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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应声被推开,一个头发须白,慈眉善目的老者走了进来,面有忧色,“阁主,你这病?”
顾容桓起身,淡笑道,“好多了。汾水那,你不必担心,我自有主张。”
“阁主,”虽他妄长那么多岁,可在他们之间,他一直觉得自己是被照顾到的那一个人。
可阁里的哪一个人,又不是被他照顾的呢?
“顾先生。”林遥月着了一身淡雅衣裳,端着一碟金丝卷,低着头羞红了脸,“今天是中秋节,长安有吃金丝卷的习俗,不知道陵谷有没有,我就大胆做了些,顾先生尝尝看,好不好吃?”
“林姑娘,我并不是很饿。”顾容桓淡漠地拒绝,他不知道是那天他话没说清楚,还是她没听懂。但他知道,该断不断,终成大乱。
林遥月低着头,眼睛一下子红了,抬起头来,一瞬不瞬地看着顾容桓,“顾先生,你为什么几次三番拒绝我,是林遥月哪里不好,如此不讨顾先生喜欢,还是顾先生早已有喜欢的人,若是有,也请告知瑶月好让瑶月断了此念。要是没有,顾先生为什么这么急着拒绝瑶月,顾先生为什么就不能给瑶月一个机会,让瑶月能,能好好侍奉你。”
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上次已经那么丢脸,这次她一定要努力再争取一把。
她自信顾容桓身边从未有过女子,即使有又有谁能比得过她。
顾容桓脸色一沉,微皱眉头,“林姑娘,恕顾某只能说声抱歉,顾某对林姑娘无意,林姑娘正值芳华,为何不找个如意郎君,即使再这般苦苦执着于顾某,也不会有好结果。”
“不会的,我喜欢你,我愿意等,只要你肯喜欢我就行!”林遥月突然掩面而泣,似风打杨柳,楚楚动人。顾容桓,我如此钟情于你,为何你就不肯喜欢我,为什么?
斐流年面色不善道,“林姑娘请自重,这里男子的苑子,林姑娘这般进来,传出去恐怕有损姑娘的名声。”
“我......”林遥月本想借着刚才的勇气,说她已经顾不得什么名声不名声,只要能待在顾容桓身边,让她怎么样都行。
抬眼却被斐流年眼里的凶意吓了一跳,往后缩了几步。
安老是过来人,如果这林姑娘和阁主是两情相悦,他自是乐见其成,可现在看来,显然阁主对林姑娘无意,这林姑娘还要上赶着让阁主要她,这就太不要脸了些!
“姑娘,你听我老人家劝,感情之事勉强不得,你就先回去吧!”
顾容桓淡漠道,“自今日起,你不再是月满楼的掌柜,我给你两个选择,是去是留随你。”
“你......,你真对我这么恨心,难道爱一个人有错吗?为什么,你,你就不肯”
“林姑娘,爱一个人没错,死缠烂打,上赶着讨人嫌,那就是错了!”斐流年怒瞪着林遥月,一字一句道。
“下去想清楚,今晚给我结果,如果到明天还没想好,我会让人送你离开。”顾容桓自始至终,只扫了她几眼,眼里的冷漠愈甚。
林遥月分明感觉到他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从来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哪有什么温情,哪有什么触动,哪有什么温柔,统统没有。
她来时,还曾期盼过能看到他冲着自己一笑,牵着她的手,点头说他也喜欢她!
难道这些,都只能出现在梦里吗?
为什么,为什么,她想不通,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自己!
等林遥月离开,斐流年怒瞪着顾容桓,“你给我上床躺着。”一病未好,又添一病,他当他的身体是铁打的,这么折磨下去,别说眼瞎了,还有几天可活的都不知道。
斐流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发火,他拿起一个月饼,狠狠地咬了一口。
顾容桓静静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走到床边躺下。
气氛莫名地有些尴尬,安老说要去看看安意是否做好早饭便离开了!
顾容桓重拿起那本书翻动起来,心思却有些专注不起来,一会儿想起小时在宫里过中秋时的情形;一会儿想起父亲拉着他手,将御玺和圣旨交给他时的凝重;一会儿又想到自离了宫后,在陵谷度过的日日夜夜。
越想越乱,越想越躺不住,就翻身坐了起来。
斐流年正被那股无名怒火搅得心烦,见他坐起又瞪了他一眼。
顾容桓讷讷道,“我渴了,起来喝杯茶。”
“躺着,我给你倒。”斐流年不知为何见他这个样子,心里的怒火竟消了大半,过去给他倒了杯茶,还是普洱。
顾容桓无奈地喝了,感觉嘴里的味道也不再像上次那般难以忍受,可能是因为有些东西你一旦适应了,就不会有当初第一次感受到时那般难忍吧!
吃罢早饭,顾容桓闭目休息了一会。
醒来时,离午间还早,他站起身突然想去皇陵看看。
当年,他被清远大师救走时,很多情形都记不清了,直到十几日在陵谷醒来时,听清远大师提起过一些。
他现在有些好奇的是,当年他被救走后,那皇陵里他的棺材是空的,还是装了其它的尸骨。
虽然没有人敢进入陵墓开棺查验,但难保以后等他深入朝局,不会引起那人怀疑。
若日后发现那棺材是空的,那就有些麻烦了!
想着,他简单收拾了一番。
皇家陵墓又岂是一般人能进的,顾容桓虽是一时兴起,可他心里知道要进皇家陵墓,必须是皇室宗人才行。
不然,也必然要有皇上亲发的令牌。
顾容桓站在桓墙外,比如邹光和邹盛都行,他只是犹豫这会选谁比较稳妥一些。
正想着,突然迎面走来一人,那人不知为何已擦身而过,突又折了回来站在他面前。
顾容桓抬头看了一眼,疯子。
那人手上竟又提着一盒糕点,比顾容桓高上一些,两道剑眉微拧,一双眸子有所保留地打量了他一会。
他还记得这个人,就是上次自己不小心撞到,他还给自己赔礼倒歉的那人。
“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竟是那人先开的口,顾容桓有些奇怪道,“在下姓顾,名容桓。”
“原来阁下就是人人称道的玲珑阁主顾先生,我姓邹,单名一个榭,上次多谢顾先生的糕点了!”
邹榭,顾容桓有些恍然。
原他就是已逝莲妃之子邹榭,当今六皇子。
“六皇子客气了,若无事顾某还有事得先行一步。”
邹榭又看了他几眼,总觉得面前之人与心里有道模糊的身影有些重叠起来,不知什么原因竟让他没有移开步,只是看了眼手上提的糕点,“顾先生爱吃月满楼的糕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