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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府,位于燕落山脉以西,依山而建,整体结构似阶梯般层层叠叠,南北狭长,犹如盘与山腰的卧龙,气势辉煌,一眼望去便知是建筑大家手笔,绝非一般小城小镇。
姜天一行三人甩开李家追兵,耗费五六日脚程,终于站在这绝世巨城面前,望而兴叹,丝毫没有注意到来往行人鄙夷的眼光。
莫说是姜天与燕石这样在山里长大的人,就算是从小出身在赤火城,家境富贵的云夕柔也同样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震惊归震惊,但来此的目的三人却没有忘记,片刻后,由体型巨硕的燕石,扛着他那杆大戟在前面开路,硬生生挤开城门口排队的行人,来到收取入城费的士兵前。
他们的行为自然引得路人愤慨,想要发作却被燕石虎目瞪了一眼,人群中顿时安静下来,唯恐惹祸上身。
三人如此高调,守城的士兵自然看在眼里,不愧是青木府麾下,面对燕石却没有丝毫畏惧,依旧伸出手要钱,神态高傲无比。
一路而来,三人间倒也相互熟悉,云夕柔自然清楚姜天二人的情况,打架有他们的份,但想从他们身上找出钱来,无异于比登天还难。
想到这里,云夕柔走到跟前,从袖中取出十几枚金币递过去。
交过钱后,士兵自然没有理由再阻拦他们,任由三人大摇大摆相携入城。
青木府大街上,姜天三人面面相觑,望着萧瑟的街道,稀疏的人流,沿街到处都是乞讨之人,一个个面黄肌瘦,神情萎靡,仿佛这根本不是什么巨城,倒像是遭过天灾后的小城镇。
“唉,这位大叔,请问这里是青木府吗?”
姜天顺手拉住一名行色匆匆的路人,而被他抓住的那人先是一惊,下意识的想要逃跑,但见到他们的服饰后却又送了口气,有些不耐的道:“废话,城门口那么大的字你不认识!”
没人莫名其妙的抓住,心中自然有些火气,要不是看在三人不太好惹,对方早就拂袖而去。
见状,云夕柔上前微微欠身,柔声道:“叨扰先生了,青木府不是方圆千里最繁华的城池吗,为何这街道上如此萧条,连个叫卖的商贩都没有?”
那人本来有些火大,一见到问话的是个漂亮的姑娘,脸色稍稍好看些,叹了口气道:“想必几位是外地来的吧,这青木府早已不是当初的青木府,这两年帝国的赋税越来越重,城中住户十之八九都已搬离,恐怕过不了多久,这城里是无人敢住了!”
说罢,对方摇头离去,留下姜天等人摸不着头脑。
“赋税?”
身在经商世家的云夕柔,很清楚帝国的赋税高低,这两年虽然上涨不少,但绝不至于能令这么大一座城池衰败至此,这里面肯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三人一路向城中走去,越往前越是心惊,偌大的城池商铺几乎关闭,唯有一两家买卖粮食的铺子还在经营,但也门可罗雀。
一些住户区更是人去楼空,整个城池给人一种颓败的感觉,仿佛虽是可能覆灭。
“先找家客栈住下,然后再慢慢打听吧”
云夕柔的提议得到一致认同,毕竟他们只是来救人的,青木府的盛衰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事实证明,青木府的衰败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三人在城中找了近半个时辰,这才在城南一处角落里,找到家破败不堪的小客栈。
一进门便见到掌柜的在打瞌睡,好不容易叫醒之后,却发现对方是个半聋不哑的耄耋老者,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坚持下来,没有离开这座城池。
姜天费劲功夫,连说带比划好不容易交流成功,要了三间客房,可老者却颤颤巍巍伸出两根手指,表示客栈的房间不够。
无奈,姜天只能选择和燕石住在一间,希望对方夜里不会打呼噜。
……
夜色如水,有些人睡得呼声震天,而有些人今夜注定要失眠。
一个鲤鱼打挺,从临时加的木板床上翻下,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却发现睡不着的不止他一人。
“你也没睡”“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两人相视一笑,姜天冲楼下大厅指了指,示意对方下去聊。
大厅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桌,两人分别落座后,云夕柔开口问道:“你觉不觉的这青木府太过诡异?”
姜天提起缺角的茶壶,给两人各倒了杯茶水,抿了口点点头:“确实,从没有听说过哪里赋税会有如此之重,所以我打算趁夜色出去看看,顺便打探一下云叔的情况!”
“你要出去!”云夕柔先是一喜,但只是一瞬后却面露忧色:“可……青木府的情况我们都不熟悉,万一遇上敌人可怎么办?”
见云夕柔如此担心自己,姜天心中一暖,笑道:“放心吧,山里的虎豹都追不上我,遇见敌人打不过跑就是了!”
……
夜里的青木府城更加幽静,街道上没有丝毫声音,一阵风吹来令人后脊发凉,忍不住加快脚步。
姜天并非漫无目的的寻找,白天时已打听清楚,建立在东面半山腰的建筑群,便是青木府的中心地带,只有身份尊贵的人才能居住。
据百里茂所言,李家背后的势力是青木府的大人物,所以云横很可能被带了上去。
山腰的建筑群因地势较高,所以城中各处都能看见,并不难找,姜天只花了盏茶功夫,便已抵达外围。
贵族居住的地方与平民有着巨大的差距,山下遍地饿殍,而山上却灯火通明,到处一片莺歌燕舞,仿佛完全是两个不相干的世界。
见到这一幕,姜天并未觉得有什么,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钱的人任性妄为,而穷人只能等死,所以他才想找齐星珠,开启宝藏,成为这片大陆最富有的人。
悄悄避开外围守卫的巡逻,趁着夜色溜进里面。
姜天才猛然发现,自己进的地方似乎有些不对,耳边传来男女欢好之声,此起彼伏,好像是家风月场所的后院。
想起父亲在世时对自己的告诫,姜天习惯性的对这种地方敬而远之,刚想要迈步离开,却见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速度极快,向自己所站的方向冲了过来。
姜天下意识将手放在身后的黑弓上,指尖星光闪耀,已做好释放星术的准备。
下一刻,黑影在临近他跟前时,身子突然一跃,跳入他身后的水缸里,再也不见动静。
见对方的目标不是自己,姜天挥手撤去星力,正准备走过去查看,外面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似乎还不止一人。
三名老者带着一帮年轻人,来到院里四处乱瞧,像是在寻找些什么。
“小子!有没有看见个人过来?”
姜天闻言,已经意识到他们要找的可能是水缸中的人。
但三名老者身上传来的星力威压,让他心生警惕,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怎么会?我明明看见有个人影过来的,难道是我眼花了?”其中一名老者有些疑惑,自言自语道。
“肯定跑不远,今晚一定要抓住他的把柄,给我追!”
这群人来得快去的也快,并且丝毫没有怀疑,看样子像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人。
“噗……!”
水缸里爬出个年轻人,黑夜里看不清容貌,只隐隐见到对方浑身湿漉漉,正往一个劲的往外喷水。
“兄弟,可以啊,偷东西都偷到妓院来了,佩服佩服!”
姜天见有人追他,而且他又那么害怕,自然而然的将其定义为小偷一类,拍着对方肩膀笑着说道。
那人总算是缓过气来,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连连摆手,想要解释却被姜天打断:“你不用解释,江湖规矩懂吧,见者有份,我帮你支走他们,你偷得东西是不是得分我一半!”
“什么!”对方的声音很是清脆,显然年龄应该不大,却被姜天的无耻给震惊,反应过来后急忙摇头:“我真的不是小偷,你见过我这么帅的小偷吗?”
说话间,只见他站起身来,借着月光的照耀,姜天看清了对方,面白无须,眉目俊朗,最重要的是他虽然浑身湿透显得有些狼狈,但往那一站却给人一种不可言喻的贵气。
可姜天却不管那么多,对他而言自己帮了忙,总该有些回报的,于是伸出手道:“我不管你是不是小偷,既然我帮了你,你就得给我五十枚金币,否者我就把那群人再喊回来!”
“别叫,我给你就是,千万别喊!”对方似乎异常惧怕刚刚的人,一听姜天要喊人,顾不得别的直接答应道。
他虽然答应的痛快,但手在怀里摸索半天,眉头确实越皱越紧,姜天心中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他甚至连水缸都找遍后,面色无奈的摊摊手:“刚刚跑的太急,钱袋落在房间里了”
此话一出,姜天满脸写着不相信几个字,转过身去作势便要喊人。
“大哥,求求你别喊!我家里有钱!”对方一把抱住姜天,像是吓坏了,苦苦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