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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白玉现在精神似乎很好,她身似轻燕地站起来,施施然走到迟有水的面前,迅速抬起手如同闪电一般扇向他的脸。要说这普通人的动作速度就是比不上专业运动员,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的手就已经被旁边的沈映阳抓住。沈映阳满脸警惕地说:“你这是做什么!”
假白玉扫了眼他,笑了起来,满是讥讽地对迟有水道:“就你这样的人渣,也配有护着你的朋友?若我告诉他你对我做的事后,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相信你?”
我现在才发现我和沈映阳才是最有默契的,我们两的情绪基本都是神同步,此时我们都一脸懵逼地来回看着两人,不知道还会有什么神发展的剧情。
迟有水情绪丝毫没有波动,他淡定地说道:“你不妨直接说出来,我对你做了什么?”
她听闻立刻激动起来,双手上前揪着他领子说:“老娘那天被人绑架,绑匪发了消息去家里说不凑到五千万元就撕票,你丫是怎么回的?就回了个字——‘请’!”她似乎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脸上的恨意更加浓烈,“迟家有多少钱我还不清楚,五千万虽然多,但是就算送出去也不是伤筋动骨的事。你丫就是害怕自己将来继承的财产少了,恨不得把我弄死,最好再把你弟弟也一并扔到下面来,这样就没人跟你争家产了!”
迟有水被她吵得耳朵有点痛,揪下了她攥在领子上的十指,脸上再次浮现出“面对这些白痴我心好累”的表情。他拉了张椅子坐下来,道:“我现在对你确实是檀明珠这件事从百分之零点三七的可能性提高到了百分之六十九,现在我再跟你确认几个问题,请你直接回答我,第一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地是我不愿掏钱来赎你?”
檀明珠拉了张椅子过来,她没有坐下去,反而抬了条腿踩在上面,仿佛像个山大王,“我就被绑在你家对面那幢楼里,我看到你在房间里拿着你老子的手机打字,不一会儿绑匪就收到了发来的拒绝付款的短信,不是你是谁!”
“不管你信不信,发那条消息的人不是我。那天我在拿着老头手机查你最后给他发消息时的定位,当我发现你最后消失前手机的定位就在我们家附近,就把手机还给了他,我想把这个消息告诉警察,老头却阻止了我,他说不能让警方掺和进来,会被媒体嗅到味大肆报道的。”
“你的意思是你老子拒绝赎我了?你知道他有多少秘密多少把柄在我手上吗?”
迟有水耸耸肩,“我看这就是他要你被绑匪撕票的原因。”
檀明珠一时语塞,终于回过了味来,“他压根就想将计就计把我解决了,草,这个老狐狸,真狠!”
迟有水满脸的讽刺,叩着桌子道:“你也不比他心慈手软到哪里去。”
“你什么意思?”檀明珠武装起一身的警惕道。
“没什么意思,只想让你别把自己当时处境说得那么凄凉,明明是跟那绑匪合谋起来想敲我们家一笔吧。”迟有水一语道破真相,“我家对面的那幢楼看似隔了一个街区,实际距离有多远你测算过吗?想要看清楚房间里的情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拿着望远镜看,你被绑架了,劫匪还会让你看望远镜?”
“我我刚刚记错了,我是听那绑匪说的不行吗!”
“看来你们很投缘,他倒是什么都跟你说。你也不必紧张,我只是随口试探你一下,当时我赶到犯罪现场时,已经人去楼空,但地上一片狼藉,不少工具还没来得及带走,你应该吃了不少苦吧?”
檀明珠很悲痛地点头。
迟有水加快了语速,话里全尽是关怀,“你肯定也没想到还跑到了别人的身体里,这几天都被当成了疯子。”
她被戳中了痛点,立刻附和着狂点头。
迟有水又讲了几句她的悲惨经历,要不是对方是自己家产的竞争对手,檀明珠大有种要引以为知己的冲动,不料迟有水话锋一转道:“当初明明说好合作完分了钱就散,现在居然弄出这么些事,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就是哇!”
檀明珠一拍大腿,习惯性地附和上去,那声脆响让她反应过来,她满脸的激荡渐渐垮下转为愤怒,伸出一根手指道:“你诈我!”
迟有水唇角勾起道:“紧张什么,你就算承认了和别人合谋自导自演这出绑架案,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毕竟你现在的身份是白玉。”
檀明珠一个眼刀飞过去,要是眼神也能杀人,此时迟有水恐怕已经被碎尸万段了,她气呼呼地坐下来道:“你懂个屁,我跟那家伙压根不是合谋!”就此她开始讲述那一晚的事。
“你老子那天晚上派我去找白玉交涉,看能不能出点钱把这桩孽缘直接给铲了,我从她家出来后发现司机老王不再楼底下,于是准备打电话给他,结果头被蒙上一层黑布塞到辆车里,等我头套被拿下来时,已经被带到了一个居民楼。我就开始引绑匪说话,问他绑我来的目的,他说看我是地产大亨的老婆想敲一笔,我便问他准备要多少赎金。”
说这儿,她缓了口气才继续道,“这大小伙看着鸡贼,没想到脑袋只有一根筋,他居然只想管你老子要一百万,去他奶奶的,老娘平时背的包加在一起价值也不只两百万!我就苦口婆心劝他加点价,他非不听,我都快气炸了,跟他好说歹说,到最后我答应给他一百一十万以后,他居然就真的放了我。”
“那后来呢?”这个故事听着太反逻辑,迟有水沈映阳和我都听呆了,就连迟大神都忍不住催促想听后文。
“后来我想看看你老子究竟愿意给我花多少钱,就自己改成五千万还假装被绑架着,但我特么没想到他居然这点钱都不肯给。不但如此,那绑匪回来了,说我开的支票账户现已被冻结资金,我是在耍他,于是我们两打起来了啊。我输了,他跑了,我再醒来就是白玉了。”
沈映阳一副在课堂听课的乖宝宝模样,他举起手来提问道:“迟哥说到了现场那里已经没人了,你的尸……身体去哪里了?”
“你问我我问谁,我还想知道呐,麻烦催警察快点找。”
迟有水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现在你在白玉的身体里,那白玉……?”
“我也不知道,也,也许死了……我醒来后也听护士说本来当场都断了气的,能抢救过来真是个奇迹……我想……”
“住嘴!”迟有水捏起拳头,捶在桌上,把檀明珠吓了一跳,她瞬间站起来拉着沈映阳说,“看你今天脑子里装了不少事,我就不打扰你了,你一个人慢慢想吧,我跟沈映阳先走了。”
沈映阳的连帽衫被她拽得东倒西歪,懵状道:“我送你回医院吗?”
“回个屁医院,今晚就睡你家,等养足精神,我要想办法回家看我的娃。”
“我家没有多余的床啊。”
“没关系,我可以把地板让给你睡。”
“……”
沈映阳一路被拖着出了门,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迟有水站在灯光下,垂着头一言不发,我悄悄走了过去,仰头看他,却发现被细碎的头发遮住的眼睛红了一圈。他此时的样子把我的记忆带回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夏天,仿佛也看过这样一个红着眼的沮丧少年。不知为何,这熟悉的场景让我心中一软,迅速奔跑撞向他的腿,然后前爪一崴,摔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对着他叫。
“喵~”宝宝有小情绪了,但是宝宝不说,宝宝要迟大神的亲亲才肯起来!
“碰瓷吗?”他看到我的蠢样,勉强一笑,他弯下腰把我抱起来,脸埋进了我背上的毛里,我知道他在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甩动着尾巴轻轻抚过他的后脑勺。
迟大神啊,你这幅模样我怎么忍心不告诉你真相,让你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