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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烈眼神阴鸷,不知联想到什么,阴郁地看着那边八方不动的凌傲天,久久不挪动视线,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肯定,这个人一开始就知道魔印的秘密,他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告诉他的同伴,而且......他转动视线看向站在一旁的银洛星,跟这些人虽然没怎么接触,但是他们之间的信任和默契不容小觑。
“你知道的不少”,炎烈忽然道。
“不多,刚好够对付你”,这是凌傲天的回答。
两人之间短短的两句对话,看似毫不相关,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炎烈还没有傻到去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算他说了事实,估计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倒像是向世人宣告:哈,我炎烈被对方摆了一道又一道。嘶~这感觉真不好受,炎烈只感觉心中就像堵了一块石头,憋屈得很。
在这两个人对话的过程中,寒心一直没插嘴,在这种状况下,对他很不利,他只能尽量降低他的存在感,偏偏就是有人不让他如意,“你们的帐,我稍后在算,至于你”,话头一转,轻轻将指尖落于寒心的方向,噙着一抹冷冷的笑,“几百年了,终于是该算算了”。
说完,不给寒心任何反应的时间,炎烈眼神含着狠厉,神情完全不似刚才那番云淡风轻,脸上像是蒙着一层冰霜,整个人散发的气息如即将喷发的火山,隐隐有种山崩地裂之势。
凌傲天始终沉静得如湖泊的蓝眸,顿时闪过微光,就如小石扔进静静的湖泊里,激起了一点点涟漪。
寒心心中看着一步步向他逼近的炎烈,心中寒气不断上涌,他试图挣扎着,可是伤得太重,在还没有站起来就再次跌了下去。“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动了
我,你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圣......”恐惧的心理作祟,差点让他说漏了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马上改了口,“就算我死了,对你们的追杀也不会停止,而且会让你们生不如死,哈哈哈哈哈”,说到最后,他不但不怕了,反而有种报复的快意,就像已经看到他们生不如死的那个样子了。
“你太吵了”,随着这道声音刚落下,窒息般的疼痛席遍全身,就像置身于烈火中,生生燃烧着每一寸皮肤,五脏六腑就像放在油锅里煎炸一样。
“啊!啊!啊!”惨叫声回荡在空中,那边的黑龙也被红光击的一声龙啸。
寒心只觉得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此。
“这就痛了?”想当初为了圣域和那个人,一时疏忽上他们当时,他们合力用魔力在他的魔力本原周围下了一层阴毒的咒,最后又用魔力将他琵琶骨穿透时,比起这个又算得了什么,他炎烈从来都是瑕疵必报之人,善良这个词语从来不属于他,这么一想,炎烈笑得更加肆意,同时手下的动作更加狠了。到此时寒心从来没有觉得死对于他是一件幸福的事,这种痛苦比死更可怕。
眼见这个过程的凌傲天和银洛星,不发一言,始终保持着观望态度。
痛苦持续,寒心只觉死了才好,心中想法一浮现,体内的剧痛更加明显。“想死?我现在就让你连死的能力都没有”,就在这一瞬间,炎烈将施法的位置向上移动,停在他的头顶,化掌成抓,白色光影就如寒心的灵魂,在撕扯间,被炎烈的魔法从身体里抽离,嘴角的笑变得越来越冷,冷得一点温度都没有。
在被抽离白光的一瞬间,连惨叫声都被哽在喉咙里,寒心脸色煞白而惊颤,整个人痉挛抽搐,一张脸再也没有之前的俊逸和得意。
银洛星就算再不了解,看这样的情景他也知道,炎烈下手有多狠。
“抽取魔法本原,对于一个修魔法的人来说,是身体上的折磨,也是精神上的打击”,低沉而平稳的声音来自凌傲天。
饶是银洛星,寒气也不禁从脚上蹿起,背脊一阵发凉,那边炎烈就像吸取寒心的三魂七魄,只是他的魔法本原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就像被吸盘吸住一样,回不到身体里,反倒是让肉体上承受了更大的折磨。
“不!”歇斯底里叫喊出来的声音,并没有刚才的惨叫声大,银洛星这时候才发现,寒心俊朗的脸在一点点长满可怖的皱纹,他在迅速衰老!这个发现让他立刻再次将看向那曾经年轻的体魄,果不其然,他的身体也如泄了气的皮球,一点点干瘪下去,现在他就像,不,就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修炼魔法的人不是上百年也有几十年”,印着火光的蓝眸看向正在收回魔法的炎烈,“所以抽取魔法本原,无异于在收回魔法所带来的寿命,相辅相成却是一损俱损”。银洛星听此言,陷入了沉默,默默地感受着体内的魔法。
“洛星,后悔还来的及,魔印还没有完全融入体内,还有办法将它取出来”。
银洛星回神,凌傲天没有看他,“不后悔,而且从没有像现在那样肯定过”,温和的声音里是不容抗拒的坚定和欣喜,是的,他很欣喜,欣喜于再也不会被动地帮助凌火了,他一直都苦恼没有傲天那样的魔法方便行事,现在他有这个能力了,只需花费时间来融合它就行了。
眼中闪过似喜似忧的情绪,垂下眼睑,再抬起时已经再次变成一汪平静无波的蓝。
炎烈收回魔法,深深吸了口气,脸上阴狠冰凉的表情,变成了气死人不偿命的贱笑,“这等魔力至少百年以上,只是不太好消化”,状似苦恼的表情,和欠扁的语气,让已经在垂死边缘的寒心,气得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炎烈见状忙“好心安抚”:“老人家,你现在不宜动气,不然一口气哽在喉咙口,那就无缘再见你的那位主子了”。听了他的话的寒心,喘得更加频繁了。
此刻的炎烈与刚才判若两人,谁能想到现在嬉皮玩笑的人,就是刚才毫不留情地吸取寒心魔法本原的六圣使之一,如此一想,再想起与炎烈不久前的一战,若不是他手下留情,他的境况不会比现在的寒心好多少。
“喂,现在轮到你们了”,银洛星一听此话,下意识地全身戒备,体内悄悄聚起魔法。
炎烈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倨傲地指着凌傲天,“我是要跟他打,你就算了,从你吞下魔印的那一刻到现在不过几个小时,就想和本圣使对抗,省省吧”,这话说得狂傲,换成别人指不定就翻脸反驳或打一架,但是他是银洛星,只要不触及凌火,任何激烈的语言都不能激起他的愤怒。
炎烈颇为欣赏,看来冰诺的魔印算是选对人了,而反观被点名的凌傲天,则施施然看着另一处方向,炎烈心中刚熄灭的那把火毫无预兆地再次燃了起来,隐忍着怒气,危险地噙着笑“怎么?是不屑与本圣使较量,或者还是怕了?”
凌傲天没有理会炎烈挑衅和激将法,只是冷淡地陈述着一个不相关的事:“再过不久,圣域就会覆灭”。炎烈这才顺着他的目光,投向那一片被黑龙蹂躏过的圣域,惨叫声绵延不绝地传进耳里,脑海中此刻划过一抹声音:炎烈,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圣域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再回神时,此情此景让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酸涩和惆怅,伴随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怒火。
身形微动,凌傲天徐徐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能过去”。炎烈眼神凌厉地看着他,以为他要阻止。
望进那拥有着火一样的眼瞳里,深处流转着无法言喻的悲哀和愤怒,凌傲天看向黑龙肆虐的地方,“那边有人已经帮你处理那家伙了,至于你,现在要做的是保护好你的圣域”。
“你们想要做什么”,炎烈神情变幻莫测。
凌傲天终于露出了笑意,像冰川化开般,“我们的目的是魔印,你的目的是保护圣域以及守护魔印,既然你要的是心甘情愿地双手奉上魔印,那我如你所愿”。
“你想用圣域威胁我?”一想到此,炎烈的声音下降了好几个温度。
“你受威胁么?”凌傲天反问,炎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他自问,如果真的出现这种两难的抉择,他会怎么做?他不知道。
长久的沉默,没有截住凌傲天的话。“炎烈,我们虽然不是同伴,但从始至终也不是敌人,用敌人的思维想我们,是否太武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