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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人迹罕至的山林某处,只有一少年独坐,面前摊着几张写满了字的白纸。
远远看去,此时江流的坐姿竟然已经有了几分宝相庄严的意味,气流云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环绕着江流一般。
已经又过了三五日,佛经近乎翻译了小半,江流夜夜苦读,成效如何他也不确定,但他却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种种变化。
最明显的就是视力,明明夜色漆黑,但仿佛每一夜他看的都比之前远一些,更扯淡的是,他有一种自己能握住风的错觉。
“这样应该是入门了吧?”稍事歇息的江流有些不确定的自语道。
可惜一切都是他自己摸索,无人教导之下,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踏入修炼的门槛,只是按照白弱水的描述,倒不像是一无所获。
“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踏入那所谓的炼神一重天?”江流脸色沉重。
入门只是入门,白弱水入门花了一年时间,从入门到炼神一重天又花了一年时间,而且她这般速度已经是村里第一,自己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有自保之力。
这几日忙着译读佛经,寺庙的清扫懈怠了不少,王青明显有所察觉,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善,他每晚休息的地方越来越偏僻,因为进山寻他的苦行僧明显更多了。
天色发白,江流起身踩灭了篝火,拿出挖来的山藕野菜填饱了肚子,沿着小路往寺庙的方向走去。
“说来也奇怪,以前听吴三他们吹牛说,这山上豺狼野豹也不少,怎么我从未见过?”江流漫不经心的扫视了一眼四周,有些百无聊赖的想道,因为这个他还随手背了把柴刀,不过倒是从未发挥过用处。
眼看已经接近寺庙,江流心中正是放松,路旁草丛一阵抖动,两道身影蓦然从其中钻了出来,一前一后的堵住了江流的去路。
“吴三?”江流瞳孔一缩,拦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苦行僧的首领吴三,身后那人也是个熟面孔,身材壮硕。
“嘿,江流,你倒是真能躲啊,你可知道这几日兄弟们为了找你费了多大的功夫,连好觉都没睡过一个!”吴三紧了紧手中的棍棒,冷笑道。
“王青让你来的?”江流虽然紧张,倒也不算慌乱,一边明知故问的说道,一边看向四周,伺机逃走。
可惜吴三也有几分狡猾,挑的这路段两旁荆棘密布,除了前后的小路,根本没有合适的逃窜路径。
“看来你也不笨,只是少了点机灵,王师叔是怎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平日里没有供奉也就算了,你还处处得罪他,只能说你自己找死了!”吴三摇头道。
吴三口中的供奉江流倒也清楚一二,他们这些苦行僧为了巴结王青,明明自己的日子过得紧巴巴,还要时不时的拿出点东西去孝敬,有时是山珍野味,有时是从山下香客那里化缘来的钱财之物。
江流每日都自顾不暇,哪有心思学他们一般去阿谀奉承?
现在想来,也难怪王青会看他不顺眼了。
“吴三师兄,寺庙马上要敲钟了,快点解决吧。”江流身后的苦行僧有些不耐的催促道。
吴三点点头,眼神一狠道:“去了地府可不要怪我!”
话音一落,吴三已经挥舞着棍棒冲了过来。
江流抽出了柴刀,毕竟是部队出身,他深知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道理,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
吴三虽然没有修为,但在苦行僧中摸爬滚打多年,打架功夫同样老到,见江流冲上来只是轻蔑一笑,手中棍棒灵活的自下往上一挑。
叮!
江流只觉得虎口一麻,手中的柴刀已经飞了出去,跌落向树丛中。
“死吧!”吴三狞笑道,一棍冲江流头顶重重砸下。
生死关头,江流全身汗毛都倒竖起来,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放慢,江流眼中只剩下了那不断变大的黑色棍棒。
重活一世,难道还要再死一次?
“不!”江流心头怒吼,一股说不出的力量从他头顶宣泄而出,倒流直上,席卷了那棍棒。
砰!
已经砸下的棍棒尚未碰触到江流的头顶,便像是撞上了铜墙铁壁一般突兀的一顿,不仅如此,在短暂的间隔之后,棍棒竟是顺着原先的轨迹狠狠弹了回去。
吴三眼神中满是惊恐,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头顶已经重重挨了一棍!
噗嗤!
吴三的天灵盖好像破碎的西瓜一样裂开,棍棒陷入了他的脑袋中,血浆一片,惨不忍睹!
山林中诡异的寂静了下来,江流缓缓转身,脸色冷峻的看向了剩下那人。
那苦行僧脸色惨白,早被眼前这血腥一幕吓破了胆,身躯颤抖的看着江流,“这……这……你……你……”
江流额头有汗滴渗出,但他脸色不变,只是直直盯着那人。
随着江流眼神越发凝实,只见原先脱手的柴刀竟是从树丛中缓缓地漂浮了起来,刀锋直指那苦行僧。
那苦行僧眼珠子都差点凸了起来,若是先前他还懵懂,此刻哪里还不明白!
只因这隔空取物的一幕,他在寺庙文殊堂之中已经见过无数次。
“文……文僧?你……你……这不可能!”苦行僧完全瘫在了地上,竟是连走路都不能,只在地上蜷缩着后退。
他虽在普通人中身材壮硕,但又怎么可能和一个掌握着佛道乾坤的文僧对抗?
这就像是蝼蚁面对虎豹一般,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
“今日之事你若敢对任何人有半点泄露,吴三便是你的榜样!”江流冷冷说道。
苦行僧一呆,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滚!”江流一声低喝,那苦行僧才是如梦初醒,连滚带爬的逃蹿进了一旁的树林之中,很快便是消失不见。
江流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当确定周围再无活人的时候,他才猛然身体一软,四脚朝天地砸在了地上。
哐当!
柴刀像是失去了某种支撑一般,重新掉落进了泥土中。
江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脑海传来钻心的疼痛,那种感觉就仿佛他所有的脑髓都被生生掏空了一般,生不如死。
他刚才并非是故意放那苦行僧一命,而是他清楚的知道,他无法再继续了,就好像力气用光一般,完全是个纸老虎,只能唬唬人罢了。
虽然头脑痛苦不堪,但江流的表情却有些奇怪,苍白的扭曲中还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兴奋。
即便他再笨,但每日在文殊堂侍奉,耳濡目染之下,他也清楚的知道,有些事情,只有文僧才做得到。
他,已经不止是入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