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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商城并不通风,虽然开了中央空调,但因为挤进来的人多,那点冷气很快就被吸成热气吐出。门窗紧闭的“秘境”里更是闷热无比,莫晓妍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汗珠从额头流到鼻尖,再咸咸滑进嘴里。
她无暇去擦去那些汗珠,只是拼命扑捉着脑子里不断滑过的片段:
塔罗牌变成了7张,现在这间屋里的三个人,只有周遥能做到这件事,可他为什么这么做?
在周遥的记忆里,他杀了人以后又花了2个多小时去分尸,然后十分耐心地装进了袋子里,再整齐地放进冰箱里的隔间。
他并不在乎有人会发现这尸体,相反,他很渴望有人能发现,那他做着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外面的人已经如他所愿越来越多,他为什么还迟迟不动手引爆雷·管,这样的计划,多耽误一分钟就会多一丝风险,他在等什么?
反社会人格是一种精神障碍,会有常人无法理解的偏执,周遥……他好像十分在乎某个规则,有些东西对他非常重要,他迟迟不动手,因为他在等一个重要的时刻。
也许对他来说死亡是一种仪式,这种仪式只有在某个特定时刻完成,才能让他得到最大的快感。
莫晓妍闭上眼,将所有画面在眼前铺开,然后有什么东西慢慢从中浮现了出来:
你们知道把一个人的尸体分成70块要多长时间吗?
他把尸块装进了保鲜袋里,1、2、3、4……一共是7个保鲜袋。
6张散乱的塔罗牌,变成了7张被整齐排列起来。
她猛地睁开眼,直直看着墙上的时钟,现在是6点50分,离7点钟只差最后十分钟!
如果她猜的没错,一旦到了7点,周遥就会毫不犹豫引爆雷·管,到时候他们就真的再没希望了。
可只有十分钟能做什么?那边韩逸还在试图说着什么,可周遥已经看穿他的心思,根本不再搭话。他只是紧紧握住手中的□□,频繁地看着时钟,表情越来越兴奋。
滴答滴答,眼看时针离7字越来越近,她仿佛已经看见死神的轮廓越来越近,马上就要咧开嘴朝她微笑。
莫晓妍一咬牙:到这种时候,只有豁出去了,怎么也要搏一搏。
于是她闭上眼培养了下情绪,然后气运丹田,放声大哭起来。
那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吓了一跳,然后同时用嫌恶的眼神瞪了过来。可莫晓妍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反而越哭越伤心,越哭越绝望,眼泪鼻涕一起流得满脸都是。
周遥被她哭得很烦躁,恶狠狠地吼:“哭什么哭!想把外面的人招来是吧,你放心,就算外面有人听见了,也不会有空管这种闲事。还是省点力气吧,反正等会儿总要死的!”
莫晓妍却越哭越来劲儿,一边哭还一边嚎着:“我哭我的,关你什么事!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啊,爸爸死了,妈妈不管我,辛苦打工熬到大学毕业,好不容易找到份工作又被炒了,现在只剩下这家店讨生活,还要给我碰到这种事,真是没活路了!”她一副悲从心来的模样,突然开始撒泼,冲着周遥大叫着:“你怎么还不炸啊,倒是快炸啊,炸死我下辈子投个好胎,省得再在这世上受折磨!”
室内本来就闷热难熬,再加上莫晓妍的哭声又尖又有穿透力,周遥觉得脑子要被她吵炸了,看了眼时钟还剩最后五分钟,于是挥舞着手上的雷·管大喊:“急什么急!赶着投胎也不是你这个赶法,时候到了自然送你上路!”
而韩逸一直在旁边冷冷看着这一幕,并很快扑捉到莫晓妍在哭闹之余,飞快地给他递得一个眼色。
莫晓妍眼看时间越来越少,索性把心一横,歇斯底里喊着:“你不引爆我自己来,反正老娘也不想活了!”然后飞快冲到周遥面前,作势要抢他手上的雷·管。
周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本能地往后躲,右手死死压住雷·管,生怕被她拉动。他慌张地回头盯着时钟:只差最后两分钟!过了这两分钟,他和这里的一切,都能得到最完美的盛放。
韩逸死死盯着两人的动作,知道就是现在就是最后的机会,他趁周遥分神的时候,猛地跳起到他身后,用尽所有力气将皮带缠住他脖子上死死勒住,丝毫都不敢放松。
肺里的空气猛地被抽走,周遥的脖子上青筋暴突,想要反抗却提不起力气,终于他的双手软了下来,想要用最后的力气去拉爆雷·管,可莫晓妍已经先他一步死死按住他的手,求生的*让她的力气大得惊人,半点也撼动不了。
几分钟后,周遥的双眼凸出来,脸涨得通红,然后终于瘫软滑倒在地上。
眼看雷·管被莫晓妍握在了手里,韩逸才终于松了口气,慢慢松开周遥的脖子。
莫晓妍浑身都是汗,手上被周遥的指甲抓出深深的血痕,抓住□□的手不停的发抖,眼看周遥终于倒下来,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哑着嗓子问:“他……死了吗?”
韩逸拨了拨他的眼皮,摇了摇头,然后捡起之前地上的那块搭布,把昏迷不醒的周遥五花大绑了起来。
莫晓妍这才确定自己刚跨出了鬼门关,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然后颤抖着把雷·管放下,开始转身翻找自己的手机,“报警,要赶快报警!”
“不行!”韩逸跨步上前,一把抽出她手中的手机,“不能报警!”
莫晓妍又懵了,为什么不能报警,难道这人身上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案子,那自己岂不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就在她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韩逸却十分清醒:自己不能牵扯进这件案子。如果现在叫警察来,肯定会叫他去做笔录,万一被记者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写。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表,声音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我走了你再报警,现在你先给我算命。”
算……算命!莫晓妍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这人没毛病吧,这种时候他还记着算命,她忍不住又瞥了眼韩逸,大哥……你皮带都还没系上呢。
韩逸见她一副十分不情愿的表情,飞快瞟了眼墙上的价目表,掏出钱夹抽出十张放在桌上,“1000块,够不够。”
莫晓妍的眼睛都直了,1000块!她开店以来收到得第一笔巨款!
难怪古人说祸兮福所倚,原来被绑架就是遇见土豪的代价啊!在红彤彤的钞票面前,莫晓妍觉得刚才受得什么罪都值了,她马上换了副面孔,在桌子后面坐下,摆出亲切的微笑问到:“先生想要算什么。”
韩逸毫不掩饰眼中的不屑,这女人怎么看怎么像招摇撞骗的神棍。但今天已经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不算一算他始终是不甘心,于是他也在她对面坐下,“很简单,我想知道我十二岁那年夏天发生了什么事。”
莫晓妍愣了愣,怎么他不记得自己十二岁那年发生的事了吗?看韩逸的表情,这件事应该他非常重要。她瞟了眼旁边还昏迷着的周遥,只想快点结束这件事,懒得再玩什么塔罗牌的花样,直接伸手说:“把手放上来。”
韩逸将信将疑地把手搭在她手上,莫晓妍闭上眼,开始努力搜寻着她想要的那段记忆。
鸟叫虫鸣,微风轻拂,树叶声沙沙轻奏。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一座十分豪华的别墅里,她跟着十二岁的韩逸走上长长的楼梯,楼梯上方,传来若有若无的歌声。
歌声婉转动听,是从二楼一间房里面飘出来。走过长长的走廊,推开开房门,首先映入眼帘得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再往上,紧身旗袍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体,唱歌的人是一个容貌绝美的女人。
然后,女人回过头来,歌声骤然而止,大大的美目中写满了厌恶。
此时,莫晓妍已经完全进入这段记忆,正要接着看下去,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双眼睛,挡住了她所有视线。
这双眼睛和韩逸长得一模一样,但眼神却完全不一样。韩逸的眼神冷漠而倨傲,可那双眼睛里却充满了邪气而暴虐,正充满警示地瞪着她。
莫晓妍突然剧烈颤抖起来,身子仿佛不断下坠,骤然从他的回忆中跌出。
她想起来十五岁那年,有个人也带着这样的眼神,贴在自己耳边,一边吐着气一边说:“你以为,有人会信你吗?”那语调好像冰冷而滑腻的毒蛇,将她越缠越紧,然后勾住她的咽喉,再狠狠吊起,好像拖离水面的死鱼。
莫晓妍迫不及待地抽回手,大口喘着粗气摸着自己的脖子:她绝不能再碰这样的人!不管那双眼睛是谁,她绝不能让自己再回到那种境地!
韩逸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皱着眉追问:“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
莫晓妍勉强笑了笑,忍痛将面前的钱推了回去,说:“对不起,我算不出来。”
韩逸的脸色变了,莫晓妍生怕他不信,又连忙靠过去小声说:“其实我根本不会算命,不过是讨个饭碗糊口而已,您可千万别和别人说啊……”
话还没说完,韩逸已经站起身推门走了出去,莫晓妍长长吁出一口气,发了一会呆,然后才大梦初醒一般,赶快掏出手机拨通肖阳的电话……
另一边,韩逸坐回自己的宾利车,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司机回头看了看他的脸色,决定识趣地什么也不问,转回头发动汽车。
韩逸看着窗外飞快滑过的景物,越想就越可笑,周悦伟说得对,他对那件事确实太过执着,竟然到了相信算命这种无稽之谈的地步。他的目光瞥到袖子上被刀划破的口子,皱眉想了一下,拿出电话拨通一个号码:“你上次不是说韩国一个超市要签下大越街的地下商城吗,明天就把那里的小铺子都停了吧,租金按合同补给他们……是的,里面的租户乱七八糟,早点关了也好……”
而在他对街的方向,一辆警车呼啸着警笛与他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