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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我还想问你是在干什么?”周衍是这个队伍的头,身着一件黑背心,脸色也如背心一样黑,双眼瞪大如铜铃,“明知道今天有要事,你还把这里搞成这个样子。”
院里架子倒地,晒的辣椒撒得到处都是,光头男把责任往外推:“全是这个女人的错!不识好歹,出尔反尔的贱人!”他向周衍告状,“是她自己答应陪-睡的,不然我救一个废物干什么?”
周衍怒骂:“一个女人你都搞不定,还得动用异能,你说谁更像废物?”
他火气冲天,光头男不敢再吱声,耷着脑袋恨恨地瞪了晏玖一眼。周衍怒气不减,扫视院里其他人:“看什么看?快把这里收拾干净,知不知道今天对我们多重要?”围观者赶紧干活,晏玖瑟缩在楼梯口,力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被周衍拎了起来,晏玖低低求他:“我也可以干活,做饭,洗衣服什么的……”
周衍冷笑:“有人干这活了。”他打量晏玖,挺标致清秀的年轻女人,皮肤很白,一双眼睛大而清亮,身材貌似也不错。周衍想到什么,问:“你不愿意跟大光头?”
晏玖嘴唇嗫嚅,不敢回答。
“不如这样,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这是个小镇,是南方通往榆安市的必经之道,榆安市是个大型幸存者聚集地,异能者众多,已经形成新的政权与规则,秩序井然。管理者甚至找到了两个大型军火库,手上武器充足,周衍想与对方合作。如果顺利,对方会在这里住一晚,既然是留宿,有个女人是最好的,周衍正不知道该找谁去,正好有个女人送上门。
晏玖听了直摇头,周衍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笑意:“不愿意就算了,你既然答应了大光头,就该好好跟着他。以后留在营地。我告诉你,营地里有三十二个男人,目前有十二个女人,加上你十三个,不能再多了,因为多了养起来麻烦。”
看晏玖脸色骤变,周衍改了话:“要不就听我的,今晚把人给我伺候好了,你放聪明点,求对方把你带走。榆安市至少是个城市,各方面条件都好点,那里有更多的希望。”
“当然,你还有个选择,就是回到大光头救你时的处境中去。”周衍不咸不淡地威胁。
傍晚,有车队过来,是榆安市的人。对方觉得这个小镇位置还不错,一条支路通向高速公路,周衍愿意做对方的哨口,希望对方给予武器支持。
相谈还算顺利,夜里把酒言欢,席冷茶凉时人也乏了,周衍尽地主之谊,安排房间,并亲自将穆会长送到房门口,道:“会长大人,您辛苦了,好好歇息,我为您准备了一个干净漂亮的。”
晏玖的确把自己洗干净了,营地有热水,也不似当初躲在度假山庄,成日战战兢兢,连去后山摘果子都不敢。晏玖放松地洗了个澡,在地窖躲了几个月,皮肤白得有点诡异,周衍让人给了送了条裙子过来,红色吊带睡裙,她穿在身上,胸前风光呼之欲出。
屋里很静,静得她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直到门外走廊传来脚步声。
晏玖站起身,从桌上端过一个托盘,里面放了几件洗漱用品,是周衍事先准备好的。晏玖端着托盘,拘谨地站在客厅,她听到外面周衍的说话声,来了,该来的都会来。
她低着头,盯着地板上的木纹一动不动。
门被推开,周衍笑着说“晚安”,把门带上转身离开。有人进了屋子,皮靴踩在玄关的地板上,声音稳重而从容。
男人转过玄关,一双黑色光亮的皮靴进入晏玖视线,她深吸气,朝来人道:“会长大人,今晚让我服侍您安睡。”
说话时仍不敢直视他,显得温婉而柔顺。只看见他穿了蓝黑色的制服,裤脚在皮靴里扎紧,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装束。
男人脚步停了下来,他侧过脸,目光落在晏玖身上。随即走了过来,在晏玖面前站定,身姿挺拔,默了几秒钟,他伸出手捏住晏玖的下巴抬起。
晏玖扯出一个微笑,抬头与他直视。
男人个子很高,穿一套蓝黑色的制服,黑金纽扣一直扣到最上颗。他很年轻,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唇很薄,鼻梁高挺,脸部线条并不是粗粝的,而是略显柔和,但深邃的眼眸如寒星般直视着晏玖。
“穆寒……”晏玖不可思议地出声,笑容僵在脸上。
仿佛全身血液凝固,晏玖愣在原地,呆呆地看他。
“原来是晏玖。”穆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笑意,嗓音凉薄:“好久不见。”
其实不是太久,晏玖年前才见过他,那天他突然来到她家,穿了一套蓝黑色的西服,和此时一样神情漠然。眼神冰冷地看了她许久,才开口:“你父亲在哪儿?”
这恩怨说来话长。晏玖的父亲晏高阳自幼习武,身手不凡,原本在武校当老师,因为嫌工资低,趁着年轻改行做私人保镖。老板就是穆寒的父亲。
他一干就是十来年,深得穆父信任。结果八年前,晏高阳出卖穆父,害他身败名裂公司濒临破产,雪上加霜的是,穆寒的母亲卷走了穆家的财产,带着小儿子与晏高阳私奔出国。直至此时,穆父才知道自己戴了一顶多大的绿帽,他那六岁的小儿子其实是晏高阳的种。重重打击之下,穆父跳楼自尽……
那一年,穆寒不到十八岁,家破人亡。
也许是为了躲债,也许是遵从父亲生前意愿,穆寒按原计划出国留学。这家伙有点本事,学成归国重整穆家,几年之内居然发展得风生水起。事业有成后,要做的当然是——报仇。
年前他终于找上门。
晏玖和母亲吓得不轻,她真的不知道那个抛妻弃女的父亲在哪儿,无奈穆寒不信,一副与晏家没完的架势。怕穆寒报复,当天晚上,晏玖和母亲收拾了东西连夜逃离。
换个城市安家,成日担惊受怕。
怕着怕着,末日来了。
晏玖怎么也想不到会再遇到穆寒,此时此地此景,她突然有种羊送到狼嘴里的感觉。
她全身冰冷手脚麻木,哐的一声,手中托盘落地,余音在屋中回荡。
穆寒玩味似的看她:“见到我很意外?”不待晏玖回答,他喉中发出一声低哼,又说:“我也是。”他抬着晏玖下巴的那只手缓缓下移动,抚摸上她的脖子,晏玖怕他掐死自己,一把握住他的手:“我只知道爸爸在美国,具体在哪个地方我也不知道……再说就算我知道,现在也没有意义,都世界末日了,美国那边也好不到哪儿去。也许,也许他不在了……”
“不在了?”穆寒看着她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微微挑眉,“你母亲呢?”
晏玖黯然:“她没能逃过这场灾难。”
穆寒打量着她穿的睡裙,神色不明:“看来你也快活不下去了。”
社会体制崩塌,死人是最常见的事,晏玖心头大骇:“那些事情又不是我做的,你放过我。”
“放过你?”穆寒眸色一片沉黑,像是望不到底的深渊,他缓缓地摇头:“不,我不会放过你。”
晏玖看见他嘴角微微挑起,笑容阴冷。
他要动手吗?晏玖背后冷汗涔涔,她还握着他的一只手,是再求他,还是先发制人?不,自己没有武器,而他被激发了异能……她眼睁睁地看着穆寒把手抽了回去,脑中一根弦绷得紧紧。
穆寒却在她的注视下转身,踢了踢地上落在地上的毛巾:“你今晚不是来伺候我的吗?开始吧。”
全身血液仿佛倒涌,晏玖脸色一下子红了,从未有过的折辱感。
穆寒已经坐到沙发上,交叠着腿,好整以暇地看她。
晏玖缓缓蹲下身,把香皂、毛巾重新放入托盘,她朝他走近,微微咬了一下唇,声音很轻:“你要洗澡吗?”
穆寒偏过脸,好笑地看她:“你就这个态度?”
晏玖深吸气,她可以在地下室躲三四个月,也可以应付这个男人。晏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会长大人,您忙了一天,辛苦了,让我伺候您先洗浴如何?”
穆寒紧紧地抿着嘴,两道寒芒射在晏玖身上。他坐在沙发上良久不动,如同沉铁。
晏玖被他看得如芒刺在背,嘴唇翕动几次,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蓦然站起,大步朝浴室走去。
他把衣服脱了扔在架子上,开了花洒,晏玖站在浴室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听到他不耐烦地喊她:“你站在外面做什么?把香皂拿来。”洗漱用品都是新的,包装都没拆,晏玖把托盘放在洗手池边,将香皂递过去,不妨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拽进了洗浴间。
水当头淋下,她被男人扯进了怀里,手上香皂不知道掉在哪里。睡裙本就薄薄的一层,被水淋湿后贴在身上,曲线毕露。他胸膛起伏不定,掰过晏玖的脑袋,想吻下去,又犹豫不定,最后咬在她肩头。
咬得真狠,晏玖嘴中溢出痛呼。
他把她压在瓷砖墙上,在背后抱着她,一双大手箍着她的腰,上下游移。晏玖被他紧紧地压在他与瓷砖墙之间,呼吸困难。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下巴正好抵着刚才被他咬的地方,丝丝疼痛传来。他却不急,湿漉漉的嘴唇摩挲着她的耳廓,声音暗哑:“求我。”
晏玖偏过脸,隔着氤氲的水汽,看见他唇线紧紧抿成一条线,眼神里满是恨意。晏玖忍不住冷笑:“你杀了我好了。”
她明白了,他留着她就是要慢慢折磨,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世界都这个样子,活着太辛苦。”
穆寒冷冷地盯着她,眸中丝丝冒寒气。
晏玖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穆寒脸色更加阴沉,目光阴仄仄地看她。晏玖顿时心虚,他若是给她个痛快也就罢了,就怕他来个钝刀子割肉,心头一怕,目光就闪烁起来,被制住她的男人看出来,穆寒轻俏一笑:“你明天还得求我。”
他放开她,花洒的水淅淅沥沥流下,晏玖只觉得全身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