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氛围骤变,两人不约而同的向一方看去,一人白衣似雪,黑发如墨,发飞衣卷,目似寒星,薄唇覆寒。
三人对立,两白一银,都风采不凡,倾城绝世。乍一看,还是那皆穿白衣的两人更似璧人。
若舞眉头跳动,眼中闪烁:“师父”
东誉负手而立,款款而来,气势逼人,一般人早已被震慑的魂飞魄散。而楮言仍旧从容而立,双眼清明,平和的看向东誉,不畏却信。
一柔一刚,风柔雪寒,气场不分。
白袍中的雪手显露,纤长干净,手掌微开一片树叶落入掌中:“楮羽山庄的庄主,为何会和我东宫的大小姐一起交谈阔论,若传了出去,岂不是个笑话”
掌中的树叶顿起,本是平常的树叶在东誉手中却成了利器,那带着内力的树叶可以轻而易举的切过一个人的脖子。
红光一闪,划破天空,快的看不清楚,只看见空中被划下了一道红影。
楮言优雅出手,慢稳不快,外人看在眼中以为他只是去拿一件东西。手掌外推,内力聚成若有若无的屏障,半米外的红叶骤停:“为何会是笑话,我倒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素手收回,红叶没了生气,飘飘荡荡掉在了地上。
东誉脚步一停,立于不远处,两人的中间站着闪烁不定的若舞。看着此刻强大非常的两人,若舞觉得自己竟渺小无力,不足以抗衡。
两人的武功都深不可测,共为人中翘楚,独一无二。他们鲜有对面,从未真正的交过手,今日会在此决一死战吗?
那她又该是何立场?想此心中一震,这就是她迟早会面临的选择,来的好快啊。
东誉目光看向缠绕在两人之间的白绫,眼中刺光骤起瞬没,空中盘旋的落叶顿停,静默于空,杀气摄人。
“师父”若舞下意识出声,按捺不住急切,瞬间暴露了她的心思。
东誉冷光直视,不怒而威:“退下”
若舞摇头,要成铁血心肠容易,对她而言面对亲人朋友亦如此却难。到如今还是无法眼见两个重视的人在此厮杀,若出手那必然死伤。
“若舞,我们都不容对方存立,注定会有一场生死决斗,你不要插手”楮言手腕一动,缠在手上的白绫无力落地。
若舞哑然,眼神暗淡,无声退后。
红雨横洒,穿破一切阻碍,万物难挡。楮言处而不惊,自设护屏,身动人幻,招数不轻,已化解障碍。
身若游龙,形如灵鹤,盘旋于空,泄洒四绕。目似寒星,自信不减;目似朗月,从容应对。白光刺目,风疾嘶吼,飞沙走砾,银白之交,相斗相较。
两人身影快迅,四处跳动,银光环绕,只觉空气滞凝,凌烈削肤,看不真切实况,一时胜负难分。
两道身影一飞冲天,拳掌相交,同落于地,击起尘土飞扬。
一个雍容肃冷,一个玉华温润,高手对招,稍有迟疑,下场便极有可能是气尽身亡。
东誉没有兵器,世间万物都为他所用,楮言亮出软剑,时而柔软克刚,时而锋利穿刺。
若舞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没有任何情绪,这一战她无法参与其中。
一人素掌,一人剑指,中间一幕光圈。东誉眼中冷鹫,自信不屑,掌心运力,气卷狂涌,气势立显,那锋利的软剑渐渐弯曲,胜负已知。
这一切,三人都看尽眼中,却都聚精会神,不敢心生懈怠。
若舞看向两人,本是平静的双眸如巨浪翻涌,纠结挣扎,目光看向仍旧不惊不慌的楮言,仿若成竹在胸,可事非如此。若舞心中一横,不再纠结后果,白绫抖动,化成一把坚韧的长刀,砍在两人的中间。只听嘭的一声震耳巨响,白光四散,斩树碎叶。
东誉和楮言同时向后退去几步,若舞身子却是向后一个凌空,重重撞在树上,树叶唰唰直落,撒了一身。若舞连换上几口气,才平息过来。
“若舞”长剑入袖,楮言急忙走向若舞将之小心的扶起,关切道:“你没事吧?”
若舞摇头,看向前方,只见铺满红叶的地上零星散落着白色碎片,十分显眼,而自己的半截袖子也不见了踪影。若舞自知有几分见识,也对招很多人,可楮言与东誉的对决,才算得上真正的高手,她已是不及。
楮言眼神不定,心有不忍,转首看向仍旧一脸漠然的东誉:“我无意再战,若你仍不肯罢休,我亦能全力以赴”
东誉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不自量力,你岂是我的对手”
“虽不力敌,你也绝不可能毫发不伤的杀了我,对你我从不为惧”楮言性温,与人和善,给人没有距离,而此刻虽是温和如常,那气宇却变,立而自信,威严不失,从容不迫。
东誉眼神锐利,嘴角冷锋即显:“楮羽山庄出的人,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是数代皆与我东宫势不两立,我又岂能轻易的放你离去”
“与你势不两立的又何止我楮羽山庄,让你绝情绝义的原因不就在此”楮言一语双关,双眼深邃。
若舞疑惑的看向楮言,让东誉绝情绝义的原因,师父怎么会绝情绝义,他说的原因又是什么。
东誉眼眸半眯,冷光四散,浑身滞气,冷鹫的眼眸杀意顿起,玉脸无温,雍容不在。
楮言视若无睹,向前几步又道:“你既救人一命,师出恩养,何又冷血以待,无情无义未必能所向无敌”
虽是云里雾里,若舞也听得几分明白,他是在为她打抱不平。若舞眼色流转,她与楮言相处不久,交情也只算朋友,可他待她真诚,几次出手相救,甚至不惜违背初衷,承受质疑,是他重情重义还是另有缘由。
东誉眼眸蓦抬,情绪复杂,寒齿轻启,另含深意:“我还以为楮庄主会为了所谓正道太平而清心寡欲心无旁骛,你竟也有怜花惜玉之心。只可惜….”
若舞智谋聪明,洞悉敏锐,可东誉与楮言的话竟让她难以深懂,其为何意。睿者深而不露,含而不透,上之。
“所谓怜叹,惜憾,你我如是”楮言面虽无异,内心却是五味杂陈,袖中的手时松时紧。
两人对视,刀光剑影。
东誉一笑,诡异难测,半侧过身,脊背如松:“我不杀你,待我一揽武原,倒要看看你可还能胸有成竹的说出此话,又或者,群而攻之能奈我何”非自负,而是源自心里的自信,他有资格亦有资本说出这样的话。
会有那么一天吗?楮言一笑,笑的飘渺“但若无坚不摧,便所向披靡。然人皆血肉,纵然铁石心肠,也不可能没有弱处,你的弱点只是还未显露罢了,若显便成枉然”
东誉背立,不见神情,也未再语。
楮言转首看向若舞,深深的印在心中:“珍重”若舞笑了笑,点头不语,不冷,不热,只如风柔。
楮言一走,温度骤降,无声寂静。若舞看向默然不动的东誉,嘴启无声,心中踌躇,不知该如何开口。
“走吧”冷冷的声音传来,平稳无绪,没有愤怒。
“我瞒着师父去见木云挽,又阻拦师父出手,行不可恕,若舞甘愿受罚”若舞半低头,声音沉着
“罚,我若罚了你,又如何,你心中可有悔悟?”东誉双手负于身后,目光远眺,并未瞧上若舞一眼。
若舞语噎,东誉早已洞悉了她的所思所想。
“我不予追究责罚,只是,若错复犯,便不是责罚这般简单了,明白吗?”东誉语气一提,隐含余威
“是”语气掷地有声。
若舞抬头看向东誉,明知权威不可侵犯,规矩不可逾越,仍忍不住问出声:“师父,楮言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东誉侧首,目光一扫,顿让若舞缄默不语,疑问化心。
大堂上,楮言与苏引对面,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潇洒轻狂。玉树风姿,谦和风雅,满堂风彩。
“苏公子从沙派回来,可有探查出什么?”木云挽坐于椅上,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
苏引凤眼微挑,魅惑十足,唇角似有似无的笑足以勾人心魄。修长的身形躺立在椅上,不轻佻不俗耐,优雅十足。
“郑溢之为人忠厚,行事拘谨,大家有目共睹,我调查数日,可以肯定这次的暗杀与沙派无关”
沙派,地处流域,偏远贫瘠之地,却地疆广阔,派以绝技盛名,但鲜为人知的是其掌门郑溢之有易面绝技,可轻易改人面容,复制别人的容貌,达到真假难辨的效果。
此次四位掌门相继被杀,玉官赫曾想过是有人易容换面企图混淆视听,便让楮言暗中查明此事。而苏引正好在流域地带,楮言便将此事委托于他,而自己顺道来了双门。
“素闻望月东宫的千面子除了擅长用毒,还有一手易面的绝活,这凶手会不会是东宫的人”付青阳沉声道:
如今郑溢之的嫌疑排除,易容方面便只有千面子有这个能耐。
“望月东宫翘楚之人属四大堂主,左億武功炉火纯青,以外功为主,浑厚外放,轻功却是一般,显难做到来去自如。风无耶轻功至乘,内功稍逊,难以一招取胜。千面子,轻功、武功都属中等,擅长的是制毒与易容更不可能是他。至于另一个人,一直以来隐匿不出,深藏不漏,倒有几分可能是他。只是其行踪不定,关于他的讯息只有只字片语,甚至不知性别外型,难以断细”楮言信口道来,有条不紊,分析的十分透彻。
“望月东宫的二堂主,隐形透明,随处显迹也无人知觉,他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木云挽点头赞同道:
温润的双目智光流溢,俊雅的面容从容淡稳“至尊一直暗中派人查探此事,怀疑其另生身份隐匿在正派,不需易容也不会令人生疑。如此,倒与木阁主日前分析的十分贴合”
“若目标锁定,稍用计策,岂能深藏不出”苏引有意无意的看了眼木云挽,以她的智慧要让一个人显露身份该不是多大的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