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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逾静骨子里就是个不安分的人,这倒不是说她一定得做成什么大事,可好歹的也得满足自己的兴趣爱好呀。
当然啦,满足精神需要的同时还能带来物质收获,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再进一步,她是有着非常崇高的一个价值追求的,那就是满足自我,满足他人!
没错,她就是想重操旧业——狗仔!
本来她心里头只是燃烧着小小的一簇火苗而已,但是前几天这宁王举家搬来上京城,无疑是给她浇了一桶油,迁都啊!
这意味着,整个宁国的上流圈子都来上京!上京城本就依山傍水经济发达,这下再加上一国之都的地位支撑,交通文化工农商势必会强势发展,以林逾静将近十年的敏锐狗仔嗅觉来看,这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她林逾静不将狗仔业发扬光大,简直就是对不起老天爷赏的这碗饭!
这个事林逾静张罗了好几天了,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等级分明的封建时代,但凡是跟个“官”字沾边的,对平头百姓来说,无疑都是刀口舔血。
所以,她是断不能明目张胆的干老本行的。
林逾静想到自己的妙计,再次啧啧感叹自己的聪明绝顶。是的,她在林秀才老姨的那几间房子里头,做起了炸鸡生意。
所以,每天回来身上都带着奇妙的香气。
这香气还是很玄幻的,那条被她镇住见了她就夹着尾巴乎乎逃跑的大狼狗,这几天竟然隐隐有解除封印的架势,在村口见着她回来,尾巴就欢快的摇摆,哈喇子有时候连狗毛都打湿了,惨不忍睹。
她炸鸡店的生意还是挺红火的。
毕竟浓缩了她作为现代人的智慧,虽说是味道比不得现代,但好在胜在新鲜。
林逾静仿佛看到,她的梦想张着翅膀,正在广阔的天际翱翔,翱翔!扶摇直上九万里!忽然凭空出现了一把大剪刀,“咔嚓”一声,满地都是她梦想的羽毛——别怀疑,碎的稀巴烂的。
从这样的噩梦中惊醒,林逾静满额头都是冷汗。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来,隔着窗纸,她隐隐看到外头有烛光。
“闺女,没事吧?”
来自自家老爹的关怀简直要让林逾静涕泪横流了。这还是她那个拿着鸡毛掸子满院儿追她毫无读书人气度可言的爹吗?
“我怎么听到你在梦里头喊要劈了宁王?你怎么会跟宁王扯上关系?你这几天都去城里头干什么了?你莫不是惹了宁王?”
林秀才这一串的问题抛出来,林逾静的心落地了,是的,是她爹没错。
悠悠的叹了口气,她披上衣服给林秀才开了门,又是好一番解释:“爹,我哪儿能跟宁王扯上关系?人家宁王是什么身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不过是个村姑嘛,再说了,我要是得罪了宁王,还能好端端的在这儿跟你说话吗?”
林秀才听了她这番话,霎时也觉得自己的担心颇无道理,将信将疑的走了。
一边走一边还嘟囔:“是了,她倒是有胆子去得罪宁王,宁王睚眦必报,断不可能让她还好端端的在这儿气我??????”
林逾静:??????
仰头望苍天,她明明是一个贤良淑德温婉可人的美人儿来着,为什么林秀才,好像,觉得,她是一个混世魔王呢?!
不过,好在爹还是了解自己的。
他知道自己有胆子得罪宁王,真是知女莫若父!
林逾静想起自己跟宁王结的梁子,就有点儿头疼。民不与官斗,可她不得不斗呀!
凭借她的商业头脑,她的炸鸡店这才没几天就风靡整整一个坊区了,生意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一群虎头虎脑的大兵要来拆迁。
说是宁王奉了圣上旨意,要督建上京城。
林逾静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上京城虽说是富庶繁茂,但是从未担当过一国首都的重任,这皇帝要来,得建皇宫吧,这二相六尚书得有官府吧,这各位王爷哦王爷就省事儿了,毕竟就宁王一个。
总之杂七杂八,都处于抓瞎状态,全部得从零开始。
是的,没错,林逾静的炸鸡店凭借有利的位置,成功的让她变成了传说中的拆迁户,她不仅是拆迁户,还是拆迁户中的战斗机——钉子户!
林逾静自问不是暴民,开玩笑,她爹可是秀才!她林逾静自小耳濡目染,颇慕圣贤之风,怎么会是那种不讲理的小人呢。
问题就在于,宁王这东西,忒不是玩意儿了。
林逾静不想承认宁王是个人。
拆迁啊!你能不给百姓赔偿吗?
你就算是表面功夫也得做到了,别说,这宁王连表面功夫都懒得敷衍,连面都不露,让属下打白条,上头盖的,呃,是户部尚书的私印。
林逾静很不开心。
她倒不是觉得宁王会赖账,毕竟朝廷的公信力摆在那儿嘛。
通知拆迁的前一天,林逾静恰巧去买鸡去了,店就让隔壁卖烙饼的牛阿婆给帮忙看了,结果第二天她去街上一看,整条街都空了。
嗯,百姓够效率。
林逾静一脸懵逼,幸亏牛阿婆担心她不知道,差了自己的儿子牛二早早的来支会她一声。
牛二是个老实孩子,见了林逾静就会脸红的那种,结结巴巴的还在解释着呢,就见街头上来了一队整齐有序的兵,中间是一辆极为华贵的马车。
整条街上的大门都是敞开的,只有北风穿堂而过,一点人气都没有,所以,林逾静刚打开的大门,里头满满当当的生活气息,啧,那是一枝独秀。
明明车帘连撩都没撩,就听到里头一声极为威严的男声:“停下。”
“这一家是怎么回事?”
马车旁佩剑的应当是个副将,看了眼便张嘴道:“禀王爷,昨日这家商户闭户,想来是不知道,末将这就差人去办。”
林逾静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虽是在门后头,却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于是,她也就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打马车里头传来的那声清清楚楚的嘲讽:“啧,刁民。”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