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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捧起肖可的脸庞,紧紧注视着他道:“振作起来!勇敢一点!你现在想的是要为雅妹子和虎哥好好活下来!哭吧!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未来的路还长着呢,懂了吗?”
肖可扑哧笑出声,“唯宁,你每说一个字,脸上的沙子就掉一点,还有,没事别看那些乱糟糟的话本,我只是沙子迷了眼。”
肖可俊眉朗目,我从他清亮的眼眸中看到了我此时的狼狈的模样,这小黄人是谁?脸上黄沙干涸,刚才随动作一大,掉得七零八落的,别提多滑稽。
“你唯一能看的就是脸,趴下时记得脸也要包一包。”肖可幽幽地说道,话说得虽客气,但语气皆是嘲笑。
我两眼一瞪,气得躲在一边抖黄沙。
肖可熟练地辨认着方向,寻找水源、食物,说道:“往这头走就是东边,以我们的脚程,大约五天就能去到军营。”
“你怎么对沙漠这么熟悉。”我疑惑道。
之前遇到沙尘暴也是肖可教的趴伏、屏息,再到精准地找到低洼躲风地,此时,肖可正光着膀子在挖草,顺着根部找水源。
“我曾经被扔到沙漠一月有余,那时8岁吧,我和姐姐逃难到这隶属两国边界的地方,接连两日,在这广袤的沙漠中迷了路,后来,遇到了这里的人,他们收留了我姐姐,把我扔在沙漠里。”
“原来你还有如此坎坷的人生。”听得我热泪盈眶。
“呿!傻瓜,还真信呢,在大漠长大的人哪有不会的。”肖可哈哈大笑道。
“不过,说来你也消减得太快吧!”肖可瞄了眼我又仿佛变得轻盈的腰身道。
“这不饿了几天了。说来,我甚觉轻盈。”我插科打诨道。
林默的护腰绝对真材实料,厚实得热不透风,我实在忍不住,这不,偷偷脱掉了。话说,这小子不会发现了吧。
“你该不会怀疑我是女儿身吧。”我先发制人道,打算来个死不认账。
肖可瞄了眼我平坦的胸部,“放心,真没看出来。”
我撇撇嘴,心中腹诽:“束胸我可没拆,你当然看不出来。”
肖可弯腰执草之际,我一个恶狼扑羊把肖可压在身下,扯着他的裤腰往下拉。肖可大退一步,险险避开,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道:“请自重,我可没有断袖分桃的癖好。”
肖可双手拉着裤腰,想想不对劲,干脆把一旁的上衣穿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尽管肖可提得快,但刚露出来的完整印记我可看得一清二楚,那印记分明与师太交给我的玉佩图案一模一样。
“你身上怎么有一个图案,就是腰部那里。”我两眼冒精光,这不瞎猫遇到死耗子了,师太临终前塞给我的玉佩,我居然不费力就找到主人。
“我出生就有的。不过是一个印记,没什么好奇怪的。”肖可脸色阴沉道。
我从胸前拿出一个锦囊,倒出两块玉佩,一块是师太临终前塞我手里的,另一块是从樊天行处偷来的,还来不及销赃。
我指了指那块莹润光泽,翠色温碧的玉佩,道:“平安庙的师太你认识吗?就是这块玉的主人,她或许是你的亲人,你看这玉佩图案和你腰际上的印记一模一样的。”
说完,我顿觉不妥,师太的真实名姓是啥,我可从来不知道啊,一直都是师太,师太这样叫唤的。
我把希冀的目光投向肖可,希望这斯见玉如见人?
“师太?平安庙?这玉和我腰际印记只是凑巧相似而已,我不认识她,也不想认识她。”肖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你想认识都认识不来了,师太已被奸人所害。”我忧伤道。
肖可离开的动作一顿,手紧握成拳,怒火堆积眼里,嘴里喃喃道:“善恶终有报,快了,很快了。”
赶了几天路,我们终于到了最北端的军营,在肖可的带领下,来到了令乱国闻风丧胆的骁云骑大本营……门口。
是的,门口,无论我如何解释、叫嚣,我们皆被拒门外。
我看着在一旁无聊啃草的肖可,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认识云将军吗?”
肖可幽幽道:“认识的话,我还坐在这里干嘛。”
我想想也是,无奈之下,只好和肖可一起坐着看星星看月亮。
可旁边的守卫看不下去了,冲着我们大声喝道:“你两个臭小子,给我滚,别挡在路中间,云将军是你等想见就能见的吗?”就差拿着扫把驱赶我们。
“我们从疆宁来的,有重要机密要上报给云将军。”肖可道。
“疆宁?疆宁已经毁了,我看你们搞清楚情况再来说。”守卫嘲讽道。
我和肖可震惊不已,除了我们,料想疆宁已无人生亡,怎会有消息传到百里外的军营。
“是谁带来的消息?”肖可问道。
一个彪形大汉从守卫身后走了出来,脑袋和右手臂上绑着绷带,眉眼一片冷酷之色:“是我。”
“虎哥!你没死,太好了。”来人正是虎哥,我和肖可一脸兴喜。
守卫人躬身立于一侧,恭敬道:“虎校尉,他们说是从疆宁来的,一直不肯离开。”
虎哥摆了摆手,收敛心思,厉声道:“杀人灭口?你们当然想我死了,肖可你勾结敌国,与敌国密谋杀死了疆宁兄弟,现如今还想潜伏进军营通风报信,我悔在当初,就不该说服其葛收留你?”
肖可听了一惊,问道:“敌国?虎哥你什么意思?”我在一旁诧异,不解地看着虎哥。
“刺客以为我死了,在我面前谈及你们的计划。哈哈,幸好我大难不死,来得及时,不然整个骁云骑都被你蒙骗。”虎哥怒喝道。
我狐疑的眼光在虎哥和肖可两人间扫视,这两人间,有一人说谎,
“唯兄弟,你莫要被奸人所骗,他是在利用你。”虎哥叱道,语音刚落,左手向肖可肩膀抓去,肖可险险躲过一击。
两边的守卫持长枪刺向肖可,我把手里持着的黑衣往前一扔,抓沙一扬,趁着对方眯眼之际,带着肖可躲避起来。
“你信我?”肖可看着尾随他身后的人道。
“那你是吗?”我说,雅妹子死时,肖可的态度那么真切,很难想象,肖可会杀死自己的亲人。
“我说不是,你信吗?”我看着少年,他的眼睛里有比星空更广阔的魅力,闪烁着坚定。
“我信。”我点头道,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不是。”肖可说,一字一顿,砸然有声。
“但虎哥为什么要说谎?”我疑惑道。那日发生的事情,被虎哥这样一提出,肖可的嫌疑的确很大。
“你最近发现虎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我问道。
“没有,自从他和阿答补给后,就老有事,很少和我在一起。”肖可思考片刻后道。
“啊,这里也有雁子啊,倒是让我想起了美味。”我思考的心思被天上飞过的雁子打断,顿时肚子不合事宜的咕咕作响。
肖可笑道:“傻子,那种雁子吃不得的,你还是乖乖啃草吧。”
“怎会?蛮尔还抓过给我的,虎哥说可以吃的。那只脚是红褐色,这只是黑色的。”
“那种叫樢雁,是饲养的,一般就是食用或者传信。”
“怪不得,那雁子脚上有一个小管,我把它交给了虎哥,虎哥当时一看,脸上可紧张了,说是立刻报给云将军呢。还细细问我从哪里来的,我说是蛮尔给的,他那时的表情可丰富了。”我回忆道。
“管子?这种樢雁不可能出现在边疆的,难免蛮尔不认识,如果知道那信的内容就好了。”我啃着草,颇为潇洒地拍了拍肖可的肩膀。
“这有何难?我记得啊,我当时可是认真看过一遍的。”我拿起手中的草根在沙地上一笔一划写出来,字虽丑了些,但随着沙地渐渐出现的文字,肖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认识斐厘文?”肖可问道。
我讪笑出来:“哦,原来这叫斐厘文,怪不得与汉书不同吗?”其实何止这什么斐文的,连汉字我也不认识呢。
“这说得是什么啊?”我一旁问道。
“虎哥在补给路上就被人顶替了,这人打算混入骁云骑,引骁云骑进流沙湖一举歼灭,看来蛮尔的死,也是他怕蛮尔读了这管子内容,杀人灭口,呵,呵,想不到,却被你这个傻瓜记下了内容。”
我跳到他前面,狠狠地一巴掌拍到他的头顶上,气愤地说:“你敢骂我,别傻瓜傻瓜的叫,我好歹有名字的,总好过你自作聪明,被人冤枉,你才是笨蛋!”
肖可,这不,之前就说过是记仇的孩子,怒极反笑,我俩一言不合,扭打在一起。