,只见一赤膊上身的壮汉走了出来,一副凶恶的表情嚷道:“别叫了,别叫了,马力他死了!”
赵晨惊讶道:“什么?马力死了?”
壮汉见赵晨衣冠整洁,气宇不凡,并不相识,连忙收起了怒相说道:“这位兄弟,真不好意思,我还当是村里的熟人,刚才无心冒犯,还请见谅。”
赵晨对此事倒不放在心上,只是关心起马力的消息,询问道:“这马力不是前些日子才回的家,怎么就死了?”
那壮汉思索着来人应当是京城的人,便将赵晨请进了院中,坐着小木凳,将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
原来此人就是马力的弟弟马亮,家中还有一年迈的老母。马亮在家从事农作,与母亲相依为命。而这马力生性好赌,早年就是因为欠下赌债变卖了部分家当,仍不够还债,才去的京城当差。可这一去好几年,一不见马力回家探视,二不见其向家寄钱,然而要债的却经常登门拜访,可把马亮难为的不轻。前些日子不知何故,马力突然回家,说是已经辞去了差事,还带来不少钱财。然而却只取了一小部分当作还债,其余的钱又被马力带走,上镇中赌去了。家中母亲为此痛心不已,连骂马力不孝,还为此生得一场大病。
赵晨竟没想到这个马力居然是如此无耻之徒,看来此人也做不出什么好事,既是突发横财,那么马力定与此案脱不了关系。
这时马亮询问道:“不知您此番寻那混账是为何事呀?”
赵晨心善,见这家人贫苦,而马亮又是直性的老实人,便从马上取出一袋钱说道:“这是马力在府上当差时的工钱,忘记了领,如今马力不在家,我便交给你了。”
家中正需用钱,忽然有人送上了这么多钱,马亮惊喜之余连忙把钱收起,询问道:“我那哥哥是做了什么事,居然赚得那么多钱?”
赵晨摆摆手,起身道:“这赚大钱的事他怎么会告诉外人。”
马亮见赵晨要走,便极力挽留,然而赵晨却以要事为借口,骑马离开了村子,向镇上的赌坊奔去。
陈留镇不大,镇中只有一间赌坊,附近的赌徒都汇集于此,日夜喧闹不止。
赵晨将马拴在赌坊门前,正巧遇到一位头包蓝巾的赌徒从赌坊内走出,只见那人满脸油光,眼袋下垂,看样子是赌了个通宵。
赵晨上前拦住那人,询问道:“这位仁兄,可否向您打听一人?”
那人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赵晨,皱着眉头问道:“你找谁啊?”
“我找马力。”赵晨谦恭地答道。
那人挠了挠头,指着赌坊说道:“马力啊,他在里面。”
“多谢。”赵晨连忙走进赌坊,刚进们,就感受到一阵乌烟瘴气,而赌坊内一堆人正挤在赌桌前吆喝叫好。
赵晨四下张望了一下,向身边的人打听马力的消息。
然而里面的人却又指着大门说道:“马力刚走,头包蓝巾的便是他。”
赵晨这才知道上了当,连忙追了出去,可是放眼望去,大街上已经不见了马力的身影。
身在人生地不熟的陈留镇中,要找马力谈何容易?距离限定的日期越来越近,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赵晨,此时也急躁起来。
“该死!”
赵晨对着身旁的细木桩打了一拳,“咔嚓!”那细木桩应声而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