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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吼可谓气势十足,整条街的人“唰”地一下朝慕容她们看过去,连眼里只有钱的香包小贩都惊得忘记了吆喝。慕容处在视线中心,尴尬癌都要犯了。
“你,”她挤眉弄眼,对慕熊使眼色示意她别说了,“你开什么玩笑呢。”
慕熊以为慕容不相信她,心里更加着急。她好不容易克服了心理障碍,下定决心追回慕容和慕容在一起,她这么认真,怎么能说是玩笑呢?
慕熊表情严肃地看着她:“我说真的。”
“哈哈哈别闹了。”慕容觉得群众聚集在她们身上的视线更热了,忙打哈哈希望糊弄过去,同时心里犯嘀咕。慕熊怎么突然这么反常,大庭广众之下告白根本不像她的风格啊,她难道都看不见周围人那看恐龙似的眼神吗!
慕熊是急狠了,气氛正好,本以为水到渠成,结果大失所望。慕容可以拒绝她,但不能误会她的真心,慕熊急于让慕容知道她的诚意,头脑发热,浑然忘我。
心上人就在眼前,哪里还能看得到别人的身影?
慕容眨眨眼,她说完那句话之后慕熊就不动了,大概也意识到现在这种情况太尴尬了吧。慕容这样想着,冷不防下巴被人捧住抬起来,慕熊的脸在眼前放大,紧接着两片柔软的嘴唇就贴上了她的。
慕容呆住了。
慕熊亲的时间很短,只是简单地磨了两下就分开了。
她深深地凝视着慕容的双眸:“我没有闹,也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慕容,我喜欢你。”
那是慕容听过的最温柔的声音了,仿佛带有某种魔力,三魂六魄被勾入其中无法自拔。慕熊深情的眉眼像是一幅画,惹得慕容心脏咚咚直跳,不禁让人怀疑它是不是要突破障碍蹦出胸腔。
慕容……炸了。掉头就往回跑。
慕熊一个劲拍门:“慕容!我是认真的,相信我!”
慕容插|上锁,用背死死抵住门,过了很久震天响的拍门声才停下。
慕容像是脱力般,缓缓滑坐到地上,慕芍站在慕容脚边,歪头不解地看着慕容。
可是慕容完全没注意到慕芍,或者说她现在什么也注意不到了,满脑子都是慕熊深情的眼神和那个一触即逝的吻。
慕熊的唇,凉凉的,软软的,就像果冻一样……慕容的脸颊烫得可以煮鸡蛋,她伸手抚上自己的下唇,那美好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上面。
明明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像个十几岁处在青春期的少女那样,一个不带情|欲的吻都能让自己心跳加速,意乱神迷。
她刚刚差一点点就要脱口而出“我也是”了。
慕容猛地捂住自己的脸,暗骂自己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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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慕容出门给孩子们上课,门上不知何时被人挂了一个铃铛,随着她开门的动作而叮铃作响,清脆的声音很好听。
她正疑惑,然后就看到慕熊从小木屋里走出来,快步奔到她跟前,有意找话道:“你有发带吗?”
慕容现在一见到她就尴尬,偏偏慕熊的视线还一直放在她的嘴唇上。
慕容恼羞成怒道:“没有!你不是恢复记忆了吗?怎么不回去工作?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慕熊想起以前出任务时慕容谴责她吃白饭的事,虽然当时慕容没明说,但话里话外就是那个意思,慕熊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如今慕容这么一说,慕熊误以为慕容又在嫌弃她,脸色立马白了一层。
慕容自认为扳回一局,她的本意是让慕熊不要老是缠着她,当然最好能离开这里回原来的家,结果下午慕熊拿着几张银票再次敲响她家门的时候,慕容傻眼了。
慕熊双手捧着银票,讨好地看着她:“我去镖局应募当镖师,这是总镖头预支的这个月的工钱,给你。以后你来管钱,我每个月所有的工钱都给你。”
她只有武功能拿得出手,搬砖抗麻袋未免太寒掺,而当侍卫又要求住在别人家宅里,逛了一圈发现只有保镖最合适。
镇上的镖局都是满员,后来偶遇李梓,多亏有李梓的引荐她才进了这家大镖局,但这茬慕熊没提,她直觉慕容不想再和“见无回”有任何牵扯。
慕熊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小狗狗一样,慕容仿佛在她脸上看到了“快来夸我,我是个好老婆”几个字,内心诧异的同时竟然还冒出一种奇异的幸福感,好像她真的有个顾家的女朋友似的。
慕容被这想法弄得心脏漏跳了几拍,说话声音都软了:“我不要。”
慕熊执意要给,慕容坚决推拒,最后那几张可怜的银票就被慕熊用石头压在了慕容家门前。
慕容送回去,照葫芦画瓢也用石头压着放到慕熊木屋门口,但是过了一会再一开门就会发现那几张银票又被放到了回来。
慕容干脆不理了,假装看不见,任由它们躺在那里风吹日晒,反正不是她的钱,烂了她也不心疼。
这事还没完。
晚上慕熊找上门“讨债”:“我来吃晚饭。”
慕容堵在门口:“脸皮真厚,你有什么理由进来?真当这里是你家啊?”
慕熊义正言辞:“我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你了,没钱吃饭。”
感情她把这里当银行和饭馆?慕容用手指着还压在地上的银票:“胡说八道,你的钱都好好的放在这,我一个子也没动。”
慕熊却一扭头耍赖道:“我看不见。”
慕容气得跳脚:“放|屁!”
慕熊张了张口还未说话,慕容感到裤脚被人拽了一下,她低下头,慕芍兴冲冲地跑过来对她伸出一只手:“娘,你说脏话了!”
慕容:“……”
外面的还没搞定,里面的还来凑热闹,内忧外患,慕容简直要发疯,“嘭”的一声摔上门。
慕熊碰了一鼻子灰,但没灰心,慕容对她的态度明显有好转,至少不会一见面就冷着个脸了,说不定再加把劲她就能成功抱得美人归。慕熊把银票从门缝里塞进去,寻思着这个方法行不通,下一次换什么方法好。
她向来是行动派,一旦下了决心,就会全力以赴,不撞南墙不回头。
况且就算撞到南墙那又怎样,大不了撞塌了再继续走。
慕熊站起来准备回小木屋,慕容家的门开了,慕芍探出半个身子:“你真的吃不起饭吗?”
慕熊点头:“钱都在你娘那。”
“唔……”慕芍低头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四枚铜板,招手让慕熊蹲下,把那四枚铜板郑重其事地交给慕熊,“你拿去吃饭吧,可以买好几个馒头呢。”
慕熊心里一暖:“为什么你娘说脏话就要给你钱?”她其实好奇很久了,今天终于有机会可以问出来。
慕芍潜意识里把她当作武功高强的偶像来崇拜,于是全交代了:“不止脏话。娘曾经像变了个人一样,会说脏话,经常忘了做我的饭,有一次还把我忘在了集市。后来娘说如果再犯就罚一枚铜板。”
慕芍永远也忘不了那天绝望的心情。她跟娘一起去集市采购,结果付完帐慕容直接走了,把慕芍一个人丢在面粉摊。集市上人多,慕芍个子又矮,面粉摊老板忙得应接不暇,谁也没发现这件事。
慕容走出两条街后才想起来,等她赶回面粉摊,慕芍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周围都是陌生人,慕芍一边哭一边发抖。
慕熊心疼地摸摸慕芍的脸:“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具体的日子慕芍哪里记得住,但她记得年份:“前年。”
慕熊抚摸的动作一顿。
前年,正好是仰含韵被追杀的那一年。
那一年仰含韵本该死了的,但仰含韵依然活着,虽然改名换姓可是容貌没变。
慕熊恢复记忆后对此感到十分震惊,也曾怀疑过,毕竟仰含韵的性子完全不是这样,不但如此,就连爱好、生活习惯等等都变了,后来将她这些归咎于生活的落差,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惑。
现在,本就摇摇欲坠的结论更是轰然倒塌。
“仰含韵”唯一没变的就是爱孩子这点,但一个如此重视孩子的母亲怎么会突然就忘了孩子的存在?就算是失忆了,那骨肉相连的感觉总在吧?多年带孩子的习惯还在吧?脑子不记得的事,身体都记得。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个慕容根本就不是仰含韵。
慕熊汗毛直竖,一瞬间想到了“借尸还魂”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